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回到宾馆,她坐在房间里发了很久的呆,那个咳着喘着的青年,提起媳妇眼里有光的青年,曾说过要快点好起来照顾媳妇的青年,就这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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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她下去找粟融归,可他还没回来,她又不想一个人待着,就在门口等他。
他说过,如果她像棒棒糖一样乖的话,就回来告诉她采访的内容。
虽然他总是很凶,但是,说话却是算话的。
楼道里有个小沙发,她站累了的时候,就缩坐在沙发上。
粟融归回来时,一出电梯就看见这么个人儿。本就小小的一个人,缩在沙发里,显得更加小,看见他的瞬间,眼睛里崩发的内容当真跟棒棒糖看见他时一样——就像看见了亲人。
他皱了皱眉,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产生这样的错觉?他怎么可能是她的亲人?
但,他避都避不了,她已经奔跑过来了,跑到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好像下一刻就能掉金豆豆。
他暗暗叹了声,一如既往板着脸,“说你要像棒棒糖一样乖,你还真跟棒棒糖一样啊?”
她站在他面前,低下头,咬着唇。
情况好像不太对。
“怎么了?”他想象了下棒棒糖这么眼睛湿漉漉地朝他奔过来的画面,到底没有再凶她。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来晨江后这两次大的采访任务。”她吸着鼻子说。
他打开房间门,“进来说吧。”
她跟在他身后进去,望着他宽阔的背,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她等了这么久,就是等他回来告诉他一声,今天一点儿也不好。
她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坐下,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今天去哪儿了?见到了什么?”
“他死了……”涂恒沙捧住小茶几上的空杯子,“我不喜欢看人死,特别不喜欢……”
“谁死了?”他从她手里把杯子抽出来,想倒杯水给她,发现房间没烧热水,又作了罢。
“葛庄啊!吐了很多血!上次阿瓜牺牲,我也难过了很久!我最怕看着人死了!在病痛和生命面前,人是如此的渺小而无助,我真是几乎眼睁睁看着他们没的,而我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她去捧杯子,却捧住了他还没从杯子撤走的手。
他手一僵,倒也没抽出来,倒是她自己,察觉到后退开了去。
“涂恒沙。”他也收回了手,坐直,“所以我们才要努力,让更多的葛庄免于同样的命运,别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我们的力量的确有限,但即便是萤火之光,也要将这光燃到极致,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真的有希望。”
涂恒沙听着,仿佛也看到了希望,虽然仍然还为葛庄的去世难过。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样?上次连续三天都没回,是进展得不顺利吗?”她问。
“嗯,是不太顺利。孙玉林一直找不到人,各种借口不接受采访。”他看她一眼,明白她不知道讯孙玉林是谁,“孙玉林就是金海矿业公司总裁,是柳下村村长的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