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犀不置可否:“那你们可要想好了。要么现在我休夫,机会只有这一次,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童母心中不屑:还不是舍不得我儿子,说得这么硬气。
“嗐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夫妻本是同船渡,哪能说和离就和离。”童母继续安抚道,“不过一个妾,纳了就纳了。”
“你说得对,那叫那什么翟忻月来给我敬茶吧。”炎犀抬了抬眼皮。
什么你你我我的,一点不尊重长辈,也不知道黎家怎么教的。童母很不高兴,又不想得罪黎家,忍下这口气,连声答应。
“那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快去?”炎犀吩咐童母。
“这孩子,都气糊涂了。母亲这就去劝劝绍辉,你也别和他置气了。”童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去找了儿子。
“小兰,你去一趟黎家,把这边的事情如数告知,请父亲过来。”小兰是黎念巧从黎家带来的丫鬟,一向乖巧听话。
可惜在黎念巧死了之后被胡乱配给了童家下人,最后自杀了。
小兰闻言神情雀跃:“大少奶奶早该请老爷过来主持公道,这童家实在太欺负人了。谁家丈夫新婚不久就离家几年不归,一回来就休妻。根本是不把黎家放在眼里。”
“你说得对。去吧。”炎犀摸了摸小兰的双丫髻。
小兰福身行礼,出门回黎家告状去了。
童绍辉还在房间里闹,旁边一个管家愁眉苦脸地劝:“唉大少爷啊你就少说几句吧。大少奶奶在房间里哭呢。”
“这种封建古板的女子,知道什么是爱情吗。我的爱人只能是翟忻月。”童绍辉对着管家滔滔不绝。
管家听不懂,但管家大为震撼:“少爷,黎家势大,咱们家还有仰仗他们的地方。老爷回来怕是要请家法。”
“你懂什么。婚姻是爱情的结晶,却被你们当做利益交换的砝码。我一定要反抗。”
童绍辉一席话,说得翟忻月眼泪汪汪:“绍辉,你果然是个敢于反封建的进步青年,我没有看错你。”
“欣悦,你放心。我不会学我父亲来妾室庶子那套,爱情是排他的。”
“绍辉!”翟忻月扑向童绍辉。
“欣悦!”童绍辉一把抱住翟忻月。
围观群众管家:看不懂,但感觉眼睛有点辣。
童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惊得她赶紧用帕子遮住了眼睛。
“你们在做什么,成何体统。绍辉你说说,谁家正经姑娘大白天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你糊涂啊。”童母痛心疾首。
“母亲,你是个封建女子,不懂爱情,我不怪你,但你不能阻拦我的爱情。失去了爱情,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童绍辉仰天长叹。
童母被一连串的爱情绕晕了头,只知道儿子被外头的小妖精迷了眼。
“来人。把这个勾引少爷的贱蹄子丢出童家,简直伤风败俗。”童母吩咐下人。
“我看谁敢!欣悦就是我的命。谁赶她走就是在要我的命。”童绍辉一发疯,下人也不敢动手。
谁都知道童绍辉是童家嫡出的独苗,迟早要接过童家的生意。
“孽障,孽障啊。”童母也没办法,捶地大哭。
“夫人,亲家老爷登门,还带着约正和几个父老。”童绍辉这边还在闹,有下人急急忙忙前来禀报。
“黎念巧想干什么,拿黎家压我吗。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情,她怎么就不懂呢。”童绍辉有些焦急。
童母也不太高兴,这儿媳妇实在有些不懂事,不过一点小事,怎么就闹到黎老爷亲自登门的地步。
翟忻月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今日之事怕是不好。
之前从童绍辉那知道这黎念巧性格软弱,没什么主意,还以为能拿捏。
没想到也是个绵里藏刀的,这些封建女子可真是会装,一点不像她们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敢爱敢恨。
翟忻月给自己打了打气,安慰童绍辉:“绍辉,想来黎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等会咱们再劝劝她。她若愿意放手,黎家也不会为难咱们。”
“谁跟你是咱们,还不闭上你的嘴。”童母来不及管教,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去迎黎父和几位父老。
临走还不忘吩咐管家去镇上把童老爷找回来。
翟忻月挨骂,泫然欲泣,童绍辉赶紧一通安慰。
好不容易哄好,两人也相互扶持去了前院,场面看起来相当感人。
“哎哟亲家老爷,今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这之前也不知道,没能亲自迎接您,实在失礼。亲家太太怎么没来。”童母努力让自己显得亲和一些。
“你家男人呢,我们不和你说话。”黎父、约正和几个父老眼观鼻,鼻观心,稳稳坐在椅子上。
童母有些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已经着人去请了。马上,马上就回来。”管家凑上来殷勤招呼。
“童绍辉呢,他惹了事怎么不敢来见我了?”黎父问道。
“我在这呢。”童绍辉带着翟忻月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黎父的话,“见过岳父,见过约正,见过各位父老。”
童绍辉自觉全了礼数,冷不丁听到约正问话:
“就是你要休妻?我们村几十年没出过和离的事了。”
“各位,我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童绍辉把那套理论又说了一遍。
“那你之前为何要娶妻呢。据我所知,你家的大少奶奶并无错处,你现在休妻,可知对她有何影响。”约正捋了把胡子。
“黎念巧她尽可以再嫁,去寻找她的爱情。何必扒着我不放。”童绍辉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
“荒唐。我黎家姑娘何曾愁嫁,要不是你童家当日态度诚恳,我为何要交女儿嫁给你这个败类。黎家女儿无故被弃,这是童大少爷的意思还是童家的意思?”黎父站起身来,骂得童绍辉不敢抬头。
最后一句话更是吓得童母魂飞魄散:“亲家老爷息怒,绝无此事啊。”
黎父是京官回乡赋闲,别说镇上,就是县太爷都来拜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