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嫣双眼通红,绝望地摇着头:“其实你与我一样,好可怜,又好可悲!”
“够了!”正在这时,响起了苏君安的声音。宋如嫣一抬头,就看见了满脸漠色的苏君安。
“叮叮当……”宋如嫣手一松,手中的簪子就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大哥……”宋如嫣轻声喊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向苏君安解释。
却见苏君安一步步朝着她们走过来,满目冰霜地看着宋如嫣:“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和她们起争执么?就是仗着和你哥在军营里学的那点本事作威作福的么?”
“不是,我是来看你的,我是,,,,,,”宋如嫣百口莫辩,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一小瓶药来。
“你来做什么都和我没有干系。”苏君安背对着她,声音淡漠:“云晴小姐是苏府的贵客,还请宋姑娘不要与她有所争执。”
“舍妹前些天才从马上摔下来,伤还没有好全,也受不住惊吓。”苏君安终究下了逐客令:“宋小姐,你可以走了。”
宋如嫣双眼含泪地听完,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哥哥。”苏月娄说话,打破了原本的僵局:“她好歹是宋相的女儿,这样会不会......”
“哎。”苏君安也不知道说什么,走到两人面前:“你们没事吧?”
苏月娄和付云晴都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就算苏月娄身形高挑、付云晴性子泼辣些。可在宋如嫣面前,两人还是瘦弱得跟小鸡仔一般。
苏君安说着,伸手拿起苏月娄刚才撑地的手:“我看看。”
手上只擦破了一点点皮,并没有什么大碍。
“你们两个,以后见到她,也不要与她争执,离她远点。”苏君安说完,便回去了。
宋如嫣一个人茫然地走在街头,风吹乱了她的发,眼泪也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滑落下来,她手里仍然紧紧地攥着那个药瓶。
今天明明是来给苏君安送药的,没想到,竟被他看到了这样难堪的一幕,还听他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哟,这谁家的妞啊!泪流满面的。”路过的几个地痞流氓见了满面泪痕的宋如嫣,出口调戏道。
宋如嫣如同熟得正盛的红樱桃,她长相不赖,前凸后翘的身材更是引得路人都要多看几眼。早几年的时候她也更是京都的香饽饽,各家提亲的公子哥儿都快把相府的门槛踏平了。
若不是因为痴恋苏君安,错过了女子最好的年龄,京都的贵家子弟,怕是任由她挑选的。
宋如嫣本不想理会那几个流氓,打算绕道走。谁知那几个流氓不识相,又跨过来挡住宋如嫣的去路:“你要是被谁欺负了,跟哥哥说说,哥哥替你出气去。”
宋如嫣这才幽幽地开口:“欺负我的是镇国将军府里的人,就凭你们几个泼皮无赖,怕是惹不起。”
“哟!”其中有人不满:“说谁泼皮无赖呢!”
“就说你。你们整天在京都横行霸道,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儿!不是吗?”宋如嫣正愁一肚子悲伤和火气没地方撒,没想到竟然有人在眼下挑衅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带头的地痞被这样骂了,怎么肯善罢甘休:“兄弟们,把她带回去,今晚咱们开开荤!”
“我告诉你!”带头的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在这京都里,和我这么说话的女人,无一例外,最后都被卖进了青楼。要是你晚上服个软儿,伺候好爷了,爷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儿上,说不定......”
那人说着,伸手就要去摸宋如嫣的下巴。
宋如嫣侧身躲过,又伸手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宋如嫣抓的是那人的四根手指,她顺着那人的手指压了下去:“你说谁呢。”
“啊......”带头的痞子吃痛,惨叫一声,另一只手伸出,想要去掰宋如嫣钳制住他的手。
宋如嫣手上一用力,又一脚踹向那人的小腹,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这四两拨千斤用得极好,宋如嫣并没有出多少力气,就将那头头掰折了手指,一脚将他踹倒在小摊贩的货架上。
“说不定什么?”风吹起宋如嫣的发,依稀可以见到她满目的寒光。
“你......”那带头的痞子趴在地上,心知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好惹,可又不好在众兄弟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命令道:“给我上!”
四五个痞子抄起木棍等目之所及的木棍,竹竿等,朝着宋如嫣打去。宋如嫣后退两步,拿起搁在墙角的一根扫帚,翻身躲过一根木棍后,手上的扫帚毫不留情朝着那动手的痞子打了过去。
路人见这边起了争执,也纷纷在几人周围围了个圈儿。那几个地痞流氓常年欺凌百姓,专横惯了。没想到这会儿遇到个不声不响的硬茬,吃了暗亏。
不到二十招的功夫,那些流氓都被宋如嫣用扫帚打趴在地上。
这会儿百姓们见这女子将他们打翻在地,纷纷鼓起了掌:“好!好!”
“打得好!”
“以后再作威作福,被我撞见了,我便打得你们满地找牙!”宋如嫣说完,也没有停留,扔下扫帚,朝着相府走去。
原本要送给苏君安的小药瓶,现在也被摔坏了,药膏流了一地。
苏君安回了延思院,苏月娄前来和他说了会儿话,又替他换过药后,才离开了。
原本付云晴在主院和苏月娄说话的,苏月娄见她没精打采的模样,也猜到了她小女儿的心思:“今天从宋如嫣走后,你都这样魂不守舍的模样。”
“可是因为我哥哥?”苏月娄问道。
“是啊。前些天,安少爷还因为替我们受过,捱了三十脊杖的。今天为了替我们出头,得罪了相府的小姐,若不是他,恐怕那个疯女人刚才都要将我毁容了。”
苏月娄淡淡笑着:“你既然担心着,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
付云晴有些难为情:“我......我一个女子,已经从兰城追到京都了,再要去延思院,那我......多没面子呀。”
苏月娄听着付云晴的话,依旧淡淡笑着:“是。哥哥在这方面确实木讷了些。可他如今二十四五了,也该娶妻了。”
“我知道,哥哥成家了,也许就会搬出苏府去,那时候就不常见到了。往后一定会疼嫂嫂比我多。”
“可是哥哥迟早是要娶妻生子的,比起别人,我宁愿是你。”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苏月娄和付云晴也熟识了,两人十分投缘,。
下苏月娄也劝说起了付云晴:“不管怎么样,对于喜欢的人,总是要抓住机会试一把的,不是吗?”
“你说起这些总是一套一套的!”付云晴噘嘴,又有些抱怨地说道:“那你呢?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呢......”
苏月娄听完付云晴的话,原本风和日丽的脸由晴转阴,当下她垂下头来:“我没有喜欢的人。”
苏月娄前世被梁玉霄伤得太狠了。可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任谁都不会信的,所以她只能埋藏在心里。今生今世,有哥哥疼她,她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哥哥,迟早是要娶妻的呀。
“苏二,你生气啦?”付云晴见她这般模样,有些慌了,又哄起她来:“我不该主动问你这个的,你要是不喜欢男人,咱们不提了,好么?”
“噗嗤。”苏月娄一笑:“看你紧张的。”
“我没有喜欢谁,也没有不喜欢谁。”苏月娄想起自己的娘亲来:“我只是觉得,自古以来,女子对男子动情,都会输得很惨的。”
“就像我娘。”苏月娄娓娓道来:“早年我娘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我爹,那时候家里很穷,她陪我爹吃了许多苦。哥哥比我大十岁,他是最清楚的。”
“可我爹有朝一日在边疆有了建树,飞黄腾达了,便举家搬迁到了这里。皇上又是赏金银又是赐宅子的,我爹就......”苏月娄想起那些往事,有些哽咽。
“总之,苏府的钱财一多,女人也多就了。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我娘就是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病逝了。”
“所以,于我而言,爹爹是好爹爹,却不是好丈夫。我的余生,一定不会轻易押给一个男人的。”
“苏二......”付云晴意识到,自己刚刚问出的话戳到了苏月娄的痛处,当下有些后悔:“我不该问的,早知道你心里有这样大的伤疤,我提它作甚?!”
“我真是......”付云晴说着,懊恼地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哎!”苏月娄阻止道:“好好地,说归说,你恼什么?”
“好啦!”苏月娄哄她:“我不是有哥哥和你吗?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哥,你就自己去看看。我想,我们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你挑扶摇舞,他应该是认真看了,对你也有好印象的。”
“真的?”付云晴脸上浮现了光彩:“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