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仿佛做了噩梦一般,苏月娄的脚猛抽了一下,踢到了床尾的板子。
睁开眼,已经在未出阁时候的仙云阁里。苏月娄心里一百个疑惑,这……是怎么了?!
侧过头去,她的床边站着一个丫头,不用想也知道,是青绾。
这是地府吗?
“三小姐,奴婢听说,二小姐昏迷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呢。”苏月娄隐隐听到门外的交谈声,有两人朝着仙云阁的寝殿走来。
“听说,爹爹昨天从朝廷回来,带回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鲛人泪,就放在她的床头。”苏玉伶不经意间,搅了搅手中的帕子。
“哼,她也配!”紫环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苏将军干嘛对一个毁了容貌的女儿这么上心,要奴婢说啊,三小姐天生丽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不知比那丑女有前途多少倍!”
“紫环。”苏玉伶看她一眼:“谨言慎行!”
“吱呀”一声,仙云阁的寝殿门被人推开了,青绾迎上去:“参见三小姐。”
紫环不愿理她,把头撇向一边。苏玉伶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梳妆台上熠熠生辉的鲛人泪。
“哇......”苏玉伶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拿起那颗鲛人泪,细细端详起来。
那颗鲛人泪通体洁白,在日光下闪着熠熠的金黄色的光辉,好不漂亮。
“三小姐,这颗鲛人泪这么漂亮,拿来镶嵌在小姐的头饰上,想必漂亮极了。”紫环对着苏玉伶说道。
“不行啊,老爷说这是用来护佑二小姐的,这样的东西,三小姐怎么可以拿去。若是老爷知道了,恐怕要怪罪。”青绾阻拦。
“二姐从来都是让着我的,想必她如果醒着,一定也会将这鲛人泪的珍珠给我吧!”苏玉伶说着,就要把那颗鲛人泪的珍珠往袖子里揣:“你一个下人,总要守些规矩,别忤逆了主子才好”。
“三小姐!”青绾急了,就要朝着苏玉伶跪下:“求求你......”
然而,下一秒,青绾的臂膀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没能跪得下去:“三妹,这是爹爹给我的,你这么就拿去了,不合规矩吧!”
“二姐,你醒了?”苏玉伶一时有些尴尬,讪讪地笑着:“妹妹看着这珍珠这么漂亮,所以颇为心动,二姐,反正你拿了这珍珠也只是当个摆设,不如就送给我吧。”
她有着和前世一样温婉俏丽的容颜,却一样让人讨厌。
苏月娄看着苏玉伶这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恶心,懒得和她废话,抢过了珍珠,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将她踢出了门。
苏玉伶的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哀嚎一声,整个人瑟缩在了地上。
“从今往后,你若再敢擅自来我的仙云阁,来一次我打一次!”苏月娄站在门口,高挑消瘦的身形笔直,若不是因为脸上的黑疤,也应该是一个美人儿的。
以前她因为容貌被毁的关系,总是唯唯诺诺的,也不知被她们拿走了多少仙云阁的好东西。
“你!你竟然打三小姐,你这丑......”紫环见一向懦弱的苏月娄一脚将苏玉伶踢出了老远,心中不平,一时头脑发昏,竟捏着拳头朝着苏月娄冲了过来。
苏月娄一个闪身,趁势抓住了紫环的手臂。
“啪!”骨头脱臼,紫环也被苏月娄扔出了仙云阁的寝殿。
“你好像忘了,你不过是个下人,我才是主子。就连你的二小姐,也不过是个庶出的。”
“苏月娄!”苏玉伶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站起来:“你就不怕我去告诉爹爹吗?”
“你尽管去告!是你进仙云阁夺我东西在先,如果爹知道了,你说他会怪谁?!”说完,她便不再理会苏玉伶,关上了门。
一转过身,就对上了青绾目瞪口呆的神情。
“小......小姐,你从前,都不会跟三小姐冲突的,今天怎么......”
“你也说了,那是从前。”苏月娄径自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若她们以后还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便要以牙还牙,再不要做乌龟了。”
“小姐。”青绾看了看苏月娄额头上的红疤:“你的伤口还疼么?”
苏月娄摸了摸额头上结痂的红疤,才意识到自己有伤。若她没记错的话,这是那年苏玉伶吵着要吃后院的桃子,硬要她去为她摘桃子,从树上掉下来受的伤。
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重生了?!
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
“小姐。”青绾见了,上前握着苏月娄的手臂吹了吹:“你这是做什么?”
苏月娄盯着青绾的脸,陷入了沉思。
她当然没有忘记,前世青绾的人头滚到她眼前的场景。
“青绾。”她凝视着青绾,淡淡地喊了一声,眼里噙满了泪光。
“小姐。”青绾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地与苏月娄对望着。青绾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苏月娄醒过来,一切就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一生,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苏月娄暗暗发誓,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父亲这会儿在前厅么?”苏月娄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问道。
“是呢,听说四殿下前来与将军下棋,这会儿应该还在前厅。”青绾答到。
“噗!”苏月娄一口茶喷了出来。
是了,前世的时候,梁玉霄为了巩固将军府的势力,常往将军府跑,下棋喝茶,却从来都对政事只字不提。
外人都以为他无视名利,殊不知他才是算计得最精的一个。前世他娶了将军府嫡女苏月娄,在梁允帝驾崩后,利用苏家的兵权巩固了自己的势力,从而才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前世的肱股之臣,可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那么,这一世,可要好好地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