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间残余的药味,渐渐被搅散。
怀里的人身娇体软,分外热情。
尹延君褐眸幽暗,揽在她腰背上的手无意识按紧,翻身将人压在了榻上。
陶邀咬着唇,满脸得逞的狡黠,溢出低促的两声笑。
尹延君气笑,咬牙切齿地重重回吻她,呼吸乱了,嗓音也暗哑的厉害。
“且先让你得意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陶邀好容易得逞,得寸进尺的手脚并用缠住他,还软着声儿撒娇。
“宗主今日还没给我把脉呢~,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身子无碍了?还用不用再多等几日,嗯?”
这等一语双关的暗示。
尹延君怎么能听不懂?
他又爱又恨,在她唇上撕咬了一口,发狠似的阴沉着声儿。
“小妖精,你就趁着这两日好好嚣张,有你哭的时候!”
陶邀得意的笑弯眸子,十分有恃无恐,小手肆无忌惮沿着他后颈衣领摸了进去。
尹延君眸色幽邃,理智全失,按着她吻的十分凶狠,活像是头饿极了的猛兽,要将她拆吃入腹。
两人在矮榻上纠缠的,难分难舍。
陶邀的衣襟歪斜散乱,早上刚梳的发髻也彻底被糟散了。
鸦黑的发丝散在身下,茉莉香气扑鼻。
尹延君撩起指尖缠绕的发丝,吻着她纤白的天鹅颈,哑然失笑。
“还背着我洗了头?嗯?说没说过出了月子才能洗?”
“今日洗和明日洗又有什么差别?我都快生虱子了,一日都难忍。”
现在又出了一身汗,得,白洗了。
她轻舔唇瓣,勾着男人脖子轻言细语。
“我都洗香了,今晚宗主别睡矮榻了...”
话音没落,就听屋外传来锦俏的声音。
“宗主,夫人,老夫人来看姑娘和公子了,胡姑姑还将夫人新裁的衣裳也都送了来。”
尹延君探进她衣襟的手一顿。
两个人同时僵了一瞬。
对视了几秒。
男人眸底的幽火悄然熄暗。
陶邀也暗自扁嘴,挽着他脖颈,满眼的惋惜。
尹延君叹了一声,撑起身坐好,将人扶抱起来,手上不疾不徐将两人衣着理整齐。
陶邀还挽着他手臂,不依不饶地继续诱哄他。
“宗主还没答应我呢。”
尹延君又气又笑,嗓音还夹着丝丝哑。
“就你这么不老实的心思,顺着你,你岂不是要上天?”
陶邀语噎瞪眼,“我......”
男人没等她说什么,顺势站起身,抻了抻衣襟上的褶皱,似笑非笑睨着她,抬手在她白嫩的面颊上捏了一把。
“等过了明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低低撂下狠话,负着手径直走了。
“......”
陶邀呆坐着,直到他背影消失在门外,不甘的翻了个白眼儿。
狠话倒是撂了不少,但秉性却刻板的让人发愁。
都撩到这个地步了,还能人模狗样的离开。
也不知道憋了这么久,是不是真的还那么能干...
心里腹诽着,陶邀扬声唤了谷雨进来梳头。
西厢房里,尹延君过去露了个面,便带着齐麟又去了东外府。
尹老夫人几乎天天来主院,这大半个月来,也是难得见他这个时辰还窝在屋里头。
换了往常,胡姑姑直接就将东西送进屋了。
今日偏偏被锦俏拦了一下,还特意说宗主在屋里。
尹老夫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两个人在屋里做什么。
她斜眼冷瞥大儿子离开的背影,等廊外静下来,才继续摇着不浪鼓逗弄大孙子,嘴里冷笑低斥。
“这青天白日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过了明日才出月子,都是做爹娘的人了,这么多下人在院子里守着,也亏得他们能折腾起来。”
就差这么一两天,忍忍能死吗?
胡姑姑听的老脸通红。
瞥眼看了看一旁,见两个乳母正低着头老实本分的收拾小主子们的小衣和尿布。
她忙轻咳了两声,算是提醒尹老夫人。
就是过嘴瘾,好歹也等没人的时候。
宗主和夫人,也是要脸面的。
再说,宗主也是正常的成年男人,憋了这么久,偶尔荒唐一下,也不算框外的。
主仆几十年,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尹老夫人当然明白胡姑姑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鼻腔里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他们俩都做得出来,还怕没脸面?
胡姑姑抿抿唇,连忙抱起给桌上隔着的新衣裳,嘴快的转移话题。
“老奴先给夫人送进去,让夫人试试看。”
陶邀出了月子,这满月宴上铁定是要盛装打扮一番。
早半个月,胡姑姑就奉命带着裁缝来给她量身裁衣。
按理说,衣裳做好了,直接送到主院来也成。
但胡姑姑之所以亲力亲为,也是为了彰显尹老夫人的重视,替尹老夫人和陶邀做情分。
夫人生养了这么两个金疙瘩。
尹老夫人是恨不能把两个孩子疼成眼珠子,一天不见都睡不好个觉。
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当然也不遗余力地,想缓和好两位主子的关系。
衣裳送进屋时,陶邀还在梳头。
她自镜中看到胡姑姑亲自端着衣裳送进来,莞尔一笑客气道。
“这种小事,怎么还劳烦姑姑亲自跑一趟?您快坐着歇歇,我这马上就好了。”
胡姑姑笑着唉应一声,将衣裳搁在榻上,转头又去看陶邀。
这还有两日才出月子,但她们这位年轻的宗主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扮上了。
还是年轻好,瞧瞧着月子坐的好,恢复的多快。
那肌肤欺霜赛雪,气色好的白里透粉,仿若早春高绽枝头噙着露水的白玉兰,娇嫩的能掐出水来一般。
清媚的面庞未施粉黛,云鬓高叠,澄明墨瞳流转间顾盼生辉,那双内勾外翘的桃花眼,一掀一窥间风情尽显。
再看那杨柳细腰的身段儿,整个背影端坐在那儿,像是把琵琶悬着,别提多勾人了。
哪儿像是生过孩子的,更料不到,还生的双胎。
胡姑姑看的都移不开眼,心下啧啧直叹。
要么说她们宗主年少风流,阅过万千环肥燕瘦,何故就栽在一个陶邀身上了。
他都是有理由的不是?
这女人要是生的天生丽质了,再遇上个给你捧在心窝窝里疼宠爱护的男人。
那简直是如鱼得水,只剩越养越放彩了。
宗主给夫人爱惜养护的,这都养成何等一个尤物了。
这么一个尤物搁在房里头,这也不能怪他自己把持不住。
越想越偏了。
胡姑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连忙收敛心神,生怕被人看出来她为老不尊的心思。
陶邀很快收拾好,起身试了试那身华丽的裙裳。
衣服一沾身,立马就令人眼前一亮。
在一众人的惊艳恭维声里,陶邀立在落地镜前左右看了看,也觉得挺满意。
丹霞色的广袖云裳,牡丹织锦华美雍容,衬的她气色十分明艳。
“倒是挺合身儿,没什么要改动的地方,就这么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