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让主子上来吧,这真不关主子的事,您若是不解气,奴才替主子到水里泡着去。zi幽阁om”江白望着这河水中起起伏伏的主子,可心疼了。
沈薇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江黑和江白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立刻跳进水里替了他们的主子,可郡主没发话,他们也不敢啊!郡主娘娘的脾气,别人不知道,他们两兄弟可全是瞧在眼里的。打赐婚的圣旨颁下开始,郡主就把他们主子吃得死死的,那真是予取予求啊!
“郡主,奴才求您了,赶紧让主子上来吧!主子的身子骨可不大强健啊,若是再受了凉得了风寒,心疼的还不是您吗?您放心,以后奴才一定盯紧了,别说是女人了,就是只母蚊子也休想近主子的身。”江白哀求道。
沈薇又哼了一声,瞧向在水里扑腾的徐佑。
徐佑见沈薇看过来,忙回她一个惨兮兮的讨好笑容,那狼狈的样子让沈薇的心一下子又软了,没好气地瞪向江白,“还不快把你主子弄上来,等着我动手呢?”
江黑江白大喜,“奴才这就去。”一左一右便扎进河水里把徐佑给托了上来。
徐佑全身湿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惨兮兮地喊:“薇薇。”想要过来却又担心弄湿她的衣裳。
沈薇瞪了他一眼,往里头一指,嘴硬地道:“还不快去换衣裳,生了病别指望我给你请大夫。”
“原来薇薇这般关心我呀!”徐佑傻兮兮地笑,心里可高兴啦!还是江黑跟江白两兄弟怕再惹得沈薇火起,忙架着他往里头走去。
等徐佑泡过热水澡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梨花已经不用吩咐就把熬好的姜汤端过来了。沈薇接过往徐佑面前一顿,面无表情地道:“喝了。”
徐佑二话没说乖乖地端起姜汤咕嘟咕嘟就喝下了肚,跟喝甘露似的。
“薇薇。”徐佑厚着脸皮往沈薇身边蹭,被沈薇推开之后继续蹭,几次之后,沈薇就由他去了。徐佑终于如愿以偿地抱到了佳人,“薇薇,不生气了吧?”
沈薇哼了一声,指着他的鼻子道:“下不为例。”再有一次她不介意让他瞧瞧更毒辣的手段。
徐佑很爽快的承诺了,“都听薇薇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咱就绝不撵鸡。”
侍卫们听着前天才虐得他们不要不要的英武平郡王爷的铮铮誓言,整个人都风中凌乱得不成样子了。
遭到江白驱赶的寻欢楼花魁苏绾紧紧咬着嘴唇,长长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阴霾。
想到刚才平郡王身边亲随毫不留情的斥责,苏绾的眼底几欲滴出血来。
其实这真怨不着江白,就因为这个什么寻欢楼的苏绾,郡主跟他主子闹起了脾气,哪怕这个苏绾再貌美如仙,江白对她也没有好脸色呀!
屈辱,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多少达官贵人手捧千金只为见她一面,而今儿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随意呵斥她,让她滚远点,这让心高气傲地她怎么接受得了?
“小姐!”苏绾的贴身丫鬟玉儿担忧地看着她,想向前,却又不敢。“小姐,奴婢瞧着那画舫上嘉慧郡主也在,这也不定是平郡王的意思——”
迎上小姐骇人的目光,玉儿头皮一紧,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就是那个嘉慧郡主太跋扈,她以为这样拦着我就见不到平郡王了吗?”苏绾漂亮的眸中闪过疯狂。
一见徐郎误终身,自去年她见过平郡王的出尘容颜,心底就进驻了那道清雅绝伦的身影,怎么也忘不掉。作为寻欢楼的花魁,她有绝色的容颜,出众的才艺,尤其弹得一手好琴,京中的权贵子弟为了听她一曲,都能在寻欢楼盘踞半年。
所以她是有资格骄傲的,她觉得平郡王的正室她做不了,做个姨娘妾室还是绰绰有余的,只要她能近到平郡王的身边,她就有手段让平郡王独宠于她,那平郡王的后院还不是她说得算?这可比她呆在寻欢楼过着迎来送往的日子强一万倍。
对于平郡王赐婚的那位忠武候府的沈四小姐,她也是打听过的,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村姑,哪比得上她有风情知趣?哪怕这位沈四小姐被封为郡主,她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的。
今儿她好不容易探知平郡王要来白河游湖,她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说服杨妈妈从楼子里出来,怀着一颗喜悦的芳心想要把自己献给钦慕的那个男子,可谁知——她想到了无数种相见的情形,唯独没料到平郡王竟会使人驱逐她!
不,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平郡王会这样绝情!
那个有着苍松一般挺拔的身姿,星眸黑沉,亮如天上星辰的男子绝不会这样对她的,任何一个见过她绝美容颜的男子都不忍这般对她的。
对,是嘉慧郡主,是那个粗鄙的嘉慧郡主拦着平郡王不许见她,真是个不贤的妒妇!哼,她能拦得住自己一次,还能次次都拦得住自己吗?
对平郡王她势在必得,苏绾的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
“来,薇薇尝尝这个!”徐佑殷勤地把手中烤好的肉串递给沈薇,刚才瞧着沈薇不高兴,他可心疼了,今儿是沈薇的生辰,却因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惹得沈薇不开心,他心里可内疚了。
沈薇斜眼瞧了他一下,倒是没有拒绝,那股劲儿过去之后,沈薇的理智又回来了,也知道自己刚才是无理取闹,但当时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徐佑见沈薇愿意搭理他了,大喜,伺候得更加殷勤了。而江黑跟江白两兄弟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也不觉的他们主子妻奴行为碍眼了,只觉得只要郡主不下死力折腾他们主子就行了。
吃完烤肉沈薇懒洋洋地靠在徐佑身上,吹着轻柔的微风,昏昏欲睡。
徐佑一抬手,梨花立刻送上薄毯,徐佑抖开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沈薇睁眼看了一下便又再次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便传入徐佑的耳朵。徐佑抱紧怀中的佳人,注视着她美丽的容颜,觉得神仙般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沈薇这一觉直睡了一个多时辰,她醒来时发现徐佑仍然是之前的那个姿势,她的眼睛闪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说道:“好了,我原谅你了。”就知道她心软对她用苦肉计,真不是好人!“今儿总体来说我还是很高兴的,都出来大半日了,回吧。”
徐佑点点头,亲了沈薇的面颊一下,“行,都听薇薇的。”扬声吩咐江黑江白兄弟调转船头。
画舫调转了头,刚行了十来丈,就听后面有人大喊:“徐佑,病秧子,你给我停下。”声音气急败坏。
谁?谁那么有胆喊徐佑是病秧子?沈薇不由好奇地朝后面瞄了瞄,看到后头一艘画舫正追赶上来,船头立着一个穿月白锦衣的年轻男子,手中摇着一把折扇。“那是谁?”沈薇问徐佑。
“不用理会。”徐佑头也不回地吩咐江黑江白兄弟继续前行,然后低头回答沈薇的问题,“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沈薇自然不相信,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只要后头追上来的不是觊觎她夫君的女人就成,至于男人?沈薇十分清楚徐佑的那啥取向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
“停下,停下,你给我停下听到不没有。”后头画舫上那人更加气急败坏了,一边吩咐船工加速追赶,一边气得跳脚。
徐佑这边却是充耳不闻,画舫依旧平稳地向前驶去,就好似被喊的不是他一样。
“徐佑,本世子爷喊你没听到吗?”后头的画舫终于追了上来,跟沈薇所在的画舫并列而行。那年轻男子手中的折扇指着徐佑怒道。
沈薇这下更瞧清楚了这个年轻男子,除了很骚包得穿了一身月白色衣裳,束腰的腰带上镶着美玉和闪亮的珍珠。头上戴着玉冠,拿着折扇的那只手上戴了三个亮闪闪的大戒指。
哎呦,这人谁呀?好有钱哦!沈薇再朝他脸上看去,长得倒是挺不错,只是气色不大好,一瞧就是个长期沉迷于酒色的。
徐佑这才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子,不置可否地道:“哦,请问烈堂兄有何贵干?”
烈堂兄?沈薇的耳朵立刻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徐佑称他为堂兄,看来应该是哪位王爷的儿子了。
徐佑见沈薇眼睛眨动,便轻声道:“那是恭王府上的世子爷徐烈。”
徐烈被徐佑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所有的堂兄弟中,这个病秧子最让他讨厌了,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别人都不如他似的。
“徐佑,把画舫给我还回来。”徐烈怒声喝道。
画舫?还回来?这是几个意思?这画舫难不成是这位恭王世子的?沈薇眼中满是问号。
徐佑拍了拍沈薇,示意她别担心。转头看向徐烈,语气中讥讽十足,“愿赌服输,烈堂兄这是要反悔了吗?”
徐烈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我便是反悔了又如何?你敢说这不是你事先设计好的?”这个讨厌的病秧子明知道他爱赌,又眼馋他那座青园,居然找上门来拿青园做筹码跟他赌,结果呢?把他最心爱的画舫给赢走了。
等他反应过来,那个病秧子早扬长而去了。今儿下头的奴才来报,说是瞧见病秧子在白河上游玩呢,他便匆匆追过来了。这画舫可费了他老多银子了,还被他老子臭骂了一顿,说啥他也得要回去。
“不如何。”徐佑淡淡地道,“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还就是瞧上烈堂兄你这艘画舫了,放眼京中,也就你这艘画舫最豪华大气了。”既然买不过来,那他只好另想办法把它弄到手喽!
徐佑不仅承认了,而且还承认得理直气壮,这无疑更刺激了徐烈。“还回来,赶紧给我还回来!”他气得浑身哆嗦,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呢?而且还跟他一个祖宗,真是气死人了。
“不还!”徐佑直截了当拒绝,“这画舫是你输的,我赢的,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上头还有烈堂兄你的亲笔签名,就是到圣上和恭王伯父跟前评理我也是不惧的。”
傻子才会还给他!为了给他亲亲媳妇一个惊喜,他可是前前后后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去布局谋划。费了老鼻子劲赢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再还回去?
徐烈立刻暴怒起来,“徐佑你个有爹生没娘管的病秧子,你个小人,你个阴险狡诈的无耻的小人,你赶紧把本世子爷的画舫还回来。”他如泼妇一般叫骂开来。
徐佑还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向徐烈的目光却凛冽无比,“你再骂一句我就是让你把你扔水里洗洗嘴巴去。”
徐烈压根没把徐佑的威胁放在心上,骂得更难听了,“还不还?不还是吧?本世子爷诅咒你,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巴拉巴拉,一边叫骂,还一边挽起袖子想要跳到这边来。那难听程度真是刷了沈薇的认知下限了。
“欧阳奈!”徐佑也不跟徐烈废话,直接就点了欧阳奈去收拾他。
欧阳奈听令上前,刚拽住徐烈地胳膊,就听徐烈杀猪般地大喊:“放开我,你个死奴才,谁允许你碰我的?谁给你的胆子?我可是恭王府堂堂正正的世子爷。”他还洋洋得意呢。
欧阳奈都要气乐了,死奴才?这位烈世子爷可真敢说?今儿他就扔他怎么了?反正有郡王爷顶在前头。
“慢着,慢着,休要动气。”就在欧阳奈抓着徐烈的腰带要把他扔到河里时,一个人从画舫内奔了出来拦住了他。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欧阳奈抓着腰带的手被迫松开了,徐烈被救了下来。
“佑堂兄,我替大哥跟你赔不是,他就是个浑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这人对着徐佑一抱拳,十分谦逊有礼地说道。还不忘对着好似见鬼了的沈薇眨了一下眼睛。
沈薇这下便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了,这个人,这个一本正经跟徐佑道歉的人不就是在通州遇到的姓傅的二货吗?他说来京城投亲,没想到他的亲戚是恭王府上。那他跟恭王世子是什么关系?兄弟?看这情形他也是识破她的身份了。
徐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被救下来的徐烈却不领情,“赔什么不是,要赔不是也是该他给我赔不是,徐然你不过是个庶子野种,也敢替我拿主意了?你给我死开,今儿我就看他敢把我怎么样,只要他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去圣上跟前告御状去。”他是一点都不把这个半路认回来庶弟当一回事。
这话真难听,沈薇的眉头都不由蹙了起来,若是有人敢这般说她,她早暴起抽他了。这个恭王府世子不仅没品,还是个自私心胸狭窄的,沈薇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傅二货,哦不,是徐然,就好似没听到嫡兄的侮辱似的,牢牢抱住他道:“大哥,这事本来就是你理亏,拿这艘画舫做赌注可是你自个亲自签字画押的,若是真闹到父王跟前——”剩下的话他便不再说了。
徐烈挣扎的身子一僵,想到父王他顿时打了个冷战。徐然顺势便把他拽进了画舫里,一边吩咐船工行船,一边扭头对徐佑沈薇道:“这事都是我们兄弟的不是,佑堂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过了吧?我保证大哥以后不会再找佑堂兄的麻烦。”
徐佑看向徐然,徐然亦坦然地跟他对视着,然后徐佑就点了下头,他虽不惧,但都是宗室子弟,闹得太难看也不大好。
那艘画舫越行越远,沈薇眨着明亮的眼睛看向徐佑可崇拜了,“这画舫真是你赢来的?”
徐佑点头,“徐烈那人虽不大像话,但满京城也就他手里这艘画舫是最好的。”
“夫君可真是能干!”吧唧,沈薇就亲上来了。没花家里一分银子就弄来这么好的画舫,可不是能干吗?这种天上掉下的馅饼,她最喜欢啦!
徐佑摸摸被沈薇亲过的地方,笑了。他想他似乎摸到了哄媳妇的诀窍了。
回到郡王府,小迪就给沈薇带了一个好消息。
“郡主,郡主,秦牧然的那件案子有进展了,判了,大理寺卿赵大人判了秦牧然流放。”小迪兴高采烈地说道。
沈薇是又惊又喜,“咋就判了?找到人证了?流放多远?有没有三千里?”最好流放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搓磨死他。
“可不是找到人证了吗?郡主您肯定想不到是谁?”小迪一副神秘不已的样子,“是张家那位被抢的姑娘!郡主,属下都没想到那个张媛娘是个如此烈性的姑娘,她一听说因为没有人证判不了秦牧然那个混蛋王八羔子,二话没说就求属下放她去大理寺作证。”
小迪的脸上全都赞赏,“那姑娘不仅烈性,还是个聪慧下得去手的,都不用属下提点,自个就拿着匕首把自己划得浑身是伤,蓬头垢面狼狈不已地扑到大理寺门口的大鼓上。在堂上她一口咬定她是自个从相府逃出来的,趁着院子里没人从相府墙角的一个狗洞里钻出去的。为何迟迟不来大理寺作证?实在是被人追杀,到处东躲西藏,连面都不敢露,好不容易等着追杀她的人松懈了,她才扮作乞丐冒死来敲大理寺门口的大鼓。”
“郡主,您是没瞧见,那张媛娘虽没指名道姓说被何人追杀,但谁不知道这事跟相府脱不了干系?秦相爷那张脸呦,都黑得能挤出墨汁了。”小迪幸灾乐祸地说道。
但想到对秦牧然的判决,小迪脸上的笑容收了一大半,有些愤愤地道:“虽说判了流放,但只流放五百里,而且那个地方还是秦相爷的族人任地方官,真是气死人了。”
沈薇却一点都不讶异,能有这个结果已经是赵承煦顶住压力的结果了。于是她安慰小迪道:“就算是五百里也足够秦牧然那货受罪的了。”即便路上再受照顾,就秦牧然那一点苦没受过的弱鸡模样,估摸着走到流放地也得脱一层皮。
小迪若有所思,“郡主,属下明白了。”至于她明白了什么,沈薇就不知道了。
小迪退下后,沈薇才想起来问画舫上那个傅二货的事,徐佑眉梢一挑,道:“他是恭王府流落在外的庶子,才认回来的,是恭王年轻时在外头惹得风流债。”
顿了一下又道:“恭王府乱得一团糟,少搭理他们。”那个庶子徐然朝他媳妇挤眉弄眼,当他眼是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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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生病,大晚上去医院,折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