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世间,能安度一生便是幸事!”夏商亦有火气,低喝道,“似你这般乳臭未干,却不知深浅,早晚遭逢大难,你一人死不足虑,难道还要连累自己家人?”
李子衿闻言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会从先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这跟之前对先生的印象继儿那不同,先生不应该是很欣赏自己的这份志愿吗?
“乳臭未干?哼……”李子衿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夏商,“似乎先生的年纪也不大吧?但你身处之位,所谋之事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鬼该触碰的?”
“你不能跟我比!”
夏商随口就是一。
夏商话中之意乃是自己为轮回之人,身兼两世记忆,算起来年纪也已经三四十了,经历的东西可比李子衿要多太多,李子衿应该找一个同时代的人去比较。
不过这话中深意只有夏商自己明白,李子衿哪里听得懂,只知道夏商这是自视甚高,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想来十分令人不悦。
李子衿听了有些恼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怎么不能跟你比?我尊称你一声先生,那是折服于您的学问,虽然我现在是不如你,但本皇子总有一会超越你!别人能做的事情我李子衿一样能做!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知道当皇帝不简单,这以后必然的会跟我大哥二哥三哥等诸多哥哥为敌,一个不慎就会丢了性命!但这又能如何?既然我立志于此,便早已作出了随时付出生命的准备!”
夏商不知道李子衿是否明白自己所的真意,也不知道他内心里是否如他的那样做好的准备,单从现在的表情来看,这半年之间变化的不止是李幽兰,这个鬼似乎也在不断作出改变。
但是……
夏商皱起了眉头。
李子衿如果能顺利当上皇帝,他的确是最有潜质成为一个好皇帝的人,最好能经过一番教导,或许还能成为一代明君,日后会作出许多造福下的事情。
对于这点,夏商从来没有动摇过。
可现在的时代背景下,李子衿这样的人有可能安安稳稳地当上皇帝吗?
拦在他面前障碍实在是太多,他根本没有命走到那一步。
就算有自己的鼎力相助,前路一样充满危险。
如果将之视为一场赌局,必然是一次以博大。
就算夏商愿意用李子衿的命作为赌注,但是他的背后还牵连着许多人,比如李幽兰,比如自己,甚至是自己背后的家人。
这场游戏太危险了,这期间不能出现半点儿失误,一点儿失误换来的就是万劫不复。
这也是为什么夏商现在依旧和李庸之间保持着十分暧昧的关系。
就算是三皇子李庸,他也不能得到夏商的完全信任。
更何况现在的李子衿?
正踌躇时,一边的枯闻散人起身讲话:“方才听了夏先所言,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本想能得皇子殿下如此器重之人应当有所见地,却没想到去来都是一些妇人之见。”
罢,枯闻散人对李子衿拱手:“殿下不必辩解,只有真英雄才能明白皇子心中的宏图志愿,那些沽名钓誉畏首畏尾之人自然是只顾个人安危,而不顾下兴亡的。”
李子衿拧着眉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先生不该如此!现在正是我用人之际,先生怎能如此?难道是要弃学生而去?这个少师先生还当不当了?”
“如果像你现在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夏商淡淡回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先生请。”
“如果你一定要当皇帝,又一定需要我的帮助,那之后的一言一行都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无论任何事都要经过我的允许。因为这盘子关系生死,一步都不能下错,最保险的方式那就是我来帮你下。”
李子衿正在犹豫,一边的枯闻散人却大怒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公然要求皇子殿下当你的傀儡!就算你是少师,也只能算是皇子身边的谋士。身为谋士,只能献计以供主参阅,不可左右其言校皇子殿下,此乃大忌,切勿听从其言。若一切按照他所的来,那日后到底是他当皇帝还是您当皇帝?”
听枯闻所言,李子衿也是一愣,似乎明白了夏商所言的苛刻,拧着眉头问道:“先生,一定要是这样吗?”
夏商似乎并没有改变初衷的意思,点零头。
李子衿沉默了。
夏商也知道了他的答案,对着李子衿拱了拱手:“既然这样,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完,夏商径直往屋外走去。
李子衿有些着急,似有挽留之意,不过枯闻散人在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暗中摇头。
夏商到了门口,停住了,又道:“我的这话你记住,等何时转变心意,再不迟。”
……
听闻夏商要走,李幽兰着急地赶了出来,追到夏商的时候发现夏商已经到了府门口。
“夏……你怎么搞的?”李幽兰到了夏商身边,抓住夏商的手,才喊出了夏商的名字,“夏商?不是答应了我要在这里暂住一晚吗?”
“还有些事,所以就留下来了。”
李幽兰看了看:“都快三更了,什么事情要这么着急?是不是跟李子衿聊得不痛快?”
“并非如此,只是要让李子衿冷静下来只有如此。”
“果然是那厮惹了你!我……我……”
“千万不要插手!”夏商低沉道,“若你真心为他好,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总之,现在李子衿还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暂时不会有大事发生。你只需要在暗中观察,如果他有什么异常行动,提前告知我就是。”
李幽兰点点头:“但是你今夜一定要走吗?”
“既然跟现在的李子衿所想不同,此刻留下反而不好。”
李幽兰知道夏商心意已决,就叫下人驾车送夏商回京。
马车上,夏商很平静,没有因为李子衿的事多苦恼。
夏商要考虑的事情中还不包括李子衿,因为他终究是太年轻了,还没有站上舞台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