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馨儿沉吟不语,内心真有心动。
如今的她也是左右为难,既不愿离开京城,但又不可能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
如今这对年轻的民家夫妇看着倒像是心善之人,如果跟他们一起暂时离开京城,日后在寻觅机会回来,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闵馨儿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仙儿姐姐,你和恩公对我已经帮助很多。你们是心善之人,但我总不能赖着不走。况且你我之间非亲非故,若是一直跟着你们,总也不像个体统。”
仙儿心中一喜,连声道:“这有何难?我们之间颇有缘分,又是一见如故。若是馨儿妹妹不嫌弃,不如我们结拜姐妹。那我相公就是馨儿妹妹的姐夫,如此一道同行,还有什么不便不妥之说?”
“结拜?”闵馨儿一皱眉,多看了仙儿两眼,“一凡俗女子也要与本尊结拜?”
仙儿似乎看出了闵馨儿的不愿意,低声问:“怎么?馨儿妹妹不愿意?”
“不是……不是……”闵馨儿一脸思量,“罢了罢了,这户人家也算我的恩人,日后若能东山再起,再寻求报答吧。”
想着,馨儿不再犹豫,笑道:“既然姐姐有意,那馨儿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此事是否该与恩公商量一下?”
“与他商量作甚?这是你我姐妹两人之事。”
说罢,仙儿兴致勃勃地去准备结拜事宜。
夏商在屋中收拾,要准备的东西不多,忙活不久之后就看见院子里两女如男子一般摆出了焚香祭天的架势,大感吃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夏商到了院外。
“相公,我要跟馨儿妹妹义结金兰!”
“这……”夏商一瞬间哑口无言,心说这女人的心思还是真多。
但心中也明白仙儿的打算,没有多说。
“相公,要不你就来为我们见证吧。”
夏商无奈,摇头应允。
结拜事宜并无新奇,除了结拜的二人是女子之外,无甚细说之事。
直到结拜之礼完,仙儿才拉着馨儿到了夏商面前:“相公,现在馨儿妹妹就是我的亲妹子了!她也是咱们家的人!相公可要好生照顾着。”
夏商看着闵馨儿,这女子虽是虚弱,但脸上表情依旧淡然,没有因为先前的结拜产生过多情绪,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优雅:“既然是内子妹妹,以后就不要见外了,我就称呼你馨儿吧。”
闵馨儿没有因为这过于亲昵的称呼而感觉不适,连她自己都很奇怪,不知是的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还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闵馨儿微微欠身,施了一礼,柔柔一声:“姐夫。”
“相公,现在馨儿妹妹无家可归,以后就得跟着我这个姐姐。我跟馨儿妹妹已经商量好了,她就跟着我们一起去苗疆。”馨儿看一眼夏商,莫名有些担心这位“姐夫”有那么一丝不乐意,解释道:“以往行走江湖之事,曾有机会在巴蜀和苗疆之间往过几次。馨儿倒是很乐意做这次的向导,日后也可帮着姐姐照顾姐夫,尽量不给
姐夫添麻烦。”
话到此处,三人往苗疆的计划就敲定了。
此行苗疆,仙儿和馨儿考虑的是安全,其中最大的麻烦就是七绝派。
因为夏商和仙儿都和七绝派的人打过交道,而七绝派在巴蜀的势力十分巨大,到处都是眼线,万一真实身份暴露,少不了会演变出的很多麻烦。
还有就是因为苗疆人排外的特性,不会轻易和中原人打交道,一个处理不好,不但不会求到解除蛊毒的方法,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夏商倒是不担心这些,作为一个商人,不管去哪里,首要的准备就是银子票子。
前几日,夏商已经写了家书回到苏州,告知家人自己的动向,然后让家里准备一些钱送往成都与自己汇合。
这时候出发,等到了成都,应该能与送钱的人遇到。
简单的准备之后,三人搭上了去往成都的商队,化身百姓混入了其他准备去成都的人群之中。
商队送往成都的是北方的粮食。
据说巴蜀一代属于整个大华最贫困的地区,除了生活在巴蜀山里的山民,包括成都在内的大城市中也每年都会有饥民。尤其是巴蜀以外,入川之前的一些小县城,小村庄,饥荒年年都有。
所以粮食在巴蜀一带的需求非常大,而巴蜀所产的丝绸和药材一直是大华京城大户的最爱,很多游走巴蜀和京城两地的行商都是用粮食去换丝绸和药材,收益颇丰。
途中带上十来个随行的百姓,收取一些马匹的草料费,就形成了京城和巴蜀之间的一条交流通道。
这次的队伍规模不小,一共十车粮食,商队有二十几个人护送,随行包括夏商等人在内一共三十余人。
都是些不穷不富的平民,没有专门的车棚,都是坐在送粮的车上,路程需要一月。
这样的旅行可不轻松,又是炎炎夏日,每个人都要顶着烈日暴晒。
出行不出一周,夏商细嫩的皮肤都多了一层焦黄。
夏商本不愿这样折磨人的旅行,只是随行多了个闵馨儿,如果不表现得寻常一点,这个女子一定会察觉出夏商的身份不简单。
这个女人的身份虽然是个迷,但谈吐间的高傲和不落俗已经暴露出这女人身份不低,加上卓远说过,这个女人功夫和天赋都相当的高,必然也是个心思细密的人。
此行关乎仙儿的性命,夏商不想出一点儿差错,所以每一步都很谨慎,尽量选择最安全最隐秘的路线。
这样不仅能瞒住闵馨儿,也能躲避一些其他的人。
仙儿和馨儿也被晒着,但一路都带着斗笠和面纱,从来没被同行的平民见到过真容,只知道跟着年轻大夫的两个女人身材极好,好几个看似有些好色的汉子都在想方设法地想看看两女面纱下的容貌。
“你们都还没去过川蜀吧?”
时间过了一周,队伍中的人也相互熟络了,一个矮胖的汉子没事跟同行的人吹嘘。
“我跟你们说,川蜀里的娘们儿那叫一个俊,你们看过之后就知道,不是这些京城里养尊处优的小娘子可比的。”说着,不经意地又看了看的不远处坐在车上的夏商和他身边的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