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等温姝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宫殿顶。
她刚想起身,就听见身旁传来阴恻恻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温姝听到谨的声音,就觉得头疼无比,干脆就直接躺着,转过身,就见谨坐在一张黑木椅上,翘着二郎腿,金刀阔马,看起来颇有架势。
看起来跟要审问犯人似的,而温姝知道,这个犯人大概率是自己。
“腰酸背痛,你对我做什么了?”
温姝翻了个身,顿觉全身哪里都疼。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睡了多久,你不清楚吗?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能睡的!”
谨咬牙切齿,温姝甚至都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我睡了多久?”
温姝一动就觉得身上疼,干脆就不动了,躺平。
“五天。”
谨虽然脸臭,还是依然冷冷答道。
“难怪……”
温姝再次想转身,可奈何睡了太久,四肢都僵化了,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刚想让谨叫诗画进来,就感觉腰部被一只冰冷的大掌托起。
温姝偏头看去,就见谨别开眼,颇为烦躁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懒,竟然能睡这么久,你还是不是修仙者了,不过是一点点的迷晕,搞得跟身受重伤似的。”
借着谨的力道,温姝靠在床头,桃花眸疑惑地看了眼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次她回来,谨似乎变了不少。
情绪更多变了,病情似乎越发重了。
“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温姝平静地看向谨。
在知道了言的意图后,现在看谨,温姝总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在她昏迷之前还跟言闹了矛盾,当然,可能只是她单方面的。
谨依旧没有看温姝,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你是我的魔妃,你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谨垂眸,似是想到了什么,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阴郁和冰冷,声音也蓦地沉了下来,“青岚城的那个破院子吗?”
又是这个……
温姝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觉得有些好笑,“你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你凭什么说我是你魔妃?”
诗画随口叫的称呼,温姝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也不希望谨会放在心上。
温姝现在,她垂眸,盯着被子上的花样纹饰有些出神,她现在只想远离这两个人。
什么狗屁情劫,统统都去他的!
温姝这句话说完之后,宫殿内瞬间沉默了下来,温姝在出神,至于谨……温姝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太多心情去探究他的情绪。
最后,谨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宫殿。
诗画看到她清醒过来,扑上前哭了好一阵子,把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只说了一句,‘魔妃您活着就好’。
弄的温姝有些哭笑不得。
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之前温姝在魔宫的节奏。
“魔妃,您是不知道,你去世的那些日子,魔尊大人到底有多伤心,每天不吃不喝……”
“他本来也不需要吃东西。”
温姝懒洋洋地喂着鱼,头也不回地说道。
“额……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魔尊大人真的很伤心,奴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伤心过。”
这些天来,只有流水的衣裳首饰送进宫殿,魔尊大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诗画就知道,两人定是又闹了别扭。
诗画就有些不明白了,明明魔尊好不容易把魔妃找了回来,为什么不好好珍惜,魔妃需要什么满足就是,难道有什么比魔妃还活着更重要的事吗?
作为属下,为魔尊排忧解难是应该做的,这才有了她现在的说好话环节。
“哦……”
温姝懒懒地应了声,这些话,她已经听了不少。
她并不怀疑诗画这话的真实性,可是依旧无法想象,谨因为她伤心的模样。
而且……这能代表什么吗?
一个从言身体里分出来的各种阴郁情绪的和集体,甚至连喜欢都不明白。
就因为诗画的几句话,她就要表现出感动到不行,然后以身相许吗?
她没有那么缺爱。
因为一个身份尊贵,性格孤僻,长相俊美男子的特殊对待,就自我感动,以身相许。
然后两人再经历一些磨难挫折,最后终成眷属。
这是霸总文的经典套路,却不是温姝想要的感情。
在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以及对方的真实心意之前,温姝不会进任何一步。
诗画虽然一直说着谨喜欢她,可是到现在为止,温姝只看到了自我感动的情感。
谨甚至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
又谈何喜欢呢?
不过这些话温姝是不会跟诗画说的,依旧懒洋洋地喂着鱼。
诗画见此,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怪起了魔尊,明明魔妃不见的这段日子,魔尊多伤心啊,可好不容易人找回来了,竟然成天不见人影。
这弄的哪出嘛!
温姝把手中最后一把鱼饲料喂完,拍了拍手,起身,“走吧,我们回去吧。”
习惯了开店当老板娘的日子,现在闲下来了,温姝觉得还挺无聊的。
“是。”
诗画应着,跟在温姝身后。
不远处的石塔顶端。
谨负手而立,垂眸看着温姝表无聊赖的模样,蹙起了眉。
这些天,他一直在躲着温姝,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那日,到青岚城中后,问过了好几人,这才知晓那限量餐馆的位置,谨一个闪身就来到了餐馆附近,刚好就见温姝和言有说有笑地从后院走出。
两人虽然聊天不多,但谨却看出了一种默契,一种他无法具体描述却让他感到艳羡的默契。
就这样,他一直没有现身,跟着两人,从闹市到成衣店,再到首饰铺,两人如同一对平常的夫妻一般。
莫名有些刺眼。
诗画一直说,自己是喜欢温姝的。
可是……喜欢是什么?
他滋生于阴暗的情绪,宛若从言身上割舍出来的垃圾,然后杂糅在一起,成了现在的他。
他暴躁、嫉妒、不懂爱。
他先前种种,单纯就是看不过言,想要给他制造各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