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银子当着宁承允的面清点一遍,宁承允望着那几个户部官员,不紧不慢地问道:“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证据确凿,这些人哪里还敢狡辩,忙跪下来连连认错,“皇上,下官不知啊,下官等人把具体数目报给恒王爷,恒王爷将这些银子抬给我们,交待一箱一万两,还上了封条,下官便直接送到平南候这里,下官真的不知情啊!”
恒王爷就是掌管国库的人之一,也是宁承允同父异母的弟弟。
皇上的脸色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
唐宁也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到一个王爷,正当她准备低调做人的时候,宁承允突然同她问道:“箱子送来的时候封条完好无损?”
唐宁点点头,犹豫着在宁承允身边轻声说道:“臣觉得他们应该没说谎,不过要是他们一无所知臣也是不信的。”
宁承允明白了,这估计又是什么默认的规则,简直可笑!
他握紧拳头,狰狞的笑了笑,道:“来人,把这些人给朕带回去!还有这些银子箱子全部带走!”
唐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皇家脸面,十分自觉地恭送皇帝。
人一走她才挺直腰板,长舒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丁易,“你说这事会这么解决?”
丁易狂摇头,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家夫人是不是惹事体质了,这才进京多久就闹出这么多的风波,他这颗心脏感觉都快被吓没了。
唐宁撇撇嘴。
傍晚秋景明回来,丁易一直守在府门外,看到人忙迎上去,将白日发生的事情了。
秋景明微微颔首,道:“我都知道了,放心吧,这事跟我们没关。”
丁易看秋景明不慌不忙,顿时踏实了,进了书房的秋景明立马问唐宁今日发生的事。
唐宁将情况说了个遍,脸色有些不好看,“以前只以为这种中饱私囊应该是到了地方,由地方官暗中操作,没想到这才刚出国库就开始了,啧啧啧.....这种事情不绝,大齐只怕是要步大周的老路喽!”
秋景明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沉吟道:“在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之前,这段时间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哪里也别去了。”
“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唐宁不满地反抗。
秋景明道:“你是没做错什么,但架不住有人想对你做什么,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有危险,怕的是节外生枝。”
他们初来乍到,没必要得罪那么多人。
唐宁撇撇嘴,不以为意,倒是真听话闭门不出了。
皇宫里,宁承允没并未回御书房,而是带着人和东西去了太上皇住的颐养殿。
他将情况一五一十告诉太上皇,一脸严肃地说道:“父亲,此事您认为儿子应该如何处理?”
太上皇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九五之尊儿子,再看向那些银子,久久无言,半晌,他心痛地闭上眼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问我的意思!”
宁承允心下一松,拜谢后便带着人离去。
宁公身子晃了晃,身边伺候他的老奴忙上前搀扶,担忧地说道:“太上皇,您保重啊!其实您要是想报恒王爷也不是不可以的.....”
宁公打断他的话,一脸严肃地说道:“大齐好不容易步入正轨,绝对不能出现这种蛀虫,今日也是老三运气不好,自己撞上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老夫绝不姑息!”
“可太妃那边.....”老奴才起个头,宁公便摆摆手,声音低沉地说道:“不用管!这宫里待久了,也乏了,随我回宁府小住几日。”
老奴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忙去准备。
初五早朝,大家还没从新年的喜庆中回过神来,宁承允便在朝上发作了一堆人,上到亲兄弟恒王爷,下到户部七八品的小吏,没一个躲得过的。
杜百良等人大惊。
恒王爷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翻车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然而皇上并没有心软,降爵至郡王,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杖责二十,杀一儆百。
唐宁站在文武百官中间,接受大家若有似无的打量,就跟没事人似的。
恒王爷,不,恒郡王心里恨不得将唐宁碎尸万段,此时却连看都不敢不敢看她一眼。
唐宁自然知道经过这件事,她会在朝堂上树敌无数,但她不在乎。
下了早朝,宁承允命人给她送来新一批银子,这次唐宁没再清点,也没有这个必要。
接了银子便进宫和皇帝辞行,秋景明手头上的事情差不多要到夏天才结束,无法同她一起离开。
就这样,唐宁独自一人带着一队人马启程回江南。
路上预料之中遇上了好几拨刺客,全部都她拿下,这事她也没瞒着,全都写信给皇帝汇报。
进入江南地界刺杀之事才算消停下来。
此时还未出正月,江南又冷又冻,柳条却抽了新芽,隐藏在冰雪中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唐宁的船在苏州靠岸,她命人将所有银子搬到自己住的府邸,亲眼看着这些银子入库才安心,将柴建树和罗大海叫过来。
柴建树忙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汇报,“统领大人,苏州这边的水利已经完工,您得了空可以去巡查看看,哪里需要动工的我们可以马上派人动手,另外,就是您之前命兄弟们封的那个密室塌了。”
“塌了?”唐宁诧异地瞪大眼睛。
柴建树一言难尽地点点头,“虽说那密室是专门建造的,用料也是一顶一的好,可再怎么好也架不住上面顶着一座山,属下猜测应该是不堪重负才塌的。”
唐宁面色一紧,焦急地询问道:“有没有伤到人?”
柴建树不确定地回道:“明面上肯定是无人受伤,毕竟那地儿也不许外人靠近,可底下的就不清楚了。”
他们至今连密室里关了多少人都不清楚,这一塌就更加懵了。
唐宁则松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神色自若地说道:“只要没有伤及无辜就好,旁的.....只怪他们没那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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