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妞,你没事吧?”
苏念一愣,回神的瞬间,病房内早已空荡一片,只剩下一只陪在她身边的安卉。
“安卉,有没有镜子?”
“苏妞……”
安卉的心口忍不住被提了一提,最后却还是无奈的叹息,从包里翻出自己的小镜子递给了苏念。
苏念的视线很模糊,不过却依然可以透过镜子看到自己被包扎而且得脸铨。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脸上的纱带,苍白的指腹微微一颤,轻轻的从眼角滑下,搁在被褥上。
安卉盯着面前的苏念,心口闷闷的生疼,鼻子有些酸溜溜的,却一直没敢出声。
“什么时候安排我做整容手术好了……”
苏念突然抬起头,勾起的唇角淡淡的。
伸手拉着安卉的手掌,她的手掌明显更冰凉。
安卉的身子一颤,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掌,将她冰凉的双手包裹在掌心:“苏妞,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安卉……”苏念勾起一抹放宽心的微笑,身子忍不住有些倦乏感的靠在她的肚皮上,眼睛有些疼,只要她的眼眸一湿润,便越发的疼的厉害。
安卉的身子微微僵硬,随后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伸手轻抚着她的背脊,苏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血丝身子已经渗透了纱带,那嫣红的一圈一圈,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的眼眸沉沉的,鼻子一酸,聚集在眼眶中的泪水险些滚落下来……
“苏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没有跟你一块过去!如果……如果不是我看到乔御北的车子开进去,我可能便不会打电/话给迟大哥,如果真的是那样,苏妞,我真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卉的声音有些发颤,搁在苏念背脊间的手掌顿住。
那满身是血的模样,几乎让她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我没事,以后不会了……”
苏念的嗓音有些沙哑,她能感受到安卉的身体绷紧。
安卉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盯着靠在自己怀中的脑袋,破涕为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苏妞,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将这辈子的衰运都一下子用完了,你看你把自己弄得好丑。”
“卉,别哭了,你再哭就变得和我一样丑了。”
脸颊上,滴溅起一滴温热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落,苏念抬起头,虽然视线模糊看不清,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那是安卉的眼泪。
安卉抽了抽鼻子,眼眶红扑扑的:“我才没哭,我不像你,那么傻,丢死人了!”
“苏妞……其实,迟大哥为了你伤的挺重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却看的很真实。苏妞,你以后别再为乔御北做任何事了,因为那根本不值得……”
“他伤的怎么样?”
苏念的身子有些颤抖:“安卉,你能帮我去看看他好吗?”
“右小腿骨折了,有些失血过多……”
说到一半,安卉本能的顿住了,其实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迟璟易会那么不要命的去救苏念。
因为迟璟易是用自己的身体砸碎了屋后的玻璃窗,冲了进去,那些玻璃片扎的挺深的,因为玻璃片的温度很高,她真的很难想象,那种痛楚是怎么被他给忍下来的。
“我能现在过去看他吗?”
苏念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安卉,忍不住出声。
……
轻轻的推开病房门。
一缕阳光射入透明的纱窗打在男人残留着被刮伤的脸庞之上。
迟璟易一双黝黑的眸子深邃的像是一潭漩涡能将人瞬间吸纳进去,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动作,他微微的瞥侧过头,看着被搀扶进来的苏念,眉梢微蹙。
原本一直叽里呱啦咋舌的todd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顺着迟璟易的目光,这才意识到有人进来。
“小念,你快坐。”
todd第一时间的将自己原本床沿边椅子的位置让了出来。
男人虽然生病躺在病床上,右小腿骨折的地方,被捆绑的有些臃肿,可是那张沉稳的面庞却依旧如此,似乎根本没有将自己身上的伤放在心上。
他的黑眸掀起的瞬间便未曾从她的身上挪开过分毫,唇角浅浅勾起的弧度淡淡的。
“怎么过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苏念心脏口的位置,跳动的很强烈。
vip贵宾病房内,安卉和todd早就退了出去,静谧中,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不断的起伏着。
“有点饿了,你喂我?”迟璟易带着孩子气的出声。
苏念隐约的能看清他的身型,朦胧的视觉下,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眸微微的垂下:“我……看不见。”
“我帮你!”迟璟易沉沉的出声,伸手将刚才todd送进来的一碗混沌搁在她的手掌心。
苏念怔怔的底下头,手掌上骤然覆上了一双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掌包裹在其中,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他们的距离很近,彼此间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她的手指握着勺子,而他的大掌紧扣她的手掌。
他掌控着她的手掌的方向,从碗中舀起一个混沌放入她的口中,继而又用同样的动作搁入自己的口中。
两人都沉默的不吱声,一口一口的喂着。
直到一碗见底……
“迟……”
苏念抬起头想要出声,红唇似乎被什么东西说碰触到。
似乎在眼睛看不清的情况下,人往往会变得异常的敏感。
红唇上的碰触感因为视觉的减弱而让神经变得越发的清晰,她缩了缩,变得有些木讷。
一个浅吻落在她的鼻梁之上,他松开禁锢着她腰肢的双臂,看着她暗沉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光亮,心底微紧:“回去好好休息。”
苏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病房,若不是安卉搀扶的急时,她险些跌倒在地。
……
“苏妞,我哥说已经安排好视网膜移植手术的日期了,三天后。”
次日清晨,安卉一大早便向苏念报告起这个消息。
苏念乖宝宝似的坐在病床上吃着安卉给她剥的水果,唇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
一连几日,苏念都很准时的到迟璟易的病房报道一次,因为迟璟易伤了腿,偶尔有几次,一个眼盲一个瘸腿,总是将病房弄得一团凌乱。
当苏念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麻醉剂便很快的起了反应,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待她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双眼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带。
“安卉?”
她小心翼翼的坐起身,静谧的病房内没有一丝响动,她试图唤着安卉的名字,却并没有得到回应。
她摸索着从床上爬起,好不容易穿上拖鞋一步一拖的走到门沿边,却听到外头传来两名女护士窃窃私语交谈的声音:
“你有看今天的新闻头版吗,你说那消息是不是真的?”
“看了,听说一个社区内着火,烧死了乔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听说连个全尸都没留下,都烧成灰烬了!”
“……太凄惨了,不过,碰巧我姑妈住在那社区,她跟我说,那天乔氏总裁也在,当时他抱着一个女人一出来,那屋子就烧起来了,你说会不会是谋杀啊?!”
“那你知不知道那女的长什么模样?!”
“……”
苏念靠在门沿口的身子微微一阵僵硬,耳际的声音一点点的消散。
思绪有些混乱起来,难道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吗?
一声轻微的推门声骤然响起。
安卉看着站在门口发愣的苏念,面色一阵诧异,开口询问:“苏妞,你怎么自己下床了,万一摔倒怎么办?”
苏念坐在病床上,有些恍惚发愣,面前是一片漆黑,是不是看不见所以才会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苏念沉默了许久,突然出声:“安卉,你能不能将今天的报纸读给我听?”
她微微的偏了偏头,用声音判断安卉所在的方向。
安卉一愣,似乎是没预料到苏念会提起这个,瞥了一眼搁在一旁的今天的晨报,伸手拿过,伸手翻开,原本平静的面色骤然一转,胡乱的伸手翻过,盖去首页面的头版头条。
“我想听今天的头条。”
失去了视觉感,苏念发现自己的听觉变得越发的敏锐起来。
安卉翻动报纸的手掌微颤,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苏念,赫然伸手就将手中的报纸胡乱的撕扯了一通,丢进了垃圾桶。
“苏妞,报纸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可听的,要不我带你去看迟大哥?”
苏念一时陷入了一阵沉默,最后幽幽地开口:“安卉,我明明没事,为什么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死了?”
安卉起身的动作一滞,掀起眼皮不确定的盯着苏念的面庞,有些挫败的坐到病床的边缘。
胆怯的出声:“苏妞,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苏念没有应声,坐在病床上恍神。
安卉伸手拉住她的手掌,红唇微抿,难以启齿的张了张口:“这……苏妞,其实是迟大哥说,让我大哥不要填写你住院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怎么的,报纸就写成这样子了。”
其实她根本不敢将内容说给苏念听。
难道要她告诉苏妞报纸的标题写着:乔氏少总另结神秘女人,乔氏少夫人丧命火海,疑为情自杀。
安卉想起那大篇幅的红色大字,心底便一阵窝火,可是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嗯,我想过去看他。”
……
医院内的回廊上偶尔有几个人经过。
安卉推着轮椅,苏念的身上套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微微的有些恍惚。
伴随着一声嘻哈声,苏念只觉得腿上突然一沉,只听的“砰”的一声,被人赫然扯住了腿,搁在腿上的毛毯也掉落在了地上。
安卉推着轮椅的动作迅速的停下,被骤然撞上来的小孩子吓了一跳。
“妈妈,这里有个丑八怪!”
跌倒在地的小男孩动作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大叫了一声,吓得就往回跑。
一头扑进了身后不远处的年轻妇女的怀中。
那女人朝着这儿投来一瞥,伸手搂起腿边的小男孩,隐晦的匆匆的从边上绕了过去。
安卉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一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毛毯盖在苏念的腿上,一边小心翼翼的出声:
“苏妞,你千万别放在心上,腿疼不疼?”
“不疼,走吧。”苏念轻轻扯动唇角,对着安卉投以一个放心的微笑。
安卉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沉甸甸的。
推着苏念往前走,却在拐角的时候突然转身,推着苏念绕了一个方向。
苏念现在的听觉很好,疑惑的出声:“怎么了?”
“没事,我们等会儿过去。”
安卉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杂乱的争吵声响了起来。
“小晴,离开锡城市,拿着这张支票去哪里都会过得很好。”
一抹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悠悠的传来。
安卉伸手推动轮椅打算离开,可是一双纤细的手掌却按在了轮椅上。
……
苏筝瞥了一眼面前一脸煞白的蒋若晴,面色清冷的递上手中的支票。
“这里是五百万,不要再纠缠御了,如果你觉得不够,你可以提出来。”
蒋若晴双唇颤抖,医院的回廊上,偶尔经过几名医护人员,频频侧目,眸光之中带着一丝深深的狐疑。
握紧的手掌,指甲泛白,一张俏丽的脸难堪不已。
赫然伸手挥开苏筝手中的支票,一双乌黑的眸子染着一丝冷笑:“大表姐,你别说苏念的事情和你无关,御北哥哥抱着你出来之后没多久,那里头就着火了,如果我告诉别人那报纸上的照片上的人是大表姐你,大表姐,你觉得你还能活的如此安逸吗?”
“你有什么证据,就算当日真的像你口中说的那样子,证明是我放火的证据呢?”
苏筝嗤之以鼻,笑的冰冷,一双黑眸落在蒋若晴的面上没有一丝的温度:“他们已经离婚,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去杀了自己的妹妹?”
“小晴,你要找我麻烦,我奉劝你还是找一个说服力强点的理由。”
蒋若晴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的挣扎,气愤的盯着面前的苏筝:“大表姐,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苏筝垂下眸子,唇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既然你不要这张支票,那么就算了,不过,即便你不收,以后御也不会再见你,所以你还是死心的好。”
面色淡淡的将手中的支票当着蒋若晴的面撕碎,苏筝一脸从容的将残碎的支票捏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小晴,你还是不够聪明,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要的……”
轻轻的挽起唇角,笑着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蒋若晴面色一点点的泛白。
唇瓣的血色逐渐消失,一双乌黑的眸瞳泛着红色的血丝。
咬紧的牙格格直响,“砰”的一脚踹上垃圾桶,愤恨的跺脚转身步入了一旁的电梯。
……
苏念松开搁在轮子上的手,轻轻的出声:“安卉,走吧。”
“苏妞?”
安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口了,想要出口,却除了一声试探的轻呼,不敢出声。
“没事。”苏念的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那日的画面,烟火究竟是怎么点燃的,她却怎么也记不得了,只觉得那时候,大脑一片混沌。
……
“这是检查后的报告,火灾发生的那天,苏念的体内应该存在着服用了安眠药的成分。”
刚到病房门外,便听到安允墨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苏念轻轻的伸手敲了敲门,安卉推着她进去,一双眸子古怪的瞥了一眼病房内自己的大哥。
“嗯。”
迟璟易伸手结果文件袋搁在一边,眸光自然的瞥向从外头进来的苏念。
“那你们聊,记得好好休息。”
安允墨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安卉,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安卉见自己大哥都拾趣的出去了,自己待在这儿也是当电灯泡,自然还是离开的好,便出声道:“人我帮你带到了,我就不再这儿打搅你们了。”
房门被轻轻的阖上,一时间病房内一片沉静。
苏念坐在轮椅上,漆黑的视觉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抬起头望着迟璟易的方向。
“迟璟易,你能告诉我你的打算吗?”
苏念声音带着一丝不安,特别是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她害怕迟璟易不会告诉她。
迟璟易探出手掌,触碰着她的脸颊,冰凉冰凉的脸颊与他的温柔的手掌不同。
“如果我说,我想你作为苏念的身份就此消失,你会不会生气?”
“为什么?”
他的手掌触碰她的脸颊时,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想要躲避,只是,却没能躲开。
“没为什么,丫头,只是你不累吗?”
无论是顶着一个私生女的争议,亦或是一个守活寡的乔家少奶奶,又或者是一个名声狼藉的工程师。
苏念的心口微微的颤抖,他说的并没有错,她的确很累。
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噩梦一样将她圈禁在其中,逼的她几乎无法呼吸。
哪怕她曾经那么坚定的相信自己会一次次的坚持下棋。
可是,是人,总会有疲惫的走不下去的一天。
她也会累,累到不想继续走下去的那一天……
苏念将靠在床沿边,鼻息间是属于他的气息,淡淡的,曾经很陌生,此刻却能清楚的辨别出属于他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靠久了,便一点点陷了进去,呼气浅浅的吐纳着,最后慢慢的睡了过去。
迟璟易的盯着她睡着的面庞,深沉的眸光深邃的探不到底,唇角勾了勾,一时间病房内一片宁静。
……
与此同时另一间病房内。
乔御北面色冰冷的躺在病床上,颓废的面颊看不出一丝情绪。
房门被人从外轻轻的推开,苏筝面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他没有扭头,整个人意识有些涣散,伸手抬起头手掌,那一日推开苏念的画面赫然浮上脑海。
心底一阵挣扎,恍惚的不知道下一秒该做什么。
苏念死了……
在他推开她之后,她葬生火海。
他和苏念认识了十多年,可是,哪怕他如何的讽刺侮辱她,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会突然的离开,突然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心口,突然像是破了一个口子,一时间被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乔御北深深的扣紧手掌,握起的拳头,指尖一点点泛白。
苏筝站在病床边,一双眸子哀伤的看着他。
乔御北微微的偏侧过头,其实他知道她来了,只是一时间却不想动。
面色有些刮痕,略显苍白的薄唇抿起,漆黑的凤眸映着女人的面庞。
却慢慢的演变成了苏念的脸。
心底猛然抽痛,眉梢微拢:“怎么不好好休息?”
“御,你究竟还要这样子多久?”
苏筝的声音微微颤抖,清冷的言辞极尽爆发。
她知道乔御北的身体很好,医生也说他已经可以出院了,可是,乔御北却一直没有反应,从醒来后就一直躺在病床上睡觉。
“如果不是当时伯母冲进去抱住你,御,你会死!”
苏筝言辞尖锐的开口:“御,如果你当初已经爱上了小念,你为什么还要回头?!”
“小念死了你很难过,可是你越是这样,我就觉得越心疼,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那天被困在里头为什么不是我……”
苏筝的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一滴滴的顺着眼眶滑落:“小念是我妹妹,你以为我不心疼吗?可是,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办?”
“可是苏念她死了。”乔御北的面色沉冷,轻启的薄唇带着一丝的沙哑。
“如果是我呢?”苏筝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的乔御北,可是,第一次,她感到害怕。
声音也忍不住变得颤抖起来:“御,如果我离开了,你会为我心疼吗?你还会这样心痛吗?”
乔御北幽深的凤眸盯着她的脸,看着从她脸上低落在自己手掌的泪珠。
从病床上坐起,伸手擦拭过她的脸庞,声音沉重:“小筝,你应该去好好休息一下,我想安静的呆一会。”
苏筝只觉得背脊一阵冰凉,像是被冰水从头浇灌到底。
心口猛然颤动,一张精致的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牙贝紧紧的咬着红唇,胸腔不断的起伏着:
“你赶我走?你从来不会这么对我,为什么?难道她死了,我在你心底便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了吗?”
“小筝,你难道不难过吗?”乔御北的面色骤变,看着面前的苏筝,突然觉得很陌生。
苏筝痴痴的笑着:“
我是难过,可是……御,我爱你,你这样子,折磨的不是你,而是我,你越是这样,越是在提醒我,是因为我小念才死的,我觉得痛苦的透不过气,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乔御北的眉梢紧紧的蹙起,心口微紧,面前的苏筝身子摇摇欲坠的站着。
她的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唇角微微牵动,看上去那么的无力,泪水顺着面颊一滴滴的滚落。
乔御北伸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苏筝扑倒在他的怀中,忍不住哭泣,眼泪渗透了他身上的衣衫。
“别哭了,对你身体不好,过几天,我陪你出国,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
苏筝泪眼扑簌的仰起头,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
“怎么了?”乔御北让出位置,让她靠在自己的身边。
苏筝的睫毛微微颤抖的垂下:“我没想好,御,苏氏现在离不开你的帮助,如果你为了我离开,我爸怎么办?”
乔御北深沉的黑眸微闪,最后一点点沉淀下来:“苏氏我已经帮不了了……”
这是他欠了苏念的,秦晴既然想要苏氏就要吧。
苏筝咬着唇瓣,眼眸惊愕的望着面前一脸平静的乔御北,有些不敢置信,却还是牵强不让自己失了理智:
“御,为什么?”
“对付苏氏的女人是小念的母亲。”
乔御北出声陈述着这个事实。
苏筝的身子僵硬,依靠在他怀中的身体瞬间无力了起来,深深的垂下眼眸,掩藏着自己心底的不甘心,声音颤抖:“是因为小念?”
乔御北一阵沉默,不再出声。
他的不吭声,等同于回应了她的话语。
苏筝的心口被重重的敲击了一下,隐隐开始作痛起来,原以为他的心底,最爱的那个会是自己,可是……
可是,一切便了,他……
苍白的面色如白纸一般,没有任何的颜色,呼吸仿佛被遏制住了。
“可是,御,苏家会因为这样垮了的。”
苏筝不安的搂住他的腰,吸取他身上的体温。
“我可以安顿他们,你不用担心。”乔御北的下颚搁在她的头顶,鼻息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气息。
伸手轻轻的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小筝,去休息吧,你的面色不太好。”
“御,你陪我,我不想一个人。”苏筝扯住他的手掌,看着他清冷的表情一点点的妥协,再次的依偎在他的怀抱之中,心底哪怕是再多的不甘心,可是却不敢再继续同一个话题。
她只是不愿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一再的掠夺罢了,苏氏本该由她接手,怎么可以让秦晴拿走……
纤细而苍白的手指一点点的握紧,苏筝的眼眶闪过一丝愤恨,为什么到头来回变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