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6年7月22日的晚上。
尼特莱尔家族在堕落都市里的一座摩天大楼的某个阴暗的房间里,夏尔全程阴沉着脸,听完了来自黑钢之城里的尼特莱尔族人的汇报。最后他的手一颤,那崭新的手机便脱手而出,在重力加速度的呼唤下向着冰冷的地面坠落。但就在手机即将落地的瞬间,它诡异地改变了方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它,把它带到了夏尔面前的一个男人的手中。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在这种昏暗的条件仍然带着一副眼镜。浑身的肌肉贲张,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那些可怕的线条。他的面相倒是脱离了正常的轨道,绝对的低颜值仿佛只为了一种威慑的目的而存在。毫无疑问,这样的一张脸绝对是纯天然的,绝无任何的添加成分,在先天的环境之下养成。
“事情有些难办了呢!哥哥?”男人把手机放在夏尔面前的桌子上,语气粗暴地说道。他是夏尔的一个远房表弟,叫做尼特莱尔·韦恩。因为不是本家的人,他没有竞争家族继承者的资格,但这本部妨碍他在家族之中拥有地位。只因为他是一名极度罕见的等级四的变异种,实力强大自是不用说,而且对家族的未来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为什么这么说?”夏尔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刚才家族里回报的人不是说,那个端木家的人承认端木永志也是端木家的人,而且还是本家出来的强者吗?”
“是吗?”
“你好像不在乎他的身份?”韦恩诧异地看着夏尔,“可那样的话就算你和他真的打一场也没有多大的机会,他可是有吞魔噬鬼这种传说中的武器,而且恰好有着能够使用它们的强大血统。”
“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是端木家的人,”夏尔微微一笑,“那个端木家的人只是倒霉罢了?”
“难道?”韦恩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不重要,”夏尔站起身,透过清澈的玻璃俯视着灯火辉煌的堕落都市,轻轻吐出一句,“一切,都只能用战斗来揭晓了。”
当永志回到赤之别馆的时候,月色朦胧,赫德瑞玛学院在仿佛承载着星空的无限黑暗背景,承载着那些繁星般闪烁的发光植物。今夜有些不同,除了那些发光植物,还有一些特殊的设备也在晚上露出道道光路,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有限的区域。
赤井美奈还没睡觉,当她知道永志回来了的时候,她立即就用自己最大的热情表达了自己对永志的想念和怨念。
“能不能不要咬我?”
面对着自己的熟悉的房间,永志发出的话语颇有一些无奈。赤井美奈又瞬移到他的背后把他带走,又忍不住或者是故意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又是上次的那个部位。幸而她基本上都是做做样子,不然他觉得就算自己到了五级战士都扛不住她的一口。
“不行!”
有些任性地说完这句后,赤井美奈瞬间又出现在永志面前,皱着眉头道:“你的身上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永志的身体一震,他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晚上我一直训练到现在,没什么时间清理一下自己的身体,真是抱歉了。都这么晚了,你也赶快去睡觉吧。我也要马上洗洗睡的。”
然而赤井美奈却摇了摇头,脸上逐渐地浮现出一种永志熟悉的坚毅来。
“那个……”永志警惕地看着她,“你不会是想……”
“之前不是说过吗?”赤井美奈瞬间出现在永志背后,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至少,让我尽尽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吧。”下一瞬,她就带着他来到了一个黄色的房间里,已经完成模式转换的玛利亚正呆在那里。
“等一下!”
永志大叫起来,但赤井美奈瞬间咬在他的脖子上,制止了他的行动。
哗哗的水声里,超大的浴室里朦朦胧胧的一片,氤氲的雾气让这里恍若仙境。但时不时从里面传出的尖叫却是严重地破坏了这里的气氛。每当那个尖叫声响起,都会伴随着一个带着责怪意味的女声,“真是的,永志你的身体怎么比我的还要敏感啊。好了,这里也要让美奈替你擦一擦呀!”
同时也会有一个毫无感情的来自机械的声音附和,“虽然我是机器人,但请弄清楚我的用途!”
次日,堕落都市里晴光正好!
赤之别馆顶端的泳池旁,永志正裸露着自己的大半身体躺在一把凉椅上,颤抖着身体透过有色眼镜望着明晃晃的天空。不远处,穿着红色泳衣的赤井美奈正和几个少女在池中嬉戏着。蓝色的水浪翻滚,她们的身体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变异种的优势展露无疑。泳池旁,一脸严肃的泽木彻也拿着一本小书在阅读着,时不时地还会在对在这里进行着放松的人们提出意见。加麦尔也是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本小说站在泽木彻也旁边,但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在那些衣着暴露的女性的身体上游走着。他先是注视着泳池里嬉戏的少女们,被任高训斥之后又转向那些更加成熟的女教师们。
柏斯加缩在这里的一个角落里闭目养神,他的“影子”却是从他的身上延伸而出,极为绅士地替距离他不远的一群女教师们充当着遮阳伞。偶然有人想要晒晒日光,属于那人上方的黑幕就会出现一个恰到好处的大洞。影之能力者,最不讲道理的能力之一,至今都没有一个稍微科学一点儿的解释。
“永志,你似乎很紧张嘛!”
一个温和的声音就像是从耳边传来的一样,让永志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根本就不敢去看这声音的主人——只穿着一件白色泳衣的神谷夜,只能尴尬地笑道,“我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有些不适应。”
就躺在神谷夜身边的艾莲立即冷冷地接道:“这里是放松的场所,放开身心就是了!”
“我尽量试试吧。”永志无奈道。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记忆中好像他只是在今天赤井美奈问起他的计划时,他如实答道,“前几天的训练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在这时去临阵磨枪。教官说了,现在的我最需要的就是一场彻底的休息,让我的身心都能够好好地放松一下。”
然后,永志就被赤井美奈瞬移到了这里。
不知是从时候起,这里就已经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永志也曾天真地向着泽木彻也发问,“你们不用布置演练的会场吗?”
泽木彻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些准备在昨天就已经完成了,今天需要的只是一些维护工作,那种事情交给人工智能就行了。按照我们赫德瑞玛的行事原则,事件来临之前的那一天我们都是要把它当作假期来对待的。”
永志不死心地问赤井美奈,“话说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放松啊!”
“因为只有这里有这么大的泳池啊!”赤井美奈的回答让永志无从反驳。的确,这里是学院里最大的泳池所在之地,学院里自然不会缺少大水池,但是那些东西都不是为了享受而建造的。在学院里几乎是没有任何常规意义上的娱乐设施,它大部分的资源都投入到教育本身之上了。
‘不行,我要冷静,’永志在心里鼓励着自己,‘不就是可以看到他们的身体吗?如果我使用第六感,加上我的想象力,效果也是差不多的。恩恩,人的外表说到底只是一副皮囊啊!……’
似乎有一只乌鸦啄着黑色的原点自画面的上方飘过,时间似手中之沙,任你怎么用力抓取也止不住地从指缝间波澜不惊地流逝。
“不行,完全冷静不下来。”永志低吼着,“这样根本就起不到休息的作用啊!”他越是克制,院长和其他人的曼妙酮体越是在他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而且在他强大想象力的作用下,这些人身体之上的遮掩也是在逐渐地减少着。
恰在此时,顶层的入口处骚动起来,似乎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永志坐起身体,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瞬间,他的目光仿佛被黏住了一样难以移动。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一粗犷一优雅的两人,正从容不迫地穿越人群而来。其中那个衣着华丽的身影永志再熟悉不过,那是他明天的对手——尼特莱尔·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