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吻,犹如蜻蜓点水,没有多大的涟漪,却像是一声惊天雷弄的他束手无策。
沈慕麟不敢置信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同样睁着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好像也有点懵。
林倾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珠,动作僵硬的靠在他的身上,嘴上还贴着他的嘴,那暧昧的样子,似乎三言两语怎么也说不清了。
沈慕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刻意的和她保持着最安全的距离,他不知所措的捂了捂自己的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味道,像玫瑰花的香气。
林倾如雷轰顶的动弹不得,她咽了咽口水,企图解释着什么,可是越是紧张,越是难以启齿,她如鲠在喉的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沈慕麟平复了些许躁动的神经,站起身,背对着女人,“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林倾欲言又止,她低着头,两只手因为紧张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裙角,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可能是嘴渴了。”
“……”这个理由还能再蹩脚一点吗?
林倾尴尬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吞吞吐吐道,“我不可以口渴吗?”
沈慕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开心就好。”
林倾哭笑不得的蹲在地上,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瞄沉默不语的长官大人,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刚刚口渴之后亲了他一下。
话说自己为什么要用口渴这个借口?难道是为了委婉的向长官阐述自己如饥似渴的状态吗?
呵呵,这脸丢的太干脆了,都不带回转的余地啊。
月上中天,四周完全的安静了下来。
沈慕麟放下了望远镜,确定安防人员正在调动,他将防弹衣递到了她的面前。
林倾未曾犹豫,直接套在了身上,检查了一下枪支的弹匣容量,确认一切准备无误之后,紧随其后的一同潜进了基地。
沈慕麟环顾一圈这堵十米高的围墙,附近两侧都有监控器无死角的巡视着,他挑了挑眉,示意林倾从右侧出发。
林倾小心翼翼的潜伏在右侧围墙下,等待着长官一声令下之后翻墙入城。
沈慕麟抬起手,手上干净的一尘不染,只是突然周围一阵狂风肆虐而起。
林倾身体本能的闭上了双眼,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四周一片漆黑,很明显,断电了。
沈慕麟敲了两下耳麦,一是撤退,二是进攻。
林倾拿过绳子往高处一抛,八角爪成功的卡在了围墙边缘位置,她用力的扯了扯,确定这玩意儿不会掉下来之后,毫不犹豫的借助绳子的力量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墙。
“怎么回事?”正在交涉换班的士兵谨慎的注视着四周,整个基地全部漆黑一片。
负责换班班长戒备的拿出了通讯器,联系着监控室,“有什么情况?”
监控室内同样是一片混乱,他们的所有设备都是有应急用电,就算是突然断电也不会影响任何监控器械,然而随着房间灯光啪的一声黑暗下来之后,整个监控屏幕闪烁了一下,随后也是完全黑屏,不像是故障,是断了电源。
“立刻派人检修。”
“叮……”无线电响起。
男人接通通讯,“现在正在排查原因,很快会检查清楚。”
“有拍摄到什么异样情况吗?”
男人眉头微微皱了皱,他面色凝重的看着依旧没有反应的监控屏,一五一十道,“所有监控器械瘫痪了。”
话音一落,负责安防的班长不敢再耽搁,立刻吩咐下去,“十人一组,严防把控每一个地方,确保今晚风平浪静。”
所有人紧锣密鼓的开始布防,手电光有些局限,他们谨慎的巡查着每一个角落。
林倾抹黑进入北区,时不时会有一两道远射照明三百六十度旋转着。
“我到达了南区,你那边情况如何?”耳麦里男人的声音里掺和着些许风声。
林倾压着声音,回复道,“我这边进行的不是特别顺利,远射照明旋转的太快,我来不及进入。”
话音一落,林倾只听见身后有什么玻璃的破碎声音传来,保持警惕的回过头,只见方才还彰显着自己明亮又顽强的高塔灯从中间断开,下一瞬,整个照射塔在夜晚中猛烈的颤了颤,直接掉了下来,瞬间支离破碎。
有几名来不及散开的士兵或多或少被玻璃碎片戳破了皮肉,一阵阵血腥味随风飘散。
“我已经进入北区。”林倾移动着双脚,慢慢的推开了北区的闸门。
整个军事中心全部黑暗,几乎不见亮光。
沿途的兵力越来越密集,大概是临近了重要地点。
应急照明将整个军事中心照耀的如同白昼,突如其来的光明吓得林倾反射性的跳进了不知道是什么的箱子里,封闭的空间,氧气略微的有些稀薄,她在等待周围围聚的士兵确认安全之后离开此处。
“有人潜入。”男人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林倾听着脚步声,心里一阵一阵的滋生一种不祥预感,脚步声正朝着她走来。
男子戒备的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分散开。
林倾双手紧紧的握着武器,屏住呼吸,保持镇定。
“嘭。”男子掀开了其中一只铁皮箱子,目光冰冷的看着里面的一堆杂七杂八的废物垃圾,朝着旁边的另外两人使了使眼色,“全部确认一下。”
“是,长官。”
林倾透过铁箱子缝隙处瞧见了若隐若现的一双军靴,她咬紧下唇,等待着箱子被敞开的瞬间拼死一搏。
“啪。”照明灯没有预兆的再一次熄灭,整个大厅瞬间一片漆黑。
突然的黑暗使得所有人有短暂时间的眼瞎,过后几秒钟才渐渐的适应了这黑漆漆的环境。
男子眉头紧皱,抬头看向忽闪忽闪着灯光的照明灯,面色一沉,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复,今晚上似乎是见了鬼一样太玄乎了。
“立即通知电力部门,让后勤部重新准备照明设备。”
林倾趁此机会猫着腰从箱子里爬出来,尽量的不露声色的远离围困中心。
整个大厅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甭说继续搜查,连正常行走都极其困难。
林倾一不留意踩到了一名士兵的脚,她瞳孔一阵收缩,本打算用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个倒霉的士兵给一招放倒,自己还没有出手,却听得对方一阵埋怨。
士兵忍无可忍道,“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把眼珠子带上了?我这都被你们给踩了几脚了?”
林倾保持沉默的往后移动,又一次撞到了什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另一个士兵。
士兵龇牙列齿的吼了吼,“你们往后退的时候能不能吱一声?踩我脚就算了,我都被你们撞翻七八次了。”
林倾索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等待着周围抹黑前行的士兵们一个一个的远离自己。
相比较于北区的混乱,南区此时此刻倒是安静了许多。
沈慕麟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的潜入地下通道。
死寂的地下室,除了偶尔有一两声走动声以外,并没有多余的闲杂人等出现。
沈慕麟打开了手电筒,顾前顾后的走向了更加幽深的地下通道。
潮湿的路面上时不时会跑过一两只老鼠,空气里泛滥着一股让人恶心作呕的霉臭味。
“咚咚咚。”铁链滑过地面的沉闷声从墙后面传来。
沈慕麟靠着墙,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这堵墙之后似乎别有洞天。
“啊,啊。”凄厉的声音携带着说不出来的痛苦,男子失去镇定的吼叫着。
沈慕麟听着身后几十米外的脚步声,关上手电筒,一跃跳上了天花板,藏匿在狭小的楼墙之间。
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人行动很迅速,未曾因为断电而影响速度,不过片刻便是走到了通道尽头。
“开门。”男子面色凝重的吩咐道。
他身后的两名士兵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把人带出来,立刻转移。”男子继续下达着命令。
四名士兵同时进入铁牢中,一左一右挟持着两名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沈慕麟仔细的观察着被带出来的人,皆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看那虚弱劲儿,好似身体内正忍受着什么难以估料的痛苦。
男子很重视这两人,刻意嘱咐着手里的士兵不得有丝毫怠慢,亲自携带着两人离开。
沈慕麟跳回地面上,谨慎的走到了那个已经被清空的房间,难道是他们弄错了?
“长官,我父母不在这里。”就在这时,耳麦里传出了女人焦急的声音。
沈慕麟已经放弃了继续深入调查,看此情况,他们确实是白来了这一趟。
林倾一面跑着一面躲避着,她再道,“我得到最新消息,那个马卡尔夫和R国之间存在合作关系,昨天送来的人是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绑来的人,并不是我的父母。”
“我知道了,你尽快离开这里。”沈慕麟准备离开。
林倾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
沈慕麟目光一沉,他本是抬起的腿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他好像听见了枪声。
林倾身体往前一扑,耳边肆虐着密集的枪声,她抱住头部在地上滚上几圈,险险的滚进了大货车车底处。
四五盏照明灯从东南西北死角同时打下,齐刷刷的落在操场中心的那一排大货车上。
林倾喘着气,从车底匍匐往前爬了爬。
“射击。”
话音一落,一枚炮弹落在了其中一辆大货车上,霎时燃烧而起熊熊大火。
林倾惊恐万状的盯着迎面而来的火焰热浪,更加迅速的往前爬着。
“发现目标。”狙击手调了调瞄准镜,视线里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他眯了眯眼,计算着她下一次出现的时间。
林倾没有再轻易的爬动,她就近寻找好狙击点,车底空间受阻,她无法完全的施展开自己的身体。
士兵们采用渔网似的搜寻而来。
林倾食指扣下扳机,一颗一颗子弹不留余地的落在靠近的士兵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毫无保留的暴露了行踪。
狙击手眼疾手快的射击了一枪,子弹擦过车皮进入了车底。
林倾身体往右侧倒,看着子弹的火花擦过了地面之后陷入了泥沙中,她重新趴回原位,继续射击。
“砰砰砰。”前赴后继的士兵涌了上来。
林倾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可是前后无路,只得殊死搏斗一番。
狙击手再一次瞄准,瞄准镜里出现了女人最致命的防卫空窗位置,他兴奋的想着一击而中对方,只是手指头还没有来得及扣下扳机,视线一暗,整个操场四周的照明灯全部熄灭。
正在进攻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一番,突然的黑暗使得所有人都无法适应,两眼看不清任何东西,像个瞎子一样手足无措。
林倾急忙往前爬行,短暂的几秒之间,她从车底成功的脱困出来,趁乱混入了人群中。
“我在你十点位置。”熟悉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
林倾未曾考虑,身体本能的往着自己的左前方跑去。
“是我。”沈慕麟一把将她抱住,拉着她的手臂往着相反的方向撤离。
林倾皱紧眉头,视线昏暗,她看不清眼前的路,却是莫名的心安,好像他的一双手完全的把这一片天撑了起来,让自己在这片天空下任由翱翔。
“行踪暴露,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沈慕麟看着眼前的这堵高墙,“爬上去。”
林倾拿出绳索用力一抛。
沈慕麟托着她的腰,“不要回头,走。”
铺天盖地的子弹破空而来。
林倾下意识的回过头,瞳孔里被放大了一颗又一颗子弹行驶而来的轨迹,那种感觉,像死神之手正朝着自己伸了过来,她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松,身体往下一坠,她反射性的抓紧绳子。
沈慕麟抬手一握,那一颗颗仿佛还散发着血腥之气的东西刹那间爆开粉碎,粉尘遍天,像晶莹剔透的星星闪闪烁烁的掉在了地上。
负责射击的士兵们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有些怀疑的打开弹匣确认了一下子弹的真伪。
林倾高悬着心脏,继续往上攀爬着。
“散开。”男子驾驶着武装战车浩浩荡荡的驶入战区,长长的炮口正中的对着前方胆大包天闯进来的身影。
沈慕麟眯了眯眼,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满脸堆满邪魅一笑的男人。
林倾平稳的落在了地上,她趴在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为什么长官还没有出来?
沈慕麟的声音突然从墙后传来,“走。”
林倾还没有反应过来,距离自己不过两米的那堵墙嘭的一声碎裂,炮弹炸开的冲击力席卷而来,她被迫摔倒在地上,脑袋一阵耳鸣,眼前一片漆黑。
沈慕麟面不改色的站立在摇摇欲坠的高墙前,瞥了一眼被砸开了一个洞的围墙,慢慢悠悠的朝着那个洞口走去。
“妈的,给老子开枪。”男子吐出嘴里的牙签,重新坐回了发射舱内,打算着再来一发。
沈慕麟走至林倾身前,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林倾有些懵,眼中一阵光亮闪过,她看见了飞驰而来的炮弹,炮弹四周还带着浓浓的火焰,恍若只需要再靠近一点他们便会变成一撮灰烬,尸骨无存。
“长官。”她用力的抓紧了他的手臂,说实话,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沈慕麟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挂着那抹犹如世外高人的高深笑容,他道,“有我在,别怕。”
“咚。”炮弹的爆炸力能使方圆五百米的东西尽数炸毁,就算有些夸大其词,但面对区区两个人类,它依旧有自豪骄傲的资本。
只是,当所有人都静心等待拥有可怕杀伤力、破坏力的大家伙炸开之后绚烂耀眼的火光时,这玩意儿却像是玩具弹一样弹在了地上,很赖皮的一动不动,别说爆了,他连爬起来继续飞的冲动都没有了。
“……”全场鸦雀无声。
或许是期待太高了,以至于见到这玩意儿死寂沉沉的躺着时,众人心口像堵上了一口气,咽不下呼不出,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而放眼那两个闯入者,人家大摇大摆的从咱们炸开的那个洞里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一出玩笑吗?
呵呵,这就是一出玩笑啊。
林倾确定没有人再追来,劫后余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扒了扒被烧焦的头发丝,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长官大人,平复着忽上忽下的心绪。
沈慕麟半蹲在她面前,面色一如往常的一丝不苟,他道,“你父母并不在这里,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更困难。”
林倾郑重的点了点头,借助他手臂的力量站起身,天边翻滚的云雾里,月光若隐若现着。
越野车重新驶上了主路,迎着初升的阳光,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这两日,525团的士气很萎靡,自从薛指导员的宝贝爱鸡们阵亡了之后,他便是一蹶不振,甚至茶饭不思,一天到晚就守着那个空荡荡的鸡窝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着。
秦尚书靠在电杆上,双手抱在心口位置,啧啧嘴,“你说我们要不要众筹一下替咱们指导员找回别的爱鸡?”
简易蹲在地上绑着鞋带,听他这么一说也是本能的看向了又一次怨天尤人状态下的指导员,考虑一番之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就一块钱。”
秦尚书把自己浑身上下都摸遍了也就掏出两个五毛钢镚,他皱了皱眉,“鸡蛋多少钱一斤来着?”
“不知道,应该挺贵的。”简易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所有资产放回了口袋里,生怕别人抢走了似的,放的格外谨慎。
秦尚书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巴,“江桦那家伙一直以来都爱存私房钱,咱们去用爱心感化感化他,让他出大头。”
薛指导员听着身后忽远忽近的走动声,忍不住的又长叹一声,这群兵崽子就不想着来安慰安慰他这个白发人送黑发鸡的老父亲吗?亏得他呕心沥血的照顾他们一两年了,果然啊,还是他的鸡有良心,至少每天一个鸡蛋,每天都是一个鸡蛋啊。
现在他没有蛋吃了。
安静的宿舍,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江桦正准备脱下了早就馊了的衬衫,刚把衣服举过头顶,紧闭的门被人强行的推开了。
简易开门见山道,“江桦同志,我们是爱心协会的工作人员,现在特意过来跟你商量商量关于众筹咱们指导员爱鸡的事,你有时间听我们娓娓道来吗?”
江桦果着上半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堆满了一脸商人奸笑的两人,从容不迫的拿起另一件干净的T恤,充耳不闻般穿上之后拿起旁边的军帽,打算出门。
秦尚书伸出手挡住他的去路,咧开嘴一笑,“这位同志,为了我们伟大和谐的军营生活,你还是考虑考虑如何?”
江桦瞥了他一眼,“多少钱?”
秦尚书脸上的笑意更浓,“目前还差五块钱左右。”
江桦深思熟虑一番,转身回到自己的床边,摸了摸床底板,最后掏出了一只其貌不扬的小盒子。
简易翘首以盼道,“你就把钱放在这里?”
江桦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毛的,五毛的,一块的,他数了数,“我就一块八。”
两人脸上的笑容忽然凝聚,这真是一块钱压倒一群英雄汉啊。
“原来,我们都是穷人啊。”秦尚书仰头长叹一声,“我欲渡他成佛,却被他累成了魔,作孽啊。”
“还要吗?”江桦坦率的问。
简易满含热泪的收下了这沉甸甸的一块八,感激涕零的拍了拍江桦那厚重的肩膀,“我代表薛指导员感谢同志的慷慨解囊,稍后我们会举行感谢会,一定会着重表扬你的倾囊相授。”
“一点皮毛而已,无足挂齿,表扬会就算了,有空送我一面锦旗就够了。”江桦道。
秦尚书握上他的手,连连称赞,“你这话说的对,我们稍后会全营瞩目的把锦旗送来府上,请静心等候。”
出了宿舍,简易蹙眉道,“我们哪里找锦旗?”
“随便找块布写上感谢二字就可以了。”秦尚书推开了隔壁的宿舍门。
裴庚同志正在吃什么,见到敞开的门,忙不迭的把自己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咽的太急,差点当场光荣。
简易闻着味的走过去,拱了拱鼻子,“你在吃什么?”
裴庚装聋作哑的忽略了这个问题,他道,“你们跑来我这里干什么?”
秦尚书坐在他面前,目光如炬,他情绪激昂,声音铿锵有力,他道,“同志,想当初薛指导员为了我们这群混吃混喝的士兵们能够吃好喝好玩好,多么的尽心尽力,多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是我们回报他的时候到了。”
“那天吃鸡吃的最多的人就是你。”裴庚一指戳在对方的脑门中间,“你现在才来马后炮,是不是有点迟了?”
秦尚书尴尬的龇着牙笑了笑,“往事不要再提,我们现在就事论事,既然我们吃了薛指导员的鸡,我们就得对他负责,现在我们成立了一个基金会,叫做爱鸡协会,希望这位同志能够慷慨解囊,为我们慈父般善良的指导员再添一只爱鸡。”
“然后养大了之后又被咱们偷着吃了?”裴庚直言不讳道。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裴庚摇了摇头,“我没钱,爱莫能助啊。”
“同志,难道你就这么狠心的看我们指导员伤心欲绝从此郁郁寡欢,最后抑郁严重,一不留意就自残了吗?如果真是那样,你会是罪人的,你就是罪人啊。”简易站在右侧,说的义正言辞。
“是啊,简易同志说的非常对,在这个人人冷漠的社会,我们身为顶天立地的军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设身处地的为我们的人民们着想,这一点小事我们都无法解决,如果谈以后战场上的所向披靡?”
裴庚听着越扯越远的二人,如果自己真的一毛不拔了,怕是会被他们说死在现场。
简易眼中带光,激动的握住裴庚的双手,“同志,为了我们和谐的社会主义精神,为了我们伟大的祖国平衡发展,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啊,这是要受到全军表扬的伟大割舍精神啊。”
“说完了吗?”裴庚嫌弃的推开他,“就一只鸡也能被你说成即将拯救全世界,亏得你那口若悬河的嘴。”
简易自豪的拍了拍心口位置,他道,“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只要你奉献一点爱心,我们会给你送一面锦旗,感谢同志的大义。”
裴庚掏了掏口袋,将自己仅剩的五毛钱递过去,“省着点花,这可是我入伍两年来的所有资产了。”
秦尚书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五毛钱,眼中含泪,说的情深义重,“同志,我们会代表薛指导员感谢你的倾囊相授,我们一定会铭记你的大仁大义,你放心,锦旗稍后就送到。”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宿舍。
简易数了数口袋里的所有现金,任重而道远的说着,“离五块钱还差一点点了。”
秦尚书看了看附近的几间宿舍,范舒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想要从他手里拿到善款,还不如去翻垃圾捅快一点,李培玉又是出了名的穷,身上有一毛钱算他输。
看来只有找他们之中的隐形富豪了。
“叩叩叩。”秦尚书靠在门前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进来。”陈宏亦倒挂在墙壁上训练着臂力,见到入门的两人,他身体往前一倾,从墙上翻了下来。
秦尚书蹲在他面前,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陈宏亦自动忽略他那张贱兮兮的脸,开口道,“有事说事,没事就回房间午休去。”
秦尚书清了清嗓子,“我们正在众筹。”
陈宏亦打断他的话,“为了指导员的两只鸡?”
秦尚书笑道,“果真是善解人意的老幺啊,我们目前还差几毛钱了,同志愿意替我们解决着最后的不足吗?”
陈宏亦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同样是上扬着嘴角,“你看我像是会存钱的那种人吗?”
简易坐在他另侧,“你翻翻,说不定你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还有钱。”
陈宏亦走到柜子出,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别说几毛钱了,连个一毛的钢镚都没有,寒酸的让人可怜啊。
简易见他翻完了衣柜又翻遍了整张床,实在是不忍心他这么折磨自己,摆了摆手,“算了,我们再去想想别的办法。”
风萧萧兮易水寒,走廊角落处,两人窃窃私语着。
秦尚书瞧着摊开在地上的一堆钱,神色凝重道,“就这样去买吧,应该能买到两三个鸡蛋了。”
“钱有了,只是我们去什么地方买呢?”简易问。
秦尚书扭头看向窗外,“炊事班。”
炊事班班长视线下挑,目光幽幽的看着放在桌上的几块钱,冷哼一声,“我是军人,绝对不收受贿赂这种最不堪的事。”
“谁说要贿赂你,只是想请班长卖几个鸡蛋给我们。”简易开门见山道。
班长同志疑惑道,“你们要鸡蛋做什么?”
“给咱们指导员孵蛋。”
班长憋着笑,没有说话。
秦尚书叹口气,“我们指导员这段日子总是茶饭不思,为了他的爱鸡,我们525团拿出了所有资产,共同帮助他走出困境。”
班长轻咳一声,“我这些鸡蛋都是无卵的,孵不出鸡崽子。”
“也甭管它能不能孵出鸡崽子,只要是蛋,我想指导员都是高兴的。”
班长点头,“既然你们这么有情有义,这钱我就不收了,我私人赠与你们一个蛋。”
“两个。”简易伸出两根手指头,“我们指导员要一公一母的。”
“……”班长沉默中走回了后厨,倒腾了半天终于选了两个所谓的一公一母递过去,“小心点,别碎了。”
薛指导员第一次见到这两只鸡蛋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激动的把两颗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看着眼前的两个士兵,顿时老泪纵横。
于是乎,当凖鹰队一众士兵准备开始训练时,就见到了围在鸡窝前抱头痛哭的三人,跟神经病似的。
夕阳落幕,天边的红霞将整个苍穹染得一片鲜红。
一颗流星不露声色的划破了夜空,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尾巴。
越野车停靠在郊外的小树林前,林倾打开车门,走到河水前,打湿了手绢,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脏兮兮的脸蛋。
沈慕麟靠在车前,翻看着地图,每一个可疑的地方他都会简单性的标注一下,然后再一一排查。
林倾走回了车前,看着他手下的地图,眉头轻蹙,“长官,是不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你也信?”沈慕麟盖上了笔帽,抬眸,四目相接,“如果是你,你抓到对你有威胁的人,你会怎么做?”
林倾没有说话,这是一个可怕的后果,任谁都会第一时间斩草除根,而并非留着他们祸患在世。
沈慕麟又道,“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
林倾放大双眼,“什么意思?”
“有可能你父母并没有被他们抓到,只是不敢暴露自己,因为他们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现身。”
“那会是什么地方?”林倾下意识的看着他手下的地图,“您在排查位置?”
沈慕麟指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点,“按照姜泽毅给我的行程表,这些都是这几日R国使团去往过的位置,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但好过毫无目标,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先查看一番。”
林倾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迫切的点头如捣蒜,“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沈慕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张精彩纷呈的小花脸,晚上的时候视线受阻,他并没有完全看清楚这张脸的花哨程度,等到现在阳光破晓,他倒是看得分外清楚了。
林倾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疑问着,“长官怎么了?”
沈慕麟拿过她手里的手绢,轻轻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灰烬,“我本来很正经的,硬是被你逗乐了。”
林倾不以为意的转过身,透过车窗玻璃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本爆炸之后自己的是一片黑,现在倒好,她硬生生的给画出了一个花脸。
沈慕麟仔细的替她擦拭干净,“差不多了。”
林倾感受到他指尖力度施压在自己的脸上,不知为何,心里那早已是阵亡的念头又一次死灰复燃了起来,有一种强烈的意识占据着她的理智。
阳光暖洋洋的落在两人的周身上下,他微微斜了斜头,更靠她近了一分。
沈慕麟擦了几遍她额角的一处黑霜,擦拭几次都不见它脱落,他不由得加重些许力度。
林倾屏住呼吸,他的脸已经快到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呼吸暖暖的从耳侧吹拂而过,她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长官。”她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沈慕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林倾抬了抬眼,完完全全的将他的五官照耀进了眼中。
沈慕麟对视上她的双眸,周围有微风不着痕迹的吹拂而过,落叶打着旋儿的落在两人的脚边,空气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青草芬芳,很静,很静,静到她内心的鼓捣声都能清晰入耳。
林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再一次对视而上时,她心里本是蠢蠢欲动的心思倏地膨胀了,她已经麻木到不受控制的任凭自己的身体自作主张。
沈慕麟眨了眨眼,青山绿水,阳光明媚,她的眼中有诱惑力,驱使着他放下一切不由自主的下陷进去。
林倾双手拦在他的颈脖间,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最终没有控制力的吻上他的唇。
沈慕麟愣了愣,起初眉头微皱,身体反射性的想要将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给推开,却在她吻上的瞬间缴械投降,那种感觉特别奇妙,仿佛心里那一处没有底的空洞被填满了。
林倾闭上双眼,更加不可抑制占有过去。
沈慕麟抬了抬手,双手同样是自作主张的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有点距离的身体完全的贴在了自己的身上,吻得难分难舍。
等等。
林倾蓦地清醒过来,她不敢置信的用力一咬。
沈慕麟嘴上一疼,松开了对她的拥抱。
林倾仓皇的踉跄两步,像一个犯了十恶不赦重罪的犯人捂住自己的嘴。
沈慕麟抹去了嘴角被咬破之后渗出的血迹,混沌的意识也在疼痛中清醒了一二。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两两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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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蛮开新文了《纨绔小拽妻:霍爷宠上天》不一样的甜宠文
霍南晔相亲过二十次,订婚过二十次,却被传的满城他克妻!
霍南晔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一脸人畜无害的女人:“听说我克妻?”
连北瑾点头:“是!”
霍南晔:“为什么?”
连北瑾一本正经道:“你的妻子不是我,你都克。”
婚前,他唤她小小;
婚后,他唤她宝宝。
霍南晔最爱的便是不露声色的等着他的女孩儿物尽其用的撩,不择手段的撩,厚颜无耻的撩,然后夸她:宝宝真棒。
传言连北瑾恃宠而骄,无法无天?
霍南晔:我宠的!
传言连北瑾目中无人,太岁头上都敢动土?
霍南晔:我惯的!
传言连北瑾科科挂科,全校成绩倒数第一,还不补?
霍南晔:……我补!
连北瑾:我像是不及格的孩子?
群众:不是像,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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