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天山的选择
这老者正是卓博涛，他叹然说道：“玄阳山脉已经被毁，至少数千年，玄阳宗不会再有半分名声在世，老夫做的孽，老夫也是受了。”
说着，卓博涛又看向易远，语气带着敬意道：“若非你提前让我留下一丝真灵，恐怕我已泯灭于世间。”
卓博涛听了易远所言，留下了一丝真灵在此，此时他只有一丝真灵存活，恢复过来也不知何年何月之久。
易远微微一笑。
其实，按照事情的原本发展来看，被外人影响思路的天山，将因为卓博涛及时回援，而葬身在玄阳宗。
玄阳宗依然会存在，只是玄阳山脉被破坏了一番而已，且还清理了那些仇视玄阳宗的修士。
只是，如果按照事情原来的规矩发展下去，玄阳宗休整之后，将会把重心放在天山为何能修炼得如此之快的原因上，继而这事极有可能会引动很多眼睛，将注意力都投在云州这里。
仅仅二十年，就从化神期突破到合体期，这是何等恐怖之事。
而天山在之前，就是待着云州之地。
到时候，易远要处理的事情就多。
是以，易远让云蕴藉在这些麻烦事情发生前断了。
这也算是玄阳宗的命运吧。
在这修真界，玄阳宗以往或许得罪了很多宗门，覆灭了很多敌宗，又留下了数不清的仇敌，可这也是常态，凡是名声响赫的势力，没有谁是没有仇敌的，只是玄阳宗毕竟多罢了。
易远并非是为了帮助天山，他知道天山此举会葬身于玄阳宗，也没有去干涉。让云蕴藉覆灭玄阳宗，只是为了断绝麻烦事罢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易远开口问道。
卓博涛的肉身和灵魂以及大部分真灵都已经泯灭，只要他不主动出世，以往的种种因果都将随时间而逝去。
人死恩怨消。
卓博涛一生虽然得罪了很多人，但也没有到誓要搓灭他真灵的地步。
“我明面上已经陨落，实际上也只剩一点真灵，今后前事随风散去……这样也好，飞升仙界，便可重头来过。”卓博涛一脸释然。他处理飞升之事已经数十年，可总也理不清，如此也好，等他恢复过来，飞升仙界便是，今后也不用留念太多。
“师尊……”名为卞珠的年轻女子，顿时一脸慌乱，卓博涛的意思是今后将再也不管世事，那么她的事情……
卓博涛转头看了卞珠一样，沉吟会儿后，看向易远。
不等卓博涛开口，易远便微笑道：“我不收徒，也不接因果。”
其实易远心中更想说的是，以这女子的心性，没这资格。
见卓博涛还想说什么，易远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这女子的资质有多好云云的，易远当即便起身。
“世事难料，你我还有再见的机会。”
给卓博涛留下一句话，易远便一步踏出，消失在一老一少视线中。
“师尊。”卞珠看着老者，眼中含泪。
卓博涛叹了口气，道：“放心，老夫既收你为徒，这场师徒之谊，不会轻易断去。”
……
易远没有急着回灵桃峰，而是来到了安青新城的高空中。
静静等待了片刻，一缕神识都难以扫到的细微金光径直飞入易远手心。
易远念头一动，缕缕界力浮现，融入这道金光之中，很快，它就恢复了它本来的模样，一枚散发金光的印章。
易远将印章抛在空中，一道虚幻的身影缓缓凝练而成，印章便是落在他的手心中。
“我还活着……”天山惊疑不定地左顾右望。
“你失败了。”易远语气平和道。
天山踌躇道：“我尽力了。”
“真是如此吗？”易远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天山得了神印，并没有与牧郭等人一样将自身投入神地之主，天山只是将其作为修炼的辅助之物。事实上也是极为不错的选择，以神印的力量，天山领悟了不少天地规则，称得上是神通广大，无论是修炼还是战斗方面都有绝大的优势，越阶越境界一战都非难事。
可他明明可以多等些年，等到修为提升到一定地步，有十足把握再去对付玄阳宗。
事实上，天山原本应该也是这样的打算，只是世事无常，天山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修士，他们可不愿意多等。
总之，现而今，天山失败了。
若非神印保存了他一丝真灵，他已经烟消云散。
但以他的修为来说，剩下这点真灵，与死亡无疑。
卓博涛大乘期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恢复真灵，重凝灵魂、重塑肉身都只是时间问题，可天山却不行，没有人帮忙，他根本做不到。
天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天命如此……”
易远轻轻一笑道：“在我这里没有天命，你还有得选择。”
天山闻言，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在这里当神，但从此一切世事因果与你无关，你需要放下从前的一切。第二则是，帮你恢复真灵，助你轮回。”易远平淡的说道。
其实易远已经知道天山会选择哪个选择，事实上，天山一听到还可以恢复真灵重新轮回，立即脱口而出。
“我选择轮回转世！”
易远微笑点头，随即一指点出。
天山一手托着的土地神印立即出现了裂痕，随即有缕缕界力浮现，将天山虚幻的身形包裹。
他的身形逐渐凝实，当真灵完全恢复，灵魂重新凝聚之时，神印已消散无踪。
同一时，天山对于神地的掌控也逐渐消失。
天山愕然不语。
易远没跟他说，选择轮回，则需要放弃神印和神地。
但事已至此，天山没再多言，对易远点点头，灵魂逐渐虚幻，随后消散于天地间。
从此之后，这世间便再无天山此人。
或许，以天山的修为，会将记忆带到下一世，也是同一个人，但终究是另一副模样了。
……
释州，南乾郡。
这里是释州最南边的郡地，与腾州边界只有数百里。
这里也是人族修士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一些心怀斩妖除魔念头的修士，常会深入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