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见他这个反应,觉得他可能是知道些什么。
“您跟我们姜国的皇后很熟?”
老将军面带歉意,道:“当年若不是那场战争,她本该在宫中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的,也不会因乱而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那孩子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除非是老将军伪装的太好,不然姜明月现在怎么也不能将他跟旁人口中那个阴险狡诈的人牵扯到一起。
“元小姐很护着您,说那件事情并非出于你的本愿,甚至并非是由你主宰的。”她开口试探道。
“她竟是连这些都与你说过了?”
姜明月点点头。
元老将军看着姜明月的眼神中更多了一分慈爱。
“畅畅很信任你。”他一脸肯定的说道。
姜明月并没有直接对他的这句话做出什么回应,而是问起了其它的事情:“关于当年那场战争的细节,您能与我再说一说吗?”
“我从前的确对元将军您恨之入骨,但经过这次的接触,我觉得您不是那样的人,畅畅也不会有那般性格的父亲。”
老将军闻言怔住了,突然笑道:“世人已经将我们元家彻底定在了耻辱架上,怎么到你这里,反而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觉得我是个好人了?”
姜明月丝毫不畏惧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脸认真道:“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畅畅果然没有看错人。”老将军的脸上满是欣慰。
“只是有些事情我说的不如你亲自去查来的好,这样,我给你点一个方向,先去查查西燕国国君吧,从前我们将军府选择了避世,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我的女儿下手,看来是我从前选择错了。”老将军的眼中闪过狠厉,姜明月这才感受到了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该有的气势。
“畅畅已经长大了,她既然不想现在回来,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只是要麻烦你再照顾照顾她了。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姜明月嘴角一抽,是自己显得年纪比较大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愿意把孩子送到她身边。
“那我们当时的那些说辞,您恐怕也没有相信吧?”她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老将军笑了,道:“先不说畅畅向来懂事,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就是真的离家出走了,也不可能随便在路上找个人就帮她传消息的。我元家虽说势力不如以前了,但自家的铺子还是有的。”
姜明月了然。
“当初我是想去请个护卫的。”她缓缓的将先前见到她的所有经过都说了出来。
老将军在听到前面的差点在红楼被卖了的时候情绪就有些不对了,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只憋在了心里,在听到后面他们将她救下之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明姑娘的救命之老夫真的是感激不尽。”老将军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些后怕,他完全没有想到元畅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被带到边境那种地方。她虽武艺高强,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应该的,我也有私心。”姜明月直接明言了自己的心思。
“元将军,我知道您是西燕的将军,心是向着西燕的,但还是有些话想要问一下,您知道西燕正在边境调兵准备随时发动进攻的事情吗?”她直接问道。
“我们在边境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私心还是想要询问一二。”
云老将军闻言狠狠的皱起了眉头,道:“怎么会?老夫从未听到过什么风声。”
随后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那场仗我西燕国输得彻底,自那之后国君性情大变,行事也暴虐了很多,只是这些日子又突然收敛了一些,难保不是在憋什么大事。”
随后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陛下糊涂啊,战争有什么好的,受苦的永远都是那些百姓们。”
姜明月看他不像是骗人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姜国人来到西燕的国都,更多的还是为了做生意,只是你们并不像是商人,来此所为何事?”老将军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只是很快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你不方便说也可以不说,毕竟我归根结底还是西燕人。”
姜明月抬头看着他,淡淡道:“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在姜国发现了一些西燕的物件,想要来这里查探清楚罢了。当然,我私心也想查清楚当年那场战争的真相,我不想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何人主使了那一场卑劣的战争。”
虽说兵法上讲究兵不厌诈,但大多只是用一些计策,但像这种手段几乎无人会用。
老将军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当年的事情的确不是出于我的本心,事实上我在那个小国快要被灭的时候就已经不能主宰战争的走势了。”
他回忆过去,当年发生的事情似乎还历历在目。
“我很钦佩贵国的镇国公一家,本以为合作之后迎来的会是把酒言欢,从未想过竟会兵戎相见。”他的语气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姜明月只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当时陛下给我下了进攻的命令,但老夫并未听从,默认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儿子死在了那场战争里吧?”
姜明月点点头:“确有耳闻。”
“事实上他并非死在战争里,而是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手上。当时陛下接连下令要求老夫听从命令,随后更是用我的儿子威胁于我。”
“您迫于无奈选择了听从?”姜明月并不认为这能称的上是理由,他有孩子,那些将士们也有家人。
“没有,所以我的孩子死了,皇帝当时最后送来战场的是我儿子的一颗头。”云老将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额上甚至爆出了青筋。
“当时正值小国被彻底覆灭,我虽在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昏了过去。在之后的一切我便不甚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