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心,他们不是坏人。”高个子站出来,高声道。他平日里对这些壮丁们多加照顾,是以大家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在的。
于是有人开始试探的松开手中的小推车,上面的东西洒了一地,他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等什么。
过了许久,他并未等到那一声鞭响,也没有听到任何人的怒骂,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呢喃道:“我们自由了吗?”
姜明月点点头,一脸认真道:“你们可以回家了。”
与刚刚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虽没有做出什么激动的动作,但矿洞里却传来一片哭泣的声音,再加上回音,给在场的人心中都带来了震撼。
刘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似乎又好了一些,只是现在无人理会他。
等众人的情绪稍稍恢复一些,姜明月这让他们将刘延带到了前面,道:“这位便是江南曾经的长官刘延,但现在,他不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季暇年。
少爷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渐渐成型,他屏住呼吸,等着接下来的话。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空口白牙就能罢了我的官?”刘延颇有些狂妄道。
姜明月紧了紧眼眸,她在想是什么让刘延在短短的这么一点时间里便觉得又有了希望。
“放心,这个寨子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封住了,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跑出去。”季暇年许是看出了她的担忧,用正常的音量解释道。
随后又垂眸看向刘延,道:“刘大人好大的官威。”
他周身的气势压得刘延一下子有些心虚,但又觉得他这般年轻,就算真的是皇亲国戚,也不会是多厉害的人物,至少比不上他背后的那些人。
这样想着,刘延的腰板又挺直了一些,昂着头,眼皮子耷拉下来,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季暇年没有说话,只随手拿出了一块牌子,直接摆在了刘延的面前。
刘延原本的表情还有些不屑,在看清那上面刻着什么的时候还一脸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季暇年,余光又扫到了他身边的姜明月。
“明月,姜明月。”他看着眼前的地面,小声嘟囔着。
“想必刘大人已经确定了我的资格。”季暇年刚开始的嗓音还有些柔和,后面直接冷了下来,厉声道:“ 将他推到前面去。”
刚刚这边在对话的时候,那边刚刚燃起了一点希望的人们都纷纷闭嘴听着这边的对话,在听到刘延的话时心里还有些打鼓,但他看见令牌时万念俱灰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此时见他们将刘延推出来,心中已经堆到了顶峰的愤恨在脸上完整地显露了出来。
刘延哪里不知道后面那些人的意思,连忙开口道:“你们真的确定 要得罪本官背后的人吗?”
却见面前的那些人全当没有听见一般,都往后退了几步。
季暇年更是冷声开口道:“季二,看着一点,别让他被打死了,也别给他自杀的机会。”
说着便带着姜明月往矿洞外走去,走出几步之后就又停了,头也没回得开口道:“刘大人想必是没有想到今晚上会栽在这里,府中的物件怕是没有怎么收拾,不过没事,昨晚上我已经调人去控制住了,恐怕你背后的那位主子还得过一阵才能收到这里的消息。”
姜明月听到这话时脸上全是笑意,不得不说,季暇年真的杀人诛心。
那刘延本来应该还有这么一点希望的,他这话一说就差直接告诉他,他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了,谁会管一枚弃子的死活?
“你当真是不怕他自杀了?”她笑着问道。
“季二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季暇年淡淡的开口道。
“我之前,猜对了?”少爷也追了出来,拦在两人的面前,开口问道。
姜明月对上他微红的眼眶,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季暇年。
“猜对了什么?”季暇年虽能猜到什么,却还是问了一句。
少爷只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姜明月抿了抿嘴唇,才道:“抱歉。”
少爷闻言笑了,道:“你们有什么好抱歉的,这样一来我们王家的冤屈想必就能洗清了,我感谢两位还来不及。”
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轻声道:“既然我猜对了,那之前来的明老爷岂不是?”
姜明月点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想。
“夫人,为夫身子还有些不适。”季暇年故意示弱道。
姜明月闻言连忙侧头看着他,道:“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让你的手下来就行了,你重伤未愈,应该要好好休养的。”
说着,便扶着季暇年往外走,回到了刚刚的那处房中。
少爷想到季暇年临走前丢给自己的眼神,握紧了拳头。
他正在酝酿情绪的时候,头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就叫了一声:“谁啊!”便转过了身,回头却发现是神医。
“爷爷你打我做什么。”少爷一脸委屈的开口。
“没用,连个小姑娘都追不到。”神医冷眼瞧着他,一脸不屑道。
少爷微怔,迅速反应过来,皱着眉道:“什么小姑娘,我就是听我娘的话,在外面要照顾照顾她。”
神医挑起双眉,扁着嘴点点头,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我说的本来就是对的!”少爷没好气得争辩了一句。
“对了,他们两人到底是何种身份?刚刚那小子拿的令牌我也没看到。”神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是有些好奇。
少爷一想到姜明月的身份,便更加伤神了,低着头道了句:“你迟早会知道的,总之不是什么普通人就是了。”
他想起刚刚两人一高一矮的背影,清晨的阳光将他们笼罩。
他们才来江南城没多久,便能破了这种大案子,两人之间默契十足。
“你总盯着那边做什么?”神医没好气的开口。
他收回目光,笑道:“没什么,只是今早上的阳光确实有些太过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