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柔的房间外,春雨停了不久,地上还湿漉漉的,两只猫拍打着地上的水坑玩得起劲。
猫边上不远,小月守着少爷,她也不懂这时候该怎么办。而一边的少爷正焦虑地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不停:“可惜了,上一世也没这个经验。也不知道这年代的医疗设施和技术,听说顺产的存在一定风险性,以前倒是没打听过,这年代有没有麻醉药,有没有剖
腹产……不对,我好想也懂医术,让人麻醉的方法也懂,但要给自己的夫人动刀子……这tm我也不会呀……”
一边小月皱着眉头,一只手轻轻扯了扯夏商的衣裳:“少爷,您在说些什么,小月怎的一句也听不懂?”
正说着,怀柔房间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大夫擦了擦的汗示意让夏商过去。
夏商赶紧上前询问,大夫道:“还没到时候,但也快了,估计就是这三两日。”
“那究竟有没有个准点儿?”
大夫一愣,怒道:“妇女生产哪儿说得准的?总之这两日你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大夫便走了。
“这庸医神气个什么?不会就不会呗!”小月见不得那大夫的模样,小声嘀咕着,又问夏商,“少爷,你不也会医术,怎么不自己给夫人看病?”
“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是妇产科的。”
“妇产科是什么?”
夏商有些不耐,摆摆手没有解释,快步走入房中,就看见小脸儿苍白的夫人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商吓了一跳,忙去搀扶:“我的乖乖,你可好生着点儿,现在可不是随便动弹的时候。”
“相公,妾身不觉得有多痛了。就是方才痛得厉害。”
“就算不痛了也不要乱动,大夫都说了,兴许就是这两日孩子便要出世。夫人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可千万不要放松。”
怀柔被夏商的话逗得一乐,抿嘴笑道:“咯咯,妾身又不是打仗,不过生孩子,听人说就是痛一点罢了,妾身不怕痛。只是……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
“可惜这年头不能拍片,不然是能提前知道的。”
“相公,何为拍片?”
“这个……我也不好跟你解释。还是换一个话题吧。夫人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自然是男孩。”
“所谓母凭子贵,天下间哪有妇人不喜生男的?”
“我便喜欢女儿一些,男孩儿性子野难于管教,还是女儿乖巧贴心。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自己的孩子,我都喜欢。”怀柔闻言一笑,欢喜地靠在了相公肩上,扑闪着眼睛,满是憧憬:“相公,以往咱们稍有谈论孩子的事,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给孩子的名字呢。妾身打听过,起名有大学问,要配合的阴阳五行,生辰八字等
等,要不请个算命先生来?”“胡来的算命先生,要说算命,这年头还有能比你家相公算得准的?起名还得自己来。而且名字要简单,考虑越多越是不妥。这个夫人不用担心,我早已经想好,若是生男便赐他一字‘光’,若生女,便唤之
曰‘微凉’。”
“夏光,夏光,夏日之光,阳刚之气,天地正气。夏微凉,微凉之夏,沁人心脾。相公,妾身喜欢。”
看着夫人满足的笑容,夏商的心中多了一分愧疚,压低了声音:“夫人,近几日我怕有事不在,不能日夜陪着夫人……”
“相公不必担心,家中这么多人下人使唤,无碍的。”
怀柔越是如此体贴,夏商心中愧疚便越深,更何况还是为了别的女人。
没办法,夏商也无法摆脱男人贪婪的劣根,为了自己的女人,不管要冒多大的风险也要去试试。
……
连日来,苏州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多,这其中还包括了许多高手。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军队也要忌惮三分,所以这时候便没有出现耳以往的景象,知府衙门和军队没有采取过多的行动。从京城来的二皇子也意识到,如今苏州汇聚的江湖势力如一颗定时炸弹,如果现在跟他们起冲突,恐怕会引起无法控制的暴乱。江湖中真真的高手有多可怕,世人都是清楚的,就算能将他们全部都抓住,
朝廷也会遭受无法估量的损失。
面度江湖人士聚集,朝廷选择沉默,反倒助长了这些江湖势力的嚣张气焰,城里发生的斗殴事件越来越多,知府衙门收到的报案也是多不胜数。
直到舞林大会的头一天,明眼人都已经知道这群江湖中人的聚集在此是为了什么。
关于云海阁,其实就是一座建在京杭运河边上的三层阁楼,因为位于运河的主干和支流交汇的地方,晨间云雾翻腾,在楼顶观赏会有云海的奇景,故称之为云海阁。
云海阁之下是聚缘商行的私家别苑,占地极广,是另一处苏州有名的私家园林。云海阁归聚缘商行所有,这聚缘商行属于综合性的商家,旗下各种行业的买卖都有涉及。但它的前身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南北镖局,成立已有两百年,并且在百年前的动乱时期,依旧保持走镖生意,因此
而成名。
虽说聚缘商行已淡出江湖多年,但因走镖的原因,在江湖中的关系没有断,与江湖中人的往来也十分密切,江湖中人也十分给聚缘商行面子,故此武林大会在云海阁举行也在情理之中。
时至夜深,云海阁内外布置已经妥当,就等明日客到。
云海阁外园林中,悉悉索索的虫鸣里混杂着一个人孤单的脚步声。
躲在林木包围的地方,叶海棠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透过林木的空隙,静静地望着晴朗的夜空。
这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自己要看什么,只是这么呆呆地看着,不知道看了有多久。
这里没有人搭理自己,或许自己想要的就是如此的自由。
但这样的自由也不能永久,终是要离开,终是要为明日的婚礼做准备。
不知什么时候,上官婵起身,一个人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可当她开门的刹那,柳眉一皱,腰间佩刀飞出,低喝一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