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一等,就让他们一口气等到了凌晨一点半。
时间太久了,而且他们回到安排的房间以后根本就没有事情可做。直到顾衡宇拿出了一副扑克牌,还是全新的。秦嘉乐震惊地看着顾衡宇用一种非常熟练的动作开始拆掉扑克牌上面的透明薄膜,然后把这些薄膜卷起来,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秦嘉乐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词语用来吐槽了,只好无奈地问:“这是什么?”
顾衡宇觉得秦嘉乐的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疯子才会问的:“扑克牌啊,你没有玩过吗?”
秦嘉乐:“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从哪里拿来的?”他们这个时代,就连食物都很难保证了,更不要说什么扑克牌这种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用的东西。说实在的,如果真的需要做什么用来打发时间的话,大家都会去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顾衡宇:“放轻松啦,这是我在刚才的医疗室拿来的,有好多东西放在哪里没有人拿呢,我就顺手挑了一个小的。”不只是因为扑克牌比较好玩,也是因为在那一堆的东西里面,只有扑克牌的体积比较小,很容易就揣在兜里带走了。
秦嘉乐:“……我怎么没有看到。”她只记得到处都是人,医疗用品也有很多,但是真的没有印象哪里还会有扑克牌。
顾衡宇耸了耸肩。
孙洋:“没事,有扑克牌就好了,我们现在可以打会儿牌,等着那些人都从医疗室走出来……”
秦嘉乐只好无奈地同意了。他们现在正处于想睡觉又不能睡觉的状态,如果无所事事的话,说不定过一会儿就会有困意了,还不如打牌消遣一下呢。
之后,房间里此起彼伏的:
“碰!”
“对子对子!”
“炸弹!”
之类的话。
秦嘉乐已经有些困了,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又是救人又是找基地的,费了好大的劲,而她算是最操心的那一个了。在打牌的过程中,秦嘉乐根本控制不住打哈欠的欲望,一个接一个的。甚至连眼皮都不由自主地往下耷拉,几乎都要控制不住了。
陈晨就在秦嘉乐的旁边坐着,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秦嘉乐打牌的时候没精打采的:“乐乐,如果你真的很困的话就睡会儿吧,我们还醒着呢。”
秦嘉乐:“不行,这个任务很重要,一点点困意而已,我能够克服的。”她有预感,这件事如果调查清楚了,对他们有很大好处,说不定还能帮忙基地继续对病毒的研究突破。
但是秦嘉乐看上去精神实在算不上太好,眼神有时候都开始恍惚无法聚焦了。
就连林仲豪都不得不开口了:“睡会儿吧,我们都在这里守着呢。等人走了我们就喊你。”
“是啊,”陈晨补充道,“而且如果你精神不好的话,等会儿我们出去你也跟不上的。”
林仲豪总是要比剩下的那几个人靠谱很多的,秦嘉乐这样在心里想,不过还是有点犹豫:“那——啊呵——”正说着话,秦嘉乐就打了一个哈欠。
林仲豪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你看,果然是这样”。
秦嘉乐有点脸红:“好了,那我就睡一会儿,你们一定要记得喊我啊!”
林仲豪点点头。
秦嘉乐得到了一个保证之后,才敢摸索着爬到旁边的床上去。这里的床是在不算舒服,非常硬,而且下面只有一块非常薄的毯子。只要是睡在毯子上面,就能够感觉到床下面那些岌岌可危的铁丝。睡在上面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些铁丝咯着自己。
和基地的宿舍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不过她也真的是累极了,根本顾不上去想这些床到底有多么不舒服,随便拉过来一条被子,几乎就是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就睡着了。
在秦嘉乐爬到床上去之后,顾衡宇他们打牌的声音就小了很多,几乎都是默不作声地打。尤其是当顾衡宇赢了一局的时候,他只好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欢呼出声,另外的手在旁边疯狂出拳头,表达自己兴奋的内心。
陈晨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就赢了这一次,看把你给高兴的。”
就算被陈晨嘲笑,顾衡宇也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
他在棋牌类的游戏上面非常不擅长,没想到打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一把可以翻盘的时候,能不激动吗?
孙洋伸了一个懒腰,把旁边冷掉的茶水也一口喝了下去。这点茶叶是在房间柜子的角落里找到的,皱皱巴巴的一小袋,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此刻,瓷白色茶杯里的茶叶已经全部都泡开了,像是海里的章鱼似的,漂在水面上,甚至还泛着一点淡淡的油光。
孙洋也不介意,他也感到身体的疲倦了,只好借助这些茶叶,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驱逐身体里的困意。
陈晨:“外面那些人难道还没走吗?”
林仲豪拉开房门出去看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说:“走了大部分了,不过还有一些没有离开。”
孙洋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为什么!他们怎么就这么喜欢医疗室呢?难道这里的人都曾经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吗?出于对工作的热爱?”
陈晨泄了气,胳膊也觉得没有力气了,随手就把自己手上的扑克牌一扔,“哗啦”全部散在了桌子上:“不行,我也有点困了。”
顾衡宇伸头过来,看了一眼陈晨的牌,喜滋滋地说:“这把我还能赢!”
林仲豪:“没办法,我们只能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再过去。”
王一霖:“如果我们对元先生说一下,就说我们任务需要,所以要借用一下这里的机器呢?”
陈晨做了一个手势:“你没有看到元先生看到我们的脸色吗?我感觉他能够收留我们在这里,已经非常不错了。”如果再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说不定就连他们几个在这里睡觉的机会都没有了,然后就要被驱逐出去了。到那个时候,还怎么进来调查?
孙洋:“而且穿旗袍的那个……”
陈晨:“停!我们已经知道你很喜欢人家了!如果这次的任务支线做完,还能证明他们两个是好人的话,我就打算帮你和人家试着牵牵线……”
孙洋的脸色通红,如果秦嘉乐现在不是在睡觉的话,那么他肯定要大声嚷嚷起来了。
“别乱说!我才没有那样想呢!”孙洋只好这样无力地反驳着。
陈晨勾起嘴角,有意想让孙洋赶快承认:“那是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的眼神吧?每次她出现的时候,你就……”
林仲豪:“有人走过来了。”
房间内顿时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因为他们都想要听听走过来的人到底是谁。
因为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是非常好,所以他们还是可以听到走廊上的人在说什么。
林仲豪的听力非常好,而且距离走廊的也更近,所以几乎是听清楚了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疫苗……”
“……元先生……那个组织……帮助……”
“都怪那群可恶的军方人!”
林仲豪:“……”
最后这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格外清楚,就好像外面这两个人知道他们已经经过了这间“可恶的军方人”的宿舍了,才会这样大声地骂。
事实证明,这不仅仅只是林仲豪想太多。
等到这两个人走远,脚步声再也听不到的时候,孙洋义愤填膺地放下手里的茶杯。他刚才紧张到一直保持着拿住茶杯的姿势没有变动过。
“太可恶了!”孙洋说,“他们是在说谁?!我们哪里可恶了?”
林仲豪:“不知道。不过这些人对我们的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吗?”
陈晨满脸茫然:“我听到了‘疫苗’这个词,对吗?”
林仲豪点点头,脸色有点阴沉:“对,就是疫苗。”不管这里到底在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活动,但是疫苗这个词语——让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丧尸病毒的疫苗。
王一霖脸色苍白,不敢相信类似于“反派”的这边居然动作如此迅速:“他们研制出来了疫苗?这不可能……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连军方那边,花费了非常大的人力物力和资源,也只能是持续推进研究的方向,但是一直都没有出来一个最终结果。
顾衡宇:“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在M组织的基地拿回来的资料你们医疗组没有仔细看吗?他们的实验进度真的比我们更快。”
现在已经有非常确凿的证据表明,M组织只是把研究的位置搞错了,但是进度却突飞猛进。
林仲豪伸出食指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猜想,从来到这里以后。”
陈晨很紧张地问:“什么?”
林仲豪:“M组织里的人并不多,从他们建造那么大的一个基地,但是却并没有安排很多人驻守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么,到底是什么因素才让他们的研究进度如此快呢?”
王一霖:“有更好的研究团队——”
林仲豪接上王一霖的这句话:“所以我们就可以想象,是不是有什么外面的团队,在一直暗中帮助者M组织,让他们更快地进行研究……”
陈晨:“……而且有没有可能就是一些不属于M组织并且在暗中帮忙的!”
顾衡宇和孙洋对视一眼。
房间里的几个人全部都想到了一点去了。
这个所谓的“库德医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换过,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挂在上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的不害怕,还是因为有了靠山所以不用害怕。不过这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林仲豪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他们现在的路线只有一条了!
这个医疗公司一定是在和M组织有关系,并且在暗中辅佐M组织进行研究。
王一霖摸了摸下巴,说:“不过现在还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决。”
林仲豪:“什么疑问?”
王一霖:“我看了你们带回来的磁盘,但是里面M组织和我们的研究方向完全就是大相径庭。怎么说呢,如果我们这边的研究方向是要造福人类,那么M组织的研究方向就是要会毁灭人类啊!”
从大致的意思上来说,他们好像是在进行着一些改造人类,让人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之类的实验,但是做出疫苗?这完全和他们的方向不一样啊。
林仲豪:“这就是我们今晚要找的答案了。”
他重新站起来,拉开门向外面看了一眼,发现走廊上的灯已经都关掉了,这说明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出入这片区域了。
林仲豪重新回到房间,对所有人说:“那么现在,我们就得去寻找答案了。”
陈晨:“人都走了吗?”
林仲豪:“差不多了,如果有组织我们的,就打晕拖出去。”
陈晨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意思是称赞林仲豪的这种思维方式实在是厉害。
孙洋:“要喊一下乐乐姐姐吗?”床上的人此刻睡得正香甜,发出非常有节奏的呼吸声。而且乐乐姐姐在睡觉前,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过他们,一定要在行动的时候注意喊她。
孙洋不用想就知道,他们如果偷偷行动的话,乐乐姐姐明天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林仲豪:“让她睡吧,只有我们几个也可以的。”
陈晨:“真的吗?那明天她醒过来,如果生气的话,你来哄着。”
顾衡宇:“真的没事吗?你们有没有人见过秦嘉乐发火的,真的很恐怖。”
听到这里,陈晨但是还觉得有些奇怪:“乐乐脾气很好的,如果她对你生气,那就是你一定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了。”
顾衡宇打了个哆嗦,不再说话了。因为上次秦嘉乐生气,还是因为孟鑫出事他们却没有告诉她真正的情况,那几天秦嘉乐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