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杀……信长没有去惊叹的闲暇了,因为第二、第三只异形借助同伴的牺牲而顺利落地,正在朝众人扑来。
如果刚才集火第一只异形,固然声势浩大,但之后出现的异形就会让众人措手不及,甚至出现伤亡。信长现在对朱云的直觉多少是有些佩服了。她举起了双枪,正是左右开弓的架势——只要做好准备,便不是区区一只异形所能冒犯的!
沙漠之鹰那粗大的枪口对准了袭来的异形,装备0。5英寸(约合1。27cm)的大口径子弹使它拥有远超小左轮的威力,就连墙壁都能打个对穿,异形那薄薄一层的甲壳又有什么用?
于是,信长微笑着扣动扳机,光与热纷纷绽放,三发子弹先后飞离枪膛,在带给主人以巨大后坐力的同时,也会带给敌人死亡。
区区一只普通异形绝无可能跨越这绝境,长尾被打断,两只前爪也被打烂,它猛地失去了平衡,像是跪拜一样倒在信长的脚前。
它还想挣扎,还想拼死一搏,但它在张开嘴之前便被信长一脚踩住了脑袋,一时居然无法挣脱。
“用鲜血抵偿人家的怒火吧。”
伴随着淡漠的声音,第四发子弹钻透漆黑的甲壳,将异形的大脑搅成了浆糊。
主神的得分提示适时响起:『杀死异形一只,获得500奖励点。』
临死前受辱对没有感情的异形而言算不了什么,它们从生下来就只会狩猎和杀戮,所以就算是杀掉再多异形,朱云都不会眨一下眼皮,这一点信长也一样。
对身为人类的敌人偶尔发发善心倒也无妨,但在与异族的战斗中,一切怜悯都是无用之物,需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与被杀。
就在脚下那漆黑躯体失去生命的同时,信长已经感觉到背后的杀意——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贪婪杀意,这正意味着又有一只异形已经接近她背后死角这一事实。
“天真——”
话音未落,她翻转双手,将枪口指向了背后,开枪!开枪!开枪!!!
沙漠之鹰吐出了火舌,将一发又一发的子弹洒向敌人,每开一枪,信长便会轻轻抖动双手,将枪口调转一个角度,让子弹均匀撒出。用双枪在身后三米之内制造出火力网,这是她半年前就已经掌握的技巧,就算被顶尖的杀手偷袭也能应付,现在使出自然是信手拈来。
不同的是,异形比起人身来说大了整整一圈,就算再灵敏也不可能从这道火力网中找到空隙。被子弹连续冲击,它抖动着身体,就像在跳滑稽的舞蹈,最后倒在了地上。
于是,死在信长手上的异形又多了一只。
处于旁观者的立场上看,似乎信长比起朱云来还要强悍许多,但这是建立在她能自由运用使用两把沙漠之鹰的前提之下。就算她天赋异禀,单手『操』纵2公斤重的手枪还是不小的负担,更不要说那庞大的后座力了,她的手腕已经红肿酸痛。
另外一个致命的缺陷:沙漠之鹰只有七发容弹量,即使两把加起来也只有十四发而已,刚才迅速杀掉两只异形的同时,也消耗了她九发子弹。
就在这数十秒之内,已经有六只异形先后冲进餐厅,但看上去局势却没有多糟。
佐维尔手中的散弹枪大放异彩,即使杀伤力比沙鹰差了不少,但散弹击退敌人的效果却再好用不过。
就在异形冲到老人身前的瞬间,他将散弹枪的枪口顶在异形面前,然后扣动了扳机。
这只异形被散弹糊了一脸,它身负重伤惨叫着后退,希望能重整态势接着攻击,但佐维尔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时机?
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再踩上一只脚让它永世不能翻身……这些词句在程夏的脑海中闪现着,于是他用悲哀的眼神瞪着那倒霉的异形,就像它那张被打烂的脸上有朵花似的。
佐维尔大步上前,再次扣动扳机,让散弹把异形掀翻在地。
比尔仗着强悍的臂力托起机枪扫『射』,把这只异形打得血肉模糊,眼看是不活了。另一只异形想要夹攻他,却被腾出手来的佐维尔一枪打退,紧接着就吃了比尔一梭子枪子。
朱云也没闲着,他拔出已经弯曲变形的钢枪,用蛮力硬是把一只异形砸趴下,然后拔出猎刀劈开了它的头。
六只异形的攻势来也汹汹,去也汹汹,被大发神威的轮回士们打得落花流水,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但是——
“救命——呃啊!”
这是,贾郝仁那猥琐的声音?!
听到这凄厉的惨叫声,朱云的脸『色』一下变了。
说到底,刚才在备战的时候,感知到的异形好像一共有七只,众人却只杀掉六只…异形似乎可以在天花板上攀爬来脱离自己人的视线…见鬼!
就算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性』命,但异形瞒过自己,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了人,这样的事也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这件事越想越令人生气,瞬息之间,朱云的脸『色』越发阴沉,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牙关咬紧,仿佛嗜血的凶兽。
“给老子滚粗!”
他猛然转身,将手中的猎刀投了出去,正中第七只异形的脑门。
这满怀怒火的一击是多么刚猛,看异形被削下来的半个头颅就知道,但这也改变不了事实。朱云是强横的人类,却不是神,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异形漫过他的双眼一事不容置疑,它用尾刺将贾郝仁的腹部贯穿一事也不容置疑。
“啊…”信长看到从贾郝仁腹部伤口涌出的黑『色』『液』体,自责地咬住了下唇。就算她嘴上说得再狠,果然也没法轻易接受这一事实吧。
而且她很清楚,那黑『色』的『液』体不仅是血『液』,还混杂着肝脏的汁『液』,受到这种伤害,人正好能再活十到二十分钟。就这样被痛苦和恐惧折磨着慢慢死去,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救救我……”
贾郝仁的眼中还闪烁着些许微光,他哆嗦着伸出手去,想寻求哪怕一点帮助。
可是,信长俯下身子,将一个硬物塞进了他的手里,上面还残存着少女的体温,抓在贾郝仁因失血而变得冰冷的手中,就好像抓着一块烙铁。
这就是,贾郝仁能得到的唯一一种帮助:信长把她贴身收藏应急用的小左轮枪递给了贾郝仁。她一言不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你的肝脏破裂,已经没救了。”朱云走上前去,他代替信长,语气平淡地宣告死亡。
贾郝仁的脸『色』一下变得如此苍白,以至于信长都有些不敢直视,但朱云没有动摇,他接着开口了:“别像个娘们似的哼哼唧唧,不想一直受痛苦折磨到死的话,就像个男人一样,干脆地自我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