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一座大殿凭空而立,悬浮在宇宙中,殿门上书主神宫三个大字。
殿内,赫菲斯托斯跪在地下,捧着粘土人虔诚祷告,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一道因果线迅速向外延伸,指向宇宙深处。
“斧子,走,我们去找黑袍麻烦。”
“不会又叫他跑了吧。”斧子还在啃不知名的鸟腿。
“这个时间点潘朵拉还没诞生,被污染的位面没那么多,黑袍的实力一般,他跑不掉。”
话虽如此,炎犀还是小心翼翼地抹去自己和斧子的因果线。
甚至一人一斧为避免被发现,还躲进了另一处时空里,悄悄往黑袍的方向赶。
遥远的星空,一个面容如刀刻斧凿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袍,身边摆满了祭坛,似乎在进行古老的仪式。
巨大的法阵链接着许多位面,黑袍男人口中念念有词,踏在不同的方位。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一股股黑色的气流奔向被连接到的位面。
炎犀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斧子气得自己跳出来,瞬间变成一把巨斧,斩向位面与法阵的连接点。
“你来了。”黑袍发出一声长叹,声音仿佛穿透了宇宙。
炎犀看着这张与盘古别无二致的脸,心内平静无波。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会因为这个生气,觉得侮辱了父神。
黑袍后来用星辰遮盖面部,想来也是不能接受这张脸,所以他一定不是父神。
“我早该来阻止你了。”炎犀看着斧子在忙活,给它加了一把力。
链接被砍断,法阵发出微弱的光,似乎在抗拒。
“你长大了。”黑袍的眼中流露出怀念之色。
这个黑袍似乎比另外几个多出了许多感叹。
“怎么,你也见过我小时候,但我似乎没有见过你。”
炎犀仔细扒拉一番脑子的记忆,确认没有这个人。
这张脸如果见过,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会儿我还不长这样,时常去宇宙原点观察你,鸿钧把你养得很好。”
黑袍没有接着说下去,伸手发出一股股黑色的气体。
炎犀身侧立即被层层黑雾笼罩,黑雾一层一层,最后似乎凝结成液体。
粘稠而又危险。
炎犀被这些黑色的不明物质覆盖,就连斧子也无能为力。
只要斧子一动,黑色物质就如影随形,包裹上来。
斧子尝试变大,然而它都快要和星辰一样大了,黑色物质仍然不见减少,紧紧裹住。
于是斧子又尝试发挥能力,但这些黑色物质没有过去,也没有将来,无视时空。
斧子天生的技能也毫无作用。
黑色物质中存在各种情绪。
嫉妒、愤怒、不甘、怨恨、遗憾、伤心、痛苦......无数种负面情绪被放大到极致。
这些情绪里没有故事情节、没有人物生平,炎犀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纯粹的恶意。
恶意越卷越大,斧子已经经受不住开始发疯,无差别攻击在场的一切。
“为什么总爱用这一招。”炎犀看到恶意袭来,并没有躲开,直面了这一波情绪。
然而,片刻后,什么都没发生。
黑袍有些惊讶:“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经过了这么多位面仍然没有情绪。连开天斧这种器物都受我的怨气控制。”
炎犀穿过恶意组成的屏障,毫发无伤走出来:“我不是没有情绪,我只是不受它们影响。”
“你没有欲望?”黑袍难以置信,“那你一直追着我跑。”
简直离奇,既然没有欲望,是死是活都不在意,那是毁灭世界还是拯救宇宙有区别吗。
炎犀摇了摇头:“我没有欲望,但我需要遵从规则。不是我要你死,是你违背了规则,规则要你死。”
“规则是什么?本来就是被规定的而已,那我凭什么不能规定。”
“宇宙间的规则只能被发现,没有谁能制定规则。”
“既然这样,规则是怎么来的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却阻止我,难道你不想看看宇宙被推翻之后的事情吗。”
黑袍试图唤起炎犀的好奇心。
“不,我不想。维护位面平稳才是我应该做的事。”
“应该?”
“对,应该。”
“不问缘由的应该吗。”
“怎会没有缘由,你明明知道我与位面同生不是吗,求生也很正常啊。”
“可你根本没有求生欲。”
黑袍的怨气就在炎犀四周,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任何欲望。
之前以为炎犀出来是为了挽救意识,可是被追了这么久,他发现炎犀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
否则当年就不会随便找个地方睡觉,任由意识崩溃。
难道就是为了杀我?黑袍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你不用拿话试探我,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杀了你。”
炎犀握住了斧柄,将意识传导过去。
斧子这才安静下来:“草(一种植物),刚才这狗东西对我做了什么?”
想到刚才发疯,斧子觉得有些丢脸。
“那就去吧。”炎犀与斧子力量同源,如今使用斧子如臂指使,毫无阻滞之感。
黑袍转身便逃,他现在的实力肯定比不过全盛的炎犀。
炎犀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将斧子的能力最大化,黑袍转移了万千线路,最后还是被平平无奇的一砍给追上。
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繁复的口诀。
看起来炎犀只是随意的一劈,黑袍的身形几乎要维持不住。
“你——”最后黑袍只能弃车保帅,意识逃离。
炎犀追上去,将斧子丢出,正中黑袍的意识体。
短暂的凝滞之后,意识体消解,变成黑色的气体四散开来,渐渐消失。
“炎犀,我们杀了黑袍?还没问出真相呢。”斧子有些遗憾。
炎犀收回斧子:“只是杀了他的过去而已。”
面无表情的往回走,炎犀在心里复盘。
虽然活的时间久,但其实她的战斗经验并不多。
要是刚才再快一点,应该就能砍到他的未来了吧。
“噗——”坐在宇宙某一处的黑袍突出一口黑气,“可恶,她居然杀了我的过去。”
“也好,如此,便是没有过去只有未来的生灵了。”黑袍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