吴毅朔只留下背影正对着身后的安卉,菱角分明的面庞上,薄唇抿的有些紧。
身上的伤口彻底的被吴毅朔所无视,褪去身上的衣服,甚至没有因为伤口在渗血而放弃手中的动作。
……
安卉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浴室的房门。
眉梢蹙的很紧,以吴毅朔的身体,根本是不能也不该洗澡的,他这样子直接跑进去,如果万一沾了水,一定会被感染,想到有这种可能,安卉的脸色也跟着越发的沉重了几分郎。
“吴毅朔,你给我开门……”
只是,回答她的并不是吴毅朔染着笑意的声音,而是源源不断的水流声从浴室内传来锎。
安卉原本是想要让吴毅朔出来,可是当水声响起的那瞬间,视线下意识的瞥见了那一抹映在浴室壁上的身影。
一张精致的巴掌大的脸瞬间涨的绯红。
自然想要敲击而下的手掌在半道上停顿了一下,随后,收紧,抽手。
转身回了病床边的位置,像是用这样的方法来逃避内心的窘迫感。
……
吴毅朔打开浴室门从里头出来的时候,安卉正坐在病床边上。
后背的伤口有些重,一吴毅朔今天过大的举动,扯动伤口肯定是必然的。
可是,哪怕是如此,吴毅朔的人忍耐度却足以称得上是极好的了。
吴毅朔走近的时候,安卉自然的放下手中的报纸,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看到面前出现的男人,伸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臂,将他的身子硬生生的给扭了一个向,一双漆黑的眸瞳落在他的腰肢上,一张脸,变化着,不管是她此刻是何种心情,都能清楚的分辨出她此刻的怒意有多浓。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安卉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愤然,扣着男人的手臂很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吴毅朔垂着头,不吭声的闷声笑了笑。
听到头顶传来的男人的笑声,安卉没好气的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转过身,我帮你包扎。”
病房内,两人的动作如此的和谐,自然,吴毅朔背对着安卉,视线望向窗外,外头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侧头,看着身后的女人,唇角的弧度拉的更深。
安卉其实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头顶投来的视线感多么的强烈,帮他包扎好伤口,抬起头迎视着男人的视线。
“你休息吧,我还得去趟事务所。”
将东西收好,安卉看着已经乖乖的躺在床上的男人,开口说着。
……
吴毅朔看着安卉消失在病房内的身影。
唇角一起勾着弧度,心情似乎极好,躺在病床上,打算假眠。
……
一声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女人踩着高更鞋的声音从远至近的响起。
吴毅朔没有睁眼,也并没有睡着。
“吴佳曦,又想做什么?”
对于刚才戏剧性的开始,到最后吴毅朔没有预想的结果,对吴佳曦刚才的行为,吴毅朔觉得这一次,他倒是该感谢这个小丫头。
只是,回答他的并不是吴佳曦娇滴滴的应声。
而是一阵极为安静的沉默……
吴毅朔闭合的眼眸睁开,视线迎视上唐突的出现在面前的女人时,眉骨冷峻的蹙动而起。
薄唇抿紧,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无踪,带着绝对冷漠的态度开口:
“有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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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将车驶入车库,打开车门欲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却不其然的从反光镜中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伸手快速的拉开车门,下车,看着车后的街道。
原本出现在那里的人影却突然消失无踪。
安卉的眉忍不住蹙紧,相隔不到十米的距离,地上闪烁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上前,从地上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条项链。
安卉的眉忍不住蹙的更深,握着项链的手掌一点点的收紧,安卉下意识的寻望着四周,想要找出刚才的那抹身影。
……
“安总,你还好吗?”
孙戎远远的便看到了站在马路中央的安卉,便走了过来。
安卉将思绪拉了回来,抬起头,看到孙戎狐疑的表情,淡淡的将话题给撇开:“没事,今天事务所还好吗?”
“没什么大事,对了,安总,公司有你的快递,说是一定要交给你。”
“嗯。”安卉一边朝着办公楼走去,一边听着孙戎说的。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在电梯门闭合的时候,这一次安卉清楚的看清了站在外面的那抹白色身影。
刚舒展开的眉,再次的蹙起。
似乎是也感受到了安卉的视线,在电梯闭合上的最后那一秒,安卉看到了女人逃开的身影。
……
站在一旁的孙戎也注意到了安卉的视线。
对着安卉笑着开口:“安总,你认识那个女的?”
“……算认识,怎么了?”安卉将视线抽回,她没有去追,因为她清楚的明白,那个女人是谁。
孙戎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着安卉认真的笑道:“那就难怪了,最近老是在楼下看到那女的,难道是来找安总你的?”
“……”安卉的眉心深蹙。
孙戎并没有留意到安卉脸上的变化,继而又道:“不过也不对,她刚才似乎刻意的避开了,这也太……”
“叮——”的一声,还没等孙戎开口将话说完,电梯门就打开了。
安卉也不理会孙戎的喋喋不休。
快步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工作室内,几个员工面面相缪,下意识的将视线全部投向还没来得及从电梯内走出来的孙戎身上。
孙戎无奈的将所有还未出口的话全数咽了回去,尴尬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走出了电梯。
……
“孙戎,你是不是开罪了老大,我怎么瞧着她脸色不太好?”
一名穿着西装的年轻律师走到孙戎的办公桌前,迅速的凑到他的边上,小声的嘀咕着打探八卦起来。
孙戎闻着四周弥漫的八卦味,有一种无力感:“肯定不是我,老大一开始还好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了脸。
不过孙戎后半句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底嘀咕着。
围绕着孙戎打算听八卦的几个人,听到这样的回答,纷纷怏怏的散开,就如同围上来的那般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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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从保存了多年的记事本上翻出了一长串的文字。
上面还留着一串已经泛黄的号码。
那些字,似乎经历不少的岁月,字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那些字看上去极为公整,这让安卉有些恍惚起来,忍不住回忆起当初写下这一串号码的初始画面。
这些字迹,不是别人的,是安卉自己的。
而且是十年前的。
……
她望着记事本上泛黄的页面,心底像是突然涌现出一个漩涡,将她的内心搅得天翻地覆。
……
安卉的脸色透着几份的苍白感,当她恍恍惚惚的时候,手已经先一部的做出反应,拿起了搁在一旁的手机。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心底的不确定找一个答案。
安卉虽然迟疑,却还是将写下了一条短信,然后照着记事本上的号码发送了出去。
……
一分钟……
三分钟……
……
十分钟……
安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直注视着时间的视线抽回,拿过一旁的文件,翻开……
一阵沉默而短暂的手机震动声在办公桌上响起。
安卉握着笔的手猛然的颤抖了一下,掌下的文件维持着同一个动作,半晌,她伸手阖上了文件,取过了仅有一手之隔的手机。
亮起的显示屏上,跳跃出一长串的文字,而发件人的号码,正是刚才她发送的同一个。
——安卉,我说过,我们会有机会见面的。十年了,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不管怎么样,我很期待我们下次整事的见面,当然,我相信,你也一定很期待,不是吗?
……
安卉的唇角抿的很紧,清冷的眸光染上了一丝的阴霾。
拿着手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直到手机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安卉只觉得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巨石。
原本被自己尘封在记忆中的东西,一夕间,随着这一条短信,源源不断的涌现在脑海之中。
唇瓣透着苍白,安卉伸手划开了手机屏锁,从手机的文件夹内,翻出了一张照片,里头的她,带着几分的婴儿肥,在照片的下角,映着日期。
安卉记得,那是她十三岁那年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