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融归看了看她,没说话。
“好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怕我吃苦!”粟融星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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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去写稿子吧。”粟融归道。
“不,我就在这里写!边写边陪你!”粟融星把自己电脑抱了过来,还指指桌上的汤煲,“你饿不饿?我来之前在县里餐馆买的鸡汤!这个破县城,连个像样的餐厅都没有!也就这家看起来干净些!你将就着喝点?本来想在家里煲好带来的,但是太远了,怕坏!”
“不饿,我刚在食堂吃过。”粟融归闭上眼睛。
“食堂的饭菜怎么能吃啊?又难吃又不卫生!还有那么多病人都聚集在食堂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传染病!”粟融星一听就瞪了他一眼,“以后都别在食堂吃了,我来照顾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粟融归轻道。
“那也行,我们俩一起去吃。”粟融星满意了,坐下来将电脑搁在床上,就趴在他旁边看资料。
他闭着眼,忽然道,“稿子一定要署涂恒沙的名字。”
“粟融归!”粟融星起初反应很激烈,可一想,也对,涂恒沙的确参与了这次调查,而且还受了伤,粟融归为人正直又磊落,怎么会占小姑娘这种便宜?于是释然了,很乖的态度应了声“好”。
“还有……注意一下保护相关民众的隐私,不必提的就不要提。”他有些不放心,睁开眼道。
“知道了!”粟融星笑,“你就睡觉休息吧!我连这个都不懂还当什么记者啊?”
涂恒沙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一个星期,转入普通病房的时候粟融星已经回去了,关于尘肺病的调查掀起了轩然大波,各界人士都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粟融归、涂恒沙、粟融星三人在各自记者的履历表上也多了十分耀眼的一笔。
但涂恒沙对这些还一无所知,转入普通病房的她睡了醒,醒了睡,一直不是特别清醒。混沌间,一会儿看见粟老师一身墨色衬衫清清冷冷地看着她,一会儿看见童年的小小许对她说:小蝴蝶,加油!一会儿又感觉小小许胖乎乎的手在抚摸她的脸,一会儿听见妈妈叫她的名字:沙子,沙子……
她不知道哪些是梦,哪些是现实,应该,都是梦吧……
真正清醒过来,是感觉到唇间有温热的湿润。
她觉得渴,舔了舔,干涸的嘴里顿觉滋润。
有淡淡的声音响起,“渴了?喝水吗?”
很熟悉的声音,她睁开眼,粟融归一张青白色的脸,脸上还好些血痂,墨色衬衫,衬得他一脸严肃。
她打量四周,明确自己是在医院,点点头,的确渴得厉害。
“可以起来吗?”他倒了杯温水问她。
她怯怯的,心里打着鼓,还是点头,没敢再看他。
他便把病床摇了起来,让她半躺着,拿了只勺,喂到她嘴边。
她哪里敢让粟老师给她喂水喝啊?如果她这一病没有病坏脑袋的话,她清楚地记得,前账还没了呢!不然你看他脸色板得有多难看!
“我……我我……自己喝就可以……”她伸手端住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