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分,热闹过了,外面行人仍是捱三顶四,络绎不绝,都在往雍王府那边聚了去,大街小巷茶楼酒家皆是闭门谢客,都跟着去围观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婚去了,听说还有不少赏银拿呢。
城内偏远地段,有一旧茶摊仍开着,是只有零星的几位客人。
一右手执玉坠竹扇,面色苍白的书生,对面正坐着一虬髯汉。
“你可知道,”书生谈笑风生,“如今京中求亲还多了个规矩?”
“何规矩?”虬髯汉呷了一口薄酒。
“男子求亲时,若当着女子面跪下求亲,那对女子及其家族来说,是至高无上之荣耀。”
“什么?”虬髯汉怒而拍桌,“什么鬼规矩!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跪身下女人的!哪个王八羔子开的先例!”
书生淡淡一笑,拿扇柄轻敲了敲桌沿,“雍王爷。”
虬髯汉嘴巴张了张,竟无话可说。
“圣德公主册封大典上,那雍王爷就跪下求亲了。”书生笑盈盈,提起这事,苍白的面色似染了一点红晕。
小二正给二人添茶,听了这话,凑过来嬉皮笑脸道:“我听说的是雍王爷抱住了雍王妃大腿,痛哭涕流求原谅呢。”
书生笑而不语。
虬髯汉心中不平,却也没说什么。像雍王爷那样一个上战场杀过敌军千百的血汉,居然给一女子下跪,想想都觉得来气,可是一寻思,只怕当中有什么曲折,若真如传言所说,雍王妃那般大义,只怕这跪,也算是跪得合乎情理。只是哪有这般宠妻的,听说还下了令,谁敢给他送女人,一律仗二十,摆明是要独宠一女子了。
“你之前不是说那雍王爷一夜之间白了头?昨日我见他一头乌发,可比我胡子还黑亮!”虬髯汉蹙眉,一口灌下黄浊的酒,碗便见了底。
书生浅笑,肤色偏白的手从容不迫为他添酒,“我只知道日前即墨难送了他一株五百年的何首乌。”
虬髯汉意会,“即墨家,也不简单。”
二人相视一眼,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小二,结账!”虬髯汉喝了一声,随后,二人起身,东西各一方。
晋丨江丨独丨家丨谢丨绝丨转丨载
雍王府,潇潇院。
洞房内,凤冠霞帔的陶织沫低垂着头,沉甸甸的凤冠上盖着绣金线的红盖头。
潇潇院外,一片连绵华席,席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众人畅饮不断,笑声连天,可是传到潇潇院来时,只有偶尔几声哄堂大笑。
“娘亲……”门外,传来小七小小的呼唤声。
暮雨连忙开门,一身小红衣的小七奔了过来,趴在陶织沫膝盖上,仰头钻进红盖头里看她,笑嘻嘻道,“娘亲美!”
陶织沫冲他笑,轻轻捏了捏他可爱的小脸蛋儿。
洛遥思很快追了进来,一把抱住小七,“就你这小捣蛋鬼!”又看了看他的脸,“怎么你们家的穿红衣都这么好看!”说着忍不住连连在小七面上亲了几下,“生得这般俊俏!织沫,你都不知道,刚小七在外面一跑,那些夫人个个都抓住了他,有些还没生的都急着让他跟自己的女儿结亲呢!还不知道是不是女儿!”
陶织沫笑而不语,摸上了左手上的两个玉镯子。今日虽然太皇太后没有过来,但皇上和皇后都来了,这两个镯子,一个是刚刚皇后娘娘私下里给她的,还有一个,说是太皇太后赏赐的。
其实,她们明面上都已经赐下了许多,这私下的,意义便不一样了。
小七呆在这儿,总忍不住想要掀陶织沫的红盖头,没一会儿便被洛遥思抱走了。
南宫辞回来的时候,外面夜色已浓,他周身酒气,走路都有些摇晃。
那该死的风侃然,不知道给他换了什么酒,所幸即墨难给他配了一碗解酒汤,不然今夜的洞房他可得睡死过去了。
暮雨等人退下后,适时关上了房。
听得他走过来的脚步声,陶织沫心“扑通扑通”直跳,贝齿咬住了红唇。
南宫辞傻笑了几声,醉醺醺走过去,虽然脚步有些轻浮,但眸色甚是清明,他拿起喜秤,轻挑起红盖头,陶织沫头又低了低,垂眸不语。
“沫沫。”他轻唤了一声,柔音似醉,她这才抬头看他,见他眉眼如春,面上酡红,丹唇浅笑,竟比她这个新娘子还要媚人。
“你好美。”南宫辞俯下身子,轻抬起她的下巴,便吻住红唇。
“等等!”陶织沫连忙推开他,他一把就将她压在了床上,却听得她叫了一声,一下子仅剩的酒意便散了,慌忙扶她起了身,“怎么了?压到你了?”
“硌得慌。”陶织沫扶着厚重的凤冠坐了起来,摸出了床上的一片红枣莲子、桂圆花生。
南宫辞笑,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低头便寻她柔软的唇,舌探了进去,一阵胡搅蛮缠,满是酒气。
“合卺酒没喝呢。”陶织沫被他吻得说话都说不清了。
南宫辞这才停了下来,笑着拍了拍脑袋,“还是夫人记性好。”
“再说了,我妆容什么还没卸……”陶织沫抱怨道。
南宫辞笑着取了合卺酒,“喝完后,为夫亲自帮你卸,再为你……宽衣解带。”
陶织沫娇瞪他一眼,这事他做得还少?
明月高悬,屋内二人已是衣衫半解,南宫辞正在陶织沫耳旁呢喃着情话,忽听得外面传来打斗声,连忙起身。
“怎么啦?”陶织沫有些没回过神,面色驼红如醉。
南宫辞喉结动了动,忙将她敞开的衣衫收拢好,又拿被子掩住她玲珑的身段,“你等我一下。”
南宫辞起身后一推开窗,面色便瞬间阴沉了下去,怒斥道:“给本王滚!”
陶织沫不明所以,抱着被子正欲起身,却听得窗外传来几秋笑嘻嘻的声音,“南宫辞,快出来和朕打一架!分出个胜负!打赢了织织就是你的!”这南宫辞,派了一堆手下将院子守得这般严实,害得他可是将十八暗卫都召唤出来了。
陶织沫一下子红了脸,竟躲在红幔后不敢出来了。
“亡羊!”南宫辞喝了一下,亡羊这边已经擒住了四个楼兰暗卫,立马就冲风侃然去了,风侃然一见动真格了,连忙拨腿便跑。
南宫辞又唤来莫忘南,在他耳旁嘱咐了几句。哼,扰了他的洞房花烛夜,这就想跑?莫忘南低头应是,正欲离去。
“对了!派暗卫守在潇潇院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天亮前……唔,我们未出去前,任何人闯入,杀无赦!”
他这话声音不高,只是此时夜深人静,他又刚好立在窗前,让陶织沫听了个清楚,这家伙,该不会又想……想到那一次,她忍不住红了脸。
待南宫辞琐好门窗,火急火燎爬上床时,却突然发现床上多了一个小家伙。
“爹爹!”小七甜甜笑道,他身上只穿着一套红色的中衣,显然今晚又要来蹭睡了。
南宫辞又黑了脸,声音不自觉便有些重了,“谁让你来的!”
小七一怔,立刻就瘪着嘴委屈地看向陶织沫。
陶织沫连忙抱他,柔声哄道:“乖乖,不哭。”又瞪向南宫辞,“你凶什么!”
南宫辞这下乖如绵羊,凑过去讨好道:“沫沫,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
“我今晚就要和小七睡!”陶织沫转过身子,带着一股没来由的火气,抱着小七钻入大红锦绣软被内。
南宫辞正欲有动作,忽听得陶织沫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再试一下,我就说为什么每次你一摸小七就睡得那么香,”她说着更觉得来气,“豁”地起身拿起一个枕头塞到他怀中,“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就别想上我的床!”
“沫沫你听我解释……”
陶织沫突然从被子下伸出脚,一下子便将没跪稳的他踢下了床。
“沫沫……”南宫辞欲爬上床,却被她瞪得只敢趴在床边,忽见小七从棉被中冒出头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连忙冲小七眨了眨眼。
小七意会,却有些不情愿地嘟了嘟嘴,南宫辞一只手肘撑在床边托腮道:“今晚好多礼物,都还没拆呢。”
小七一听,眼睛都亮了,南宫辞继续道:“谁拆了,便是谁的。”
小七立马就从被中爬了出来。
“小七!”陶织沫叫道。
“娘亲,我今晚不和你睡了!我要和礼物睡!”小七二话不说便爬下床,自己穿起寝鞋来了。
南宫辞对此表示很满意。
“小七!把衣裳穿上,别着凉了!”陶织沫连忙给他套上衣裳。
南宫辞赶紧唤人,可是唤了半日,都没来人,便蹲下和小七商量道:“爹给你一个兔子灯笼,你认不认识回你院子的路?”今晚可得让他睡远点,免得半夜来打扰他们。
“南宫辞!”陶织沫喝了一声,三两下便下了床,面露愠色,“院中那么多池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敢……”
“夫人莫生气!我知道了!我亲自去送!”南宫辞连忙抱起小七,“爹问你,谁带你来的?”南宫辞面上带着和善的笑,但眸底却带着狠厉。
“阿难叔叔,还有苜蓿婶婶。”小七老实回道。
“爹知道了。”南宫辞咬牙道,没想到即墨难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这样来阴他,一定是风侃然兄妹怂恿的!
不到片刻,南宫辞便返回来了,却见陶织沫已经穿好衣裳坐在梳妆台前了。陶织沫见了他有些吃惊,慌忙问道:“你是不是送到半路就回来了?”
“不是,”南宫辞连忙道,“路上发了个暗号,我亲自将小七抱到亡羊手中的。”
陶织沫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南宫辞一下子便如饿狼扑了过来,将她刚穿好的衣裳又扯了下来,还未开口唇便先凑了上去,“若我说谎,便让为夫今夜不举。”
陶织沫身子被他啃咬得有些软,轻推开他,“那你以后可还敢……”
“不敢了。”他口齿不清应道。
“不敢什么……”陶织沫声音也软了下去,他刚硬如火,一下子便化了她。
“再也不点小七睡穴了。”
“爹知道了。”南宫辞咬牙道,没想到即墨难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这样来阴他,一定是风侃然兄妹怂恿的!
不到片刻,南宫辞便返回来了,却见陶织沫已经穿好衣裳坐在梳妆台前了。陶织沫见了他有些吃惊,慌忙问道:“你是不是送到半路就回来了?”
“不是,”南宫辞连忙道,“路上发了个暗号,我亲自将小七抱到亡羊手中的。”
陶织沫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南宫辞一下子便如饿狼扑了过来,将她刚穿好的衣裳又扯了下来,还未开口唇便先凑了上去,“若我说谎,便让为夫今夜不举。”
陶织沫身子被他啃咬得有些软,轻推开他,“那你以后可还敢……”
“不敢了。”他口齿不清应道。
“不敢什么……”陶织沫声音也软了下去,他刚硬如火,一下子便化了她。
“再也不点小七睡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