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苏清婉点了点司琴的鼻尖，却是说不出一句斥责的话。
“对了小姐，柔嘉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原本嘴角还有几分上扬弧度的苏清婉听了这句询问，那最后一丝笑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去。
“公主……从昨日至今，醒来了两次，但状态……谈不上有多好就是了……”
原本已经放松了的司琴听到她这样说，连忙便坐直了身体。
“怎会如此？按理来说母蛊已经被取出，公主的状态应当是越来越好才是啊，怎么会依旧不是很好呢……”
司琴的这番话，直接让苏清婉心头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周身更是寒凉一片。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仙蕊子母蛊……原本便就是给柔嘉公主续命的呢？”
不大的内室因为苏清婉的这番话直接寂静无声。
落针可闻。
“若当真是这样的话……”
司琴打破了这份寂静，“现在奴婢可否再见一见公主？”
苏清婉那被司琴握住的手微微一僵。
“我且去想想办法。”
中午小憩片刻以后，苏清婉便带着司琴再度踏上了去柔和殿的路。
在柔和殿前遇见了同是来探望柔嘉公主的傅景渊。
二人便一同走了进去。
“司琴醒了？”
耳畔响起了傅景渊的询问声，苏清婉微微一怔连忙应了下来。
“午膳之时刚醒。”
傅景渊嗯了一声继续道：“昨日将司琴送回后，孤便派人将花圃那边围了起来，如今尚未有人踏入过。”
苏清婉微微一怔，朝着花圃那边望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那侍卫围成的“高墙”。
“清婉谢过……”
“不用同孤谈谢。”傅景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更何况，柔嘉也是孤的妹妹。”
苏清婉点了点头，跟着傅景渊一同在门外侍女的通报后这才进到了内室之中。
彼时奶娘正在细心地给柔嘉公主擦拭着脸，见到他们到来以后连忙起身行礼。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傅景渊挥了挥手示意她起身，转而便走到了床榻前。
“柔嘉至今醒过几次？”
奶娘将手中的帕子绞了绞，帕子上的水将她的手浸湿了去。
“公主到现在……不过只醒过来了两次，好的是，多少吃了些东西……”
听到奶娘这番回答，傅景渊的眉头微微一蹙，却对着她们摆了摆手。
“你们且出去吧，孤要同柔嘉说说话。”
即便是奶娘再怎么的不愿意不放心，但是太子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她们自然是没有留下的道理。
也便走了出去。
不大的内室中只余下了她们四人。
“司琴，过来是怎么回事。”
说完，傅景渊便转过了头走到了内室门后。
看着他的背影，苏清婉抿了抿唇后转身跟着司琴一同走到了柔嘉的床前。
“小姐，你且帮我拿一下这个。”
苏清婉微微一怔，便看到司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个小罐子。
而罐子中装着的，皆是尚在蠕动着的子蛊。
司琴仔仔细细地给公主检查了一番后，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地严肃了起来。
看着她这副凝重的样子，苏清婉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担忧。
“柔嘉公主的情况……很严重吗？”
似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番话一样，司琴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小姐何出此言？”
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反应是什么样的以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刚才那是因为……司琴将公主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任何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且公主现在的身体状况同正常人无异。”
闻言，苏清婉却是有些难以理解了。
“若是跟正常人无异的话，为何柔嘉公主会一天比一天身体状况差，且断断续续地醒来？”
司琴摇了摇头，“奴婢也在好奇这件事情。”
气氛一时间染上了几分胶着。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柔嘉公主身体中的母蛊刚被取出来，所以还处于虚弱期？”
“不排除有这种情况。”司琴颇为肯定地点了点头。
“毕竟母蛊已经不再是从子蛊身上汲取生机而是子蛊从母蛊身上汲取，说到底还是会对公主有所损伤的。”
苏清婉脸上的凝重之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但还没等她一颗心落下来，耳畔便再一次响起了司琴的声音。
“可是……公主的状态应当是越来越好才对啊，毕竟没有了蛊虫汲取她的生机……”
傅景渊回过了头看向了她的方向，二人对视上的一瞬间，苏清婉总感觉自己似乎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
似是心中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她猛地朝着门外走了几步。
“司琴，你且跟上。”
司琴虽然有些不理解苏清婉这是何意，但还是乖乖地跟在了苏清婉的身后。
经过傅景渊的身旁时，苏清婉便对着他行了一礼，目光却仍旧是跟她对视在一起。
“清婉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暂且告退……”
言罢，也不等傅景渊反应，转头便推开了内室的门走了出去。
瞧着她离开的身影，傅景渊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许久。
正在殿中收拾吩咐的钰棋见到苏清婉她们回来的时候微微一怔，却是连忙上前迎接。
“小姐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公主殿下那边……”
未等她把话说完，苏清婉便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钰棋，你且跟我一同来。”
“是……”
进到了内室以后，便将内室的侍女全都打发了出去，关上门以后便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司琴，你且同我说实话，柔嘉公主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原本就有几分凝重的司琴闻言，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小姐，或许是因为……司琴才疏学浅，柔嘉公主目前……司琴并不能看出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司琴那低垂着头仿佛做错事一般的样子，苏清婉默默地将脸上的严肃收了回去。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方才在柔和殿中，我忽然想起你这一身的本领乃都是钰棋娘亲所教授，不知能否让钰棋娘亲进宫一趟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