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拉手进屋，霍叔看看江云晖喜笑花生的样子开心地直摇头。也不知道是谁气冲冲地夺门而出，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家收拾地服服帖帖。
“下午张导演过来，没等到你们把这个留下了。”
霍叔递过一份文件给向暖。
江云晖手都伸出来了却落了空。换做以前，他指不定得牢骚感叹一番，但现在他也习以为常了。
霍叔会问太太呢，冉冉会问妈妈呢，甚至韩经纪都得追问一句要不问问太太，他已经觉不到其中的不同。
“饿死了，霍叔，我去换衣服，马上开饭哦！”向暖压根没有看，随手将文件扔在桌边就跑上了楼。
“是说续约的事吗？”江云晖问到。
“应该是。”
他摇摇头：“无论谁再来问太太或者冉冉上节目的事都回绝了吧。”
他边说边往书房走，快到门口才意识到霍叔没有回应。他转过身，看见霍叔正直直地看着他。
“哪里不对？”
霍叔两步走向前来，帮他推开了书房的门。
“也是我多心，免不了又想多嘴……”
霍叔的“开场白”被江云晖打断。他俩之间哪里需要这些罗里吧嗦的铺垫。
“太太从节目回来似乎有些反常，今早她更是一反常态地走得早……”
“直接说。”
“我要是没记错，你和太太签得合约是不是仅限于带冉冉上节目期间？现在节目录完了，太太会不会觉得……”霍叔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太太不是那样敏感的人，但若我们不主动，就难免让人家尴尬……”
这番话像一道晴天霹雳从江云晖的头顶劈下。一种后知后觉的眩晕差点让他站立不住。
霍叔看他的反应暗戳戳叹了口气。今个儿白生了一天的气，合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该为什么着急。
唉，爱情来没来不好说，自己就先冲昏了头脑，想当然的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他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怎么在感情问题上还是这么不开窍？！
“我去准备晚饭。”
霍叔刚离开，就听见冉冉和向暖的声音在客厅响起，他们似乎在比赛谁先跑到餐桌，冉冉的尖叫声已经穿透了整个房间。
江云晖重重跌坐在沙发里，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他忽然想起合约，趴到书桌底下咔咔一通翻找。
有一阵子为了防止向暖找到合约，他可是烧废了180个心眼。后来，他自己都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擦掉了真假的边界，真心把向暖当做这个家的一份子，当做自己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如果那时他求婚成功了，是不是这纸合约就自动解除了？
“在找什么？大家等你吃饭……”
向暖的声音忽然响起，吓得他猛然抬头，结果结结实实撞在了桌子上。咚的一声闷响，听着都知道有多疼。
“嚯，你这是……强行开窍？！”
向暖呲着牙，好容易才忍住笑。
江云晖双膝跪地，单手捂着头支在桌子上，嘶嘶地倒吸着凉气。
“不会磕破了吧？”向暖赶紧过来查看：“明天顶着一头伤去法国，人家还以为你被家暴了。”
江云晖忽然呵呵地笑起来。她也觉得自己是家人了对不对？
“磕傻了？本来脑子就不灵光，回头再让人给卖法国了。”
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也不误检查他的伤势。还好，响声大伤害小。向暖给他揉了两下就一把推开了。
“找什么得趴到桌子底下？需要帮忙吗？”
“合约。”
江云晖就这么说出口了，向暖一下呆住。
“上次跟卢卡斯有一个初步合作意向，我不记得放在哪儿了。”
向暖轻吐了一口气：“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乱放？赶紧找，我们等你吃饭。”
说完她忽然起身，先行离开了。
江云晖抬起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知道她已经意识到合约的问题了。但她什么都没说，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拿出那份合约，一条条一款款，往事呼啦啦倾泻而来。向暖的声明，冉冉的条件……每一个字都是那样鲜活。
他想起当初自己是怎样下定决心做出给冉冉“租”个妈妈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可是命运的齿轮就是在那时合上了扣，把她送到了自己面前。
他记得她总是把“不签了”“不干了”挂在嘴上，总是想着往合约里加塞儿，可偏偏在急难时刻最维护这个家的利益。
江云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他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她。
“爸爸……”江冉冉的声音由远及近“呼啸”而来。他麻利地收好一切，赶紧起了身。
“哎呦！”江冉冉推门的一瞬间一头撞进他怀里，差点撞了他个趔趄。
“快点来吃饭，我和妈妈都饿死了。”
“吃饭！”
他一把拎起儿子，让他骑在脖子上，冲着餐厅“飞”了过去。
餐桌上只有江冉冉唔里哇啦地讲着他一天的“故事”，还说暖宝给他打电话了，请他到家里玩。
“我能去吗？”江冉冉大眼睛扑闪扑闪。
“呃……”江云晖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接住冉冉的话。
江冉冉撇撇嘴，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人，转而看着向暖。
“随后我和陈阿姨联系一下，咱们总去人家家里打扰不太礼貌，如果可以的话约个地方，你和暖宝出来一起玩玩也不是不行哦。”
“谢谢妈妈！”江冉冉今天的嘴格外的甜，向暖都被叫得不好意思了。
“你们现在多多少少都是小明星了，出门难免会引人关注，一定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要注意安全。”
江云晖终于跟上了节拍。他想到什么似的，接着又说到：“韩经纪今天找我了，毛遂自荐做你们两个的经纪人。”
“他现在不是跟着一个新人吗？”
“是，但是论火爆程度谁能跟你们两个比？你知道他拿来多厚一沓求合作的意向书吗？”江云晖表情夸张地比划着，照他那个比量的程度，没有两个箱子怕是装不下。
“难为人家了，都不是你的经纪人了还得替你挡这些麻烦。”
“所以啊，这不是毛遂自荐来了。”
向暖忽然放下筷子，定定地看着他。
江云晖一下被看傻了，心虚地问：“怎……怎么了？”
向暖摇摇头，接着埋头吃饭。
江云晖有些懵，他只是想试探向暖的态度可不是想擦枪走火。他向霍叔投去求助的眼神，只见霍叔也是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又……又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