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不可能。”苏清婉一脸严肃，“毕竟你我并非是丞相肚中蛔虫，又怎么知晓丞相是何打算呢？”
皇后挑了挑眉，“那清婉如何作想？”
“清婉恳请皇后娘娘彻查此事。”苏清婉站起身朝着皇后恭恭敬敬行上一礼。
闻言，纵使皇后娘娘已经做好了准备也不由得被她的回答速度惊了一下。
“清婉可知晓，若是调查清楚的话，丞相府要面临什么？”
苏清婉周身一顿。
她如何不知晓后果会是什么？
纵使是说丞相可能自称“不知”苏柯圭的存在，一口咬定他就是布置何日流连花丛之时的意外产物。
但因为太子的原因，每一年的科举前三甲她都是有所留意过的。
从未见过有一名唤苏柯圭之人。
按照苏柯圭的话来说，他是靠着科举夺得功名后担当的这个职位。
但为何连一个前三甲都不是的人，且还是一个文人举士却可以坐到这个位置呢？
这其中没有丞相的手笔，她是绝对不信的。
即便是丞相在其中隐藏得再怎么深，只要他参与了这件事情，哪怕只是派手下的人去吩咐了几句，那他就逃不出干系。
即便是当真没有查出来他在此举中做出什么，也以“私生子”并不知晓的借口逃过一劫，那么丞相有后一事，也就不可能让他稳坐这个位置了。
必定是要颠覆一波的。
“清婉自是知晓后果，若是当真调查出来，丞相府便会被扣上欺瞒大罪，但丞相定然是会找各种借口逃脱，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丞相一位他定是要保不住了的。”
皇后颇为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向来聪慧，相信已经想到了最坏结果，即便是如此，你还要执意让本宫查吗？”
苏清婉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清婉已经想到了最坏结果，但清婉仍打算让娘娘去查，此人把守皇宫重要关卡，一旦丞相有逆反之心，那皇宫便会顷刻间失守。”
“清婉是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孩子没错，但清婉乃是由娘娘教养长大，所得到的这一切也皆是因为娘娘，清婉不是不懂事之人，愿意一试。”
说这番话之时，苏清婉心中却并非是这么想的。
她不是丞相府的孩子，这一点已经早就知晓了。
若是丞相府在苏宁雪到来后对她稍稍好一点，或许在说这番话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还会犹豫片刻，让皇后娘娘莫要严查，给一点喘息余地。
但是现在……
他们都已经对她不仁不义了，为何她还要对他们以礼相待呢？
她不是圣母，也绝对不可能再任由自己当圣母了。
自己对待他们已经够好了，但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呢？
当真可笑。
“本宫知晓了。”
皇后娘娘收回目光，“本宫原本以为，听到你这般说，应当感到欣慰才是，说明本宫的一番苦心并未错付，但真当本宫听到你这么说时，却有些难过涌上心头。”
说着，皇后对着她伸出了手。
苏清婉连忙过去牵住了她。
“本宫的清婉向来懂事心善乖巧，竟会说出这般……不再留有余地的话，足以见得丞相府究竟让清婉失望到了何种境地。”
苏清婉只感觉鼻尖一酸，眼泪便先一步落了下来。
“清婉……并不委屈。”
可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不委屈的，皇后轻叹口气，却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清婉也并未过于难过，凤凰需涅盘才能达到重生，如今正是你的涅盘，只要挺过去，那便可成为真正的凤凰。”
这一番话让苏清婉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她知晓的是。
皇后娘娘是想让她熬过去。
“娘娘放心，清婉向来坚韧，并不会被这点小挫折打倒的，清婉只会在这些挫折中慢慢成长。”
“好孩子！”
苏清婉重新坐回到自己方才的位置，忽的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娘娘，今年的生辰礼乃是清婉的及笄礼，娘娘定是会来参与的，对吗？”
皇后微微一怔，刚从小方桌上拿起水果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
“为何今年是你的及笄礼？你的及笄礼不应当是明年……”
“因为清婉出生时体弱，老人说瞒住一岁便不会被阎王惦记，便对外虚瞒了一岁，如今清婉长大，身体康健，也就将这虚瞒的一岁抹去了。”
她原以为这是一件不足平常的小事，但不知为何，她却从皇后娘娘的脸上瞧到了类似于震惊又类似于了然的表情。
“是啊，虚瞒了一岁，本宫怎的将此事忘记了……”
只见皇后娘娘长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拿水果的手。
“清婉及笄礼上，本宫自然是会参与的，只是这及笄礼，莫要在丞相府举办了，本宫同皇上说说，挪到皇宫来办吧。”
苏清婉有些不解，“为何这般？”
“丞相又为何这般着急地提前你的及笄礼？”皇后看着苏清婉冷笑一声。
“清婉不知，但约摸着同太子妃一位逃不了干系，丞相……应当是着急了。”
皇后冷哼一声，“可不就是着急了么，若是本宫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苏柯圭应当就是丞相的私生子，如今私生子同你见过面，以你的聪慧程度，你定然是会有所怀疑，丞相自然是坐不住了……”
“等到你及笄以后，你本就和太子琴瑟和鸣心意相通，皇上定然是会给你和太子赐婚，而苏宁雪也到了合适年纪，也是可以安排合适婚配……”
“如此，他才敢放手一搏，即便是最后败了，你和苏宁雪也已经有了良配，外嫁女不计入本家祠堂，你们也已经和丞相府没有了关系，连诛并不能算到你们头上……”
越是听皇后娘娘分析下去，苏清婉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越发的发凉。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
应当等到她和苏宁雪大婚以后，丞相便会开始行动了。
“嗤……”皇后娘娘蓦然冷笑出声。
“不过这丞相倒是挺爱你们这两个女儿的，还想着提前给你们谋划好后路，只是他究竟有没有想过，母族出了这种事情，你们在夫家又怎么可能好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