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琛原以为是许暖暖要照顾尘尘，所以才冷落了自己。
可是仔细回忆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他才察觉到许暖暖是在躲着自己。
顾时琛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周五晚上，许暖暖又抱起枕头，就要往门外走去。
顾时琛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下一秒却被甩开了。
“怎么了？我今晚要去陪团团圆圆睡觉，他们这几晚睡得很不踏实，你是知道这件事的。”
“如果我没眼花的话，刚才你那是嫌弃我的眼神吗？”
许暖暖也不装了，“原来这么明显啊？那我下次尽量控制一下自己吧。”
“我想知道自己哪里错了？”顾时琛步步紧逼，直接将人困在了角落里，“暖暖，老婆，你总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停，你别再过来了。有话就说话。”
许暖暖踮起脚尖，恨不得整个人压扁贴在墙上，也不想和顾时琛有肢体接触。
“行，那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两人都坐在了房间的小沙发上。
平日里黏黏糊糊的夫人，如今甚至不愿意和自己挨着坐了，顾时琛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顾时琛不解地问道：“我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回忆了一遍，最近我都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变了，变得不像蒋明月了，对不对？”
顾时琛：？？？
“不是，怎么还有蒋明月的戏份在里边呢？”
许暖暖摆出了一张臭脸，“哼！你不用再装了。我已经全都知道了。我看过蒋明月的照片了。其实我是蒋明月的替身吧？怪不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提出要跟我结婚了。还用尘尘做挡箭牌。你个大渣男。”
一个枕头迎面砸到了顾时琛的脸上。
顾时琛把枕头扔到了一边，“你都猜到了？”
许暖暖瞬间心碎了。
那天晚上顾时琛提到自己多看了蒋明月一眼这句话，她就心生疑虑了。
于是她特意找到了蒋明月生前的照片，结果发现她们两个人的眼睛有几分相似。
妈的，没想到她误打误撞猜对了。没想到这种狗血的桥段还能发生到自己身上。顾时琛就是一个大混蛋！她居然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啊！气死她了！
“但是你只猜对了其中一句话而已。就是‘用尘尘做挡箭牌’这一句猜对了。”顾时琛叹了一口气，“你先别急，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我保证，你不是蒋明月的替身，更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许暖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你就会失去我和三个孩子了。”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我家，而是在你大一的新生蒙面舞会上。”
“啊？我们当时见过吗？”许暖暖从脑海深处挖出了那场舞会的细节。
突然，她恍然大悟了，“你就是那个和我跳舞的人吗？”
顾时琛舒了一口气，“姑奶奶，你终于想起来了。在我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
“不对！你不是在A大读的本科吗？更何况那个时候你应该还在国外读研究生呢。”
“那年暑假，我都在S市待着呢。我恰好有个朋友是你们学校学生会的主席，凭借着他的这层身份，我溜进了你们的新生舞会。谁知道会有抽号选人出来跳开场舞的环节，我正巧被选中了。”
许暖暖笑了笑，“另一个倒霉鬼就是我呗。难道你那个时候对我一见钟情了？”
“咳，那倒不至于。”顾时琛十分坦荡，“我只是觉得你这双眼睛很漂亮，想要趁机认识一下你这个人。结果跳完舞之后，灯光暗下来了，你也不见踪影了。”
“这就是你会在酒局上多看了蒋明月一眼的原因吗？”
“对，但也只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没想到却因此害了蒋明月。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蒋明月也不是你的替身。你是你，她是她。被算计的那个晚上，是我这辈子最不堪回首的记忆。在药物的完全控制下，我居然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我对蒋明月，最多也就是愧疚。蒋明月也只是把我当成了临时的救命稻草。我们后来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逾矩的举动和情感。”
许暖暖“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顾时琛却想要一口气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如果蒋明月没有意外去世，我和她也不会结婚的。我们早早商定好了，等她生下了孩子，她要带走孩子，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对豪门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求我们能按时给抚养费。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会死在手术台上的……”
他双手抱头，为一个生命的逝去而痛苦不已。
此刻，许暖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哪怕这几天她猜测自己是替身，也从来都没有对蒋明月产生一丝一毫的恨意，因为整件事里做错的人是顾时琛。
结果现在发现，蒋明月的悲剧人生里还有自己的身影。
顾时琛和许暖暖的初次见面竟然会引发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许暖暖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了。
她无意识地揉搓着自己的睡衣，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我们没有跳那一支开场舞，说不定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对吗？”许暖暖红了眼眶。
顾时琛坐过去，紧紧握住许暖暖的手，“暖暖，这不是你的错。在这件事情里，你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路人。我和蒋明月也没有错，我们都是受害者。错的人都已经被我送进了监狱。我之前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像现在这样钻牛角尖。暖暖，你看着我的眼睛。”
“那一次的开场舞在我死水一般的人生中掀起了一阵阵波澜，是美好的回忆。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我们无法预估得到的。蒋明月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要是她知道你把尘尘照顾得这么好，她肯定会感到欣慰的。”
许暖暖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