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日不同今天来风家的人并不多,显然很多人对风老太爷的病是束手无策,只得无奈放弃。
因为今天大多是各个家族的家主亲自前来,所以出于礼数风云阳并没有离开,而是亲自在前厅招待各家家主。
“出来了,出来了!”
有人忽然唤道。
闻声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正襟危坐不在寒暄,翘首以盼的看向门外。
“怎么样?”
风云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那人面前急切道。
“在下学艺不精,实在惭愧。”
那人面露愧色的抱拳道。
来者的话让前厅一片哗然,要知道这一位在北沙城可不是个无名小卒,他不仅医术了得,而且还是位修为达到知名九重的天命师。
他之所以愿意来给风老太爷瞧病,一是想和风家结下因果以便获得天命之气,二是想借风老太爷的病让自己的医术上有所突破。
可谁曾想风老太爷的病会如此的棘手,自己用尽浑身解数风老太爷的病依旧没有起色。
“无妨,只是劳烦廖神医白跑一趟了。”
风云阳嘴上虽是劝慰,可语气中满是失望。
在送走了廖神医后,前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然后就陆陆续续有人起身与风云阳告辞,风云阳也不作挽留。
“哼,算这些人还有点自知之明。”
风云阳心中不屑的冷哼。廖神医的失败给这些抱着侥幸的人当头棒喝,更是用行动告诉这些人没有精钢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空旷的前厅只剩下三家六人,风云阳虚拱了拱手道:“不知哪家愿意先来?”
这三家便是在北沙城同样经营酒楼生意的丁江钟三家,他们对黄家的产业早已是垂涎三尺。
在丁家主身边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妪,身着土黄色长褂,其上绣有灵芝图样的暗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既然两位如此谦让,那我丁家岂能辜负这一片好意,只是不知道之后二位还有没有出手的机会。”
一脸富态的丁家家主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露出戴满手指的金戒指,刺的人眼睛生疼。
“暴发户。”
江家家主鄙夷的撇了撇嘴。
“手指寸许金,却是铜臭味”
轻摇纸扇的钟家家主文绉绉的讥讽道。
三家都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之间他们都做足了派头,现在没有旁人了,相互打压是在所难免的。
“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反正待这也是浪费时间。”
与老妪快要走出去丁家主忽然回头一脸诚意的劝说道,然后得意洋洋的离开,只留下咬牙切齿的江、钟两位家主。
……
“孟大师,看您的了。”
来到风老太爷的卧房,丁家主殷切的对老妪说道。
“嗯。”
老妪轻声回应,目光落到病床上的风老太爷身上,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她感觉得到风老太爷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若是不能得到救治恐怕活不过这两日。
身为风家客卿的罗大师疲惫的扫了一眼老妪也不做声,一连几天不停歇的输送玄气为风老太爷续命,已经让这位修为高达橙星级巅峰的天命师心力交瘁。
唰
老妪枯槁的手抖出一卷锦帛,摊开里面插满银针,屈指连弹数下,几根稍长的银针飞出,精确的扎在风老太爷的几大穴位。
玄气凝聚成丝线,连接着银针和老妪的手指,老妪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丝线传来的振动。
“怎么样?”
看见老妪缓缓睁开眼睛,在一旁憋了许久的丁家主赶忙上前问道,就连罗大师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想听听老妪会说些什么。
“奇怪,风老太爷……”
老妪疑惑的说道。
与此同时在前厅内各怀心思的几人都在煎熬的等待。
“清风,你说丁家能否医好风老太爷的病。”
手摇纸扇的钟家主对坐在一旁满脸傲色的青年说道。
“蒙老太一手气脉游针冠绝北沙,但她并不擅长解毒,依我看她成功的概率不足三成。”
青年傲然说道,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让风云阳脸色很不好看,就连钟家主也有些尴尬的拱拱手给风云阳赔不是。
风老太爷中毒的事情在北沙城虽说是路人皆知,但风家一直对外宣称的是风老太爷旧疾复发,现在这块遮羞布被傲色青年赤裸裸的掀开,风云阳又怎么会不恼。
只是因为现在有求于人,才不好当场发作,要是搁在平时风云阳敢保证傲色青年活着走不出风家。
“欧呦,年纪轻轻口气不小,孟大师什么时候需要你一个毛头小子来评价啊!”
看不惯傲色青年的可不止风云阳,坐在江家主身边的宫装美妇怪声怪气的挤兑道。
“不管是医术还是悟道都是达者为先,我这么说何错之有?”
傲色青年站起身不服的回应道。
“呵呵,那这么说来,我骂你也是理所当然喽~”
宫装美妇凤眼轻蔑的扫过傲色青年,话里藏针的反问道。
“这——”
傲色青年一时语塞,这时他才恍然想起面前的美妇论辈分与他那便宜师傅相当,而且修为更是高达赤星五重,比他整整高了两个小境界。
“哼!”
傲色青年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撇过脸不再理会宫装美妇。
就在他们争吵间,拄着枯枝拐杖的老妪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在她身后的丁家主脸色像吃了苍蝇版难看。
“嗤,我说的没错吧!”
傲色青年毫无顾忌的嗤笑道,引来众人怒目。
在座的都不是蠢人,从丁家主的表情就能看出,老妪并没有成功帮风老太爷解毒。
风云阳对着丁家主和老妪点点头,便把目光转向江钟两家。
“还是让在下去瞧上一瞧。”
傲色青年急不可耐的站起身,他的举动让坐在一旁的钟家主很是不满。
风云阳没有理会自告奋勇的傲色青年,而是向钟家主投来询问的目光。
见钟家主微微点头,风云阳才沉声道:“那就有劳钟家的神医了。”风云阳将神医二字说的格外重,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
虽然对傲色青年的性格不喜,但风云阳依然希望他能成功。
傲色青年进到风老太爷的卧房,看到快到油尽灯枯的风老太爷,脸色数变赶忙上前切脉询症。
“神似入眠体弱虚,勿入猛药,先救体后保神。”
傲色青年喃喃自语,撒开手从怀中取出大小不一的瓷瓶放置在桌子上。
傲色青年居然和龙渊相同走的是医道中的炼丹一道。
伸手从瓷瓶中倒出一枚散发着清香的青色丹药,让风老太爷服下后,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
“有效!”
傲色青年见状心中一喜,又连忙从另一个瓷瓶中小心翼翼的倒出一枚浑体雪白的丹药,看得出这颗雪白丹药对傲色青年来说很珍贵。
掰开风老太爷的嘴将雪白丹药送入口中,傲色青年面带期待之色的盯着风老太爷。
而在前厅中老妪在与宫装美妇讨论着风老太爷的病情,其他几人也是侧耳倾听,生怕漏掉了某个细节。
“您是说风老太爷没有中毒?”
宫装美妇有些不信的问道。
老妪也听出了宫装美妇不太相信她,苦笑着道:“医者怀仁,我又怎会再此事上诓骗于你。”
宫装美妇的绣眉紧锁,对于老妪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孟大师的气脉游针最擅长的就是寻病因,若是她说风老太爷没有中毒,那很可能风老太爷真的没有中毒。”宫装美妇心中思索道。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宫装美妇感觉自己身处迷雾之中,没有丝毫的头绪。
风云阳等人见沉思中的宫装美妇也不敢打扰,前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而站在风云阳身后的祝宝山现在就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不停向大门的方向张望。
“怎么还不来,难道他是在骗我不成?”
祝宝山在听到老妪和宫装美妇的交谈之后,知道了风老太爷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心中对迟迟没有出现的龙渊产生了怀疑。
“你在干什么!”
后院传来罗大师的怒吼打破了前厅的寂静。
“不好!”
众人闻声赶忙向后院冲去,几个呼吸便来到了风老太爷的卧房。
破门而入映入众人眼帘的是躺在床上不停抽搐的七窍淌血不止的风老太爷。
傲色青年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钟家主则满头大汗的站在墙角,惊慌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众人。
“孟大师!”
宫装美妇娇喝。
“嗯。”
老妪心领神会,数百道银光从他的袖口飞出,在风老太爷的天池、人中,百汇等穴位依次扎下,还有更多吸入毛发的银针,没入风老太爷体内开始游走。
而宫装美妇来到风老太爷的床头,从水袖中抓出一只通体白色的蛤蟆,放在风老太爷的额头上。
很难想象如此一位美娇娘,居然会随身带着一只癞蛤蟆。
白色蛤蟆趴在风老太爷的额头之上警惕的四处张望,然后身下的风老太爷,金黄色的凸眼爆发出贪婪之色,旋即大嘴一张吸在风老太爷的嘴上。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风云阳几近咆哮的对傲色青年吼道,暴怒中的风云阳强忍着将傲色青年碎尸万段的心等待着他的解释。
“风,风家主您,您听我说……”
已经慌了神的傲色青年结结巴巴的说道。
随后赶来的祝宝山看到乱作一团的屋内,心里已经将龙渊骂了千遍万遍,但同时又在祈祷龙渊能及时出现。
“龙渊,如果你敢坑我,我祝宝山发誓,不管你来头有多大,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祝宝山看向奄奄一息的风老太爷,心中暗暗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