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水省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龙渊他们走到交货的地点时,雨也渐渐停了下来,弥漫的雾气中透出一缕难得的阳光,挂在屋角的上的露珠闪烁着晶莹剔透。
调皮的孩童不顾父母的劝阻冲到屋外,在湿滑的街道上嬉戏打闹,不一会的功夫身上便多出了不少的泥点,估计回家免不了会挨一顿棍棒,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现在快乐的心情。
龙渊看着这幅景象不免有些触景生情,尘封的记忆一股脑的涌出,像是走马灯般的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龙渊一时间有些眼热。
“怎么,羡慕了?”
同样作为孤儿的周猛这一次出奇的没有嘲笑龙渊,因为这种心情他也有。
龙渊微微仰脸,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说什么傻话呢,我羡慕他们干嘛?”
“嘴硬。”
周猛撇了撇嘴不屑的小声嘀咕道。
“老张,你去敲门。”
龙渊也不理会周猛,转而对一旁还穿着蓑衣的老张吩咐道。
老张点了点头,来到挂着“城主府”的朱漆大门前,当当当,叩响了狮口铜环。
没错,龙渊他们这一次所要交货的人正是汤都城的城主,这也是龙渊到了汤都城打听后才得知的消息。
嘎吱——
朱漆大门开出了一条缝,一个仆役打扮的中年男子钻了出来,对着老张审视了一番,然后傲气的道:“你们来城主府有何事?”
古语有云:宰相门前三品官。所以听的多了,看的多了,这些在城主府做事的家丁仆役,身上难免会生出一些傲气。
老张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恭恭敬敬的对那名仆役打扮的男子道:“我们是从北沙省来的跑商,特来贵府交货,请麻烦通传一声。”
“跑商啊~”
听到老张的介绍后,仆役咂吧咂吧嘴,尾音转了好几个弯,手掌掂了两下道:“现在城主大人,正在见贵客,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吧!”
“小兄弟,您看我们远道而来也不容易,您就行个方便吧!”老张一边说着,一边将些许的碎银放到了仆役的手中。
仆役掂了掂手中的碎银,皱起眉头一脸正气的呵责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着一把将碎银甩在老张的脸上,作势要往里走的架势,老张也不顾面颊上传来的疼痛,赶忙将仆役男子拦住道:“息怒,息怒,是老头子我不懂规矩。”
说完又拿出了比刚才多一倍的碎银放在了仆役的手中,仆役感到手中的分量不轻,脸上立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可他的眼睛却还在瞄着刚才他扔出的碎银。
老张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心中暗骂了一句“无赖”,可依旧还是弯下腰恭恭敬敬的捡起银两送到仆役的手上,嘴上还不停的说道:“劳驾,劳驾。”
“嗯,还算懂点规矩。”仆役装腔作势了一番后,才徐徐道:“刚巧管事的管家正在屋里歇着,我这就去叫他过来。”
说完不待老张回答,就走进大门嘭的一声将大门关了起来。
“真不是个东西!”
殷影咬牙切齿的骂道,就连龙渊也有些愠怒的皱起了眉头,显然仆役刚才用碎银砸老张的举动已经让龙渊心中很是不爽。
没有让龙渊他们等多久,朱漆大门再一次开启,一个身材圆润鼻下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
可能是看着龙渊几人年纪尚幼,他误以为老张才是这次跑商的领队,于是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道:“我听说你们是来交货的?”
“正是。”
老张拱手道。
“可有凭据?”
老张从怀中拿出在犁庭城许老板交给他们的清单递给了胖管家。
接过清单后,胖管家扫了几眼后,点点头道:“嗯,没错,你们随我进来吧!”
护卫们手中抱着龙渊早已经取出的木箱,在胖管家的带领下鱼肠贯如的走去了城主府。
在游廊中,胖管家笑眯眯的对老张道:“没有想到你们会来的这么快,我家大人还在担心会来不及,前两天还命我赶紧去备上一份寿礼。”
“不是说这些木雕定下的期限是两个月后吗,怎么现在回要的这么急?”老张不解的问道。
“哎,这些木雕本来是准备给城主府的老太爷过寿用的,可谁知府城那边新来了两位大官,听说其中一位特别喜欢木雕……”
说到这里龙渊他们也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位城主是打算投其所好啊。
胖管家又看了一眼龙渊,周猛,殷影三人,不由的感叹道:“你们这一趟不容易啊,居然还送人!”
“送人”是跑商中的行话,通常来说就是护送某些人到其他地方去,不过“送人”常常伴有很高的风险,所以跑商队一般是不接“送人”的活。
“额,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听到胖管家的话,老张也显得有些尴尬,他连忙指着龙渊向胖管家引荐道:“这位才是我们这次跑商队的领队。”
“他!?”
胖管家一时间也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了一番龙渊,有看了看老张一副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胖管家心中嘀咕道:“这么一个小的孩子,居然会是一支跑商队的领队,等等要好好验验货才行,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估计是看龙渊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胖管家一时间也没了聊天的兴趣,一行人沉默的来到城主府的库房。
“好了,开箱验货吧!”
胖管家一脸严肃的说道。
将一件件木雕取出,交由胖管家过目。胖管家拿着清单,在清点完数量后又反复的检查了一遍品质,在他点头后,再由城主府上的仆役送入库房中。
见货物清点的差不多了,龙渊才从怀中取出装有“霜白长寿龟”的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胖管家的手中。
“嘶——”
打开锦盒,扑面而来的寒气让胖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浑圆的身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指尖从“霜白长寿龟”的身上划过,赞不绝口道:“精品,绝对的精品!”
胖管家也是见过不少宝贝的人,木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能与他现在手中“霜白长寿龟”相媲美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害怕手下的仆役出岔子,胖管家亲自抱着锦盒,带着龙渊他们去城主府的账房取钱。
有了胖管家的面子,龙渊他们很快便拿到了货款,货款两清后,胖管家又热情的要将龙渊送到门外。
可就在他们经过大堂之时,却听到大堂内传来,一道雄厚有力的声音:“好好好,大师的高徒果然是不同一般,有您的高徒入我城主府,这一次的家族考核,我定会十拿九稳。”
龙渊他们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就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殷影小声的对龙渊道:“他们不就是之前在客栈吃饭的那些人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几人便是在客栈中的老者还有名叫小伍的年轻人和名叫小舞的女子,至于那个身着华服的陌生人,想来应该就是汤都城的城主了。
龙渊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正打算离去,可一直没有说话的周猛却停下了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脸傲气的小伍。
小伍似乎也察觉到了周猛的目光,扭过头与周猛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