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啊……云珏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是很想面对。
就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
是出去的小豆丁与霜泽。
两人找到了浑身重伤的八影以及五贤客,云御渊见状,抬手便是一个巨型的治疗灵术施加上去,不一会儿,众人纷纷醒过来。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八影:“属下有罪!请王爷责罚!”
“不怪你们,是敌人太狡诈。”
云御渊挥挥手,示意这群面上明显激动的八影先站到门外驻守。
八影立刻告辞退下,紧接着五贤客上前:“参见皇上,摄政王,摄政王妃!”
“请——”五贤客还没有说完,坐在床上的云珏便打断了他们的话:“好了好了,别请罪了,照你们这种逻辑,朕是不是要告罪七域历代先皇?”
“谢皇上!”五贤客这才站了起来。
“你们把事情跟摄政王说清楚吧。”云珏明显有些颓废,把头偏过去不做声了。
站出来说话的是五贤客之中的梅客。
原来自打墨扶离开之后不久,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有复活的法子可救云御渊,云珏大喜之余忙请了人进来。
只是这一请了人进来,就出了事。
那名长的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丹师居然是云璠扮演的,那云璠一看见云珏,就显露了真身!
原本云珏身边有梅客与兰客,再不济还有一只风火麒麟兽,对付一个小小的云璠压根不在话下。
可是这云璠身上的力量实在强悍的奇怪,别说是梅客与兰客了,就算是后面闻训赶来的八影以及其他的三贤客联手都不是云璠的对手!
十三人被云璠打成重伤,被云璠带来的人给关押在了四个不同的地方。而风火麒麟兽则是一个照面便被云璠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雷电锁链给锁住了。
这雷电锁链实在强悍,连云珏这个八阶灵力师拿它都没有办法。
云璠一把抓住了云珏,到也不是直接废了云珏,而是一天天的慢慢折磨云珏,准备把云珏活生生的折磨而死。
当然,云璠的目的还是风火麒麟兽。在操控风火麒麟兽的人还没有来之前,云珏还不能死。
一旦云珏死了,这风火麒麟兽也就没有用了。
听完这些,墨扶现在感觉有些心有余悸。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若是再晚回来几天,怕是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不过……细细回味之前龙族跟人鱼族的事情,墨扶感觉有一些突兀。
龙族跟人鱼族对上,似乎并不是突然发生的一样,而像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要面对的幕后黑手就真的太可怕了。
能把计划精确算计到她接下来要走的每一步,这种敌人实在是太会算计了。
只是,这个幕后黑手究竟是怎么算到她要走的每一步?
难不成?自打云御渊的死,也是他们计划好的?
墨扶突然就此打住了这个想法,她觉得这个事情最好还是晚上跟云御渊仔细推敲一般。
原本银伏在一旁仔细听着,乍一听他们说起雷电锁链,不由得竖起来耳朵插了句嘴道:
“我方才去解除那雷电锁链的同时,感觉这气息很熟悉。”
熟悉?银伏一句话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嗯对。”银伏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这雷电锁链大概是始神马车上的绳索所化。”
咳……
墨扶很快明白过来,敢情是原先套马的绳索。再看银伏一脸尴尬的神情,墨扶又想起来一件事:
“银闪伏龙原先是给始神拉马车的。”
换而言之这雷电锁链是套银闪伏龙的东西。
难怪银伏说这件事情的表情有几分古怪。
倒是一旁的小豆丁毫不给面子的笑喷了。
“哈哈哈哈……”
紧接着,直接银伏脸色一黑,扯了小豆丁的衣领子就把人拖出去打架了。
墨扶:……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云御渊顺势把人往自己肩膀上靠,继续道:
“还有什么事情吗?”
五贤客收到云御渊身后云珏的眼神,很有眼色的低头道:
“再没有别的事情了。”
“嗯。”
见云御渊牵了人离开,云珏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转头对五贤客道:
“接下来皇宫里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是!”
云璠虽然血洗了皇城,但是杀掉的人都是云珏或者云御渊的人,所以说纵然皇城里头乱糟糟的,但是一切的生活都是井然有序的。
只是这云珏一苏醒,立刻展现出他血腥的另一面,将云璠换上来的人纷纷就地格杀!
包括跟着云璠助纣为虐的也杀了不少。
前朝后宫都被血洗了一遍,顺便一提的则是,云璠也是个好色之人,除了四大家族送进来的人,其他的后妃因为受不了被云璠折辱的事实,纷纷上吊自戕了。
对于这些后妃,云珏大笔一挥,将她们死后的哀荣办的极其风光。
等处理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初冬,当然这是后话。
眼下,墨扶跟云御渊回了阔别已久的摄政王府。
率先迎出来的则是杨伯。
杨伯看样子老了很多,在看见两人相携而来的那一刻不禁老泪纵横:“好,好,好。”
杨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待到两人走近了这才率领摄政王府一干忠仆下跪:
“奴才(奴婢)恭迎摄政王、摄政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
墨扶赶忙上前一步扶起杨伯道:“杨伯于阿渊来说是亲人一般的人,即是亲人,便是长辈,哪里能让您跪着。”
杨伯搭了墨扶的手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朝后头吩咐道:
“还不赶紧的去把王爷王妃喜欢吃的菜端出来,一个个的跟木头似的杵做什么?”
后头的人得了令,纷纷往厨房的方向跑去。
云御渊上前一步与墨扶一左一右扶了杨伯进院子,身后跟着端了菜鱼贯而入的仆从。
“今天算是喜事,今儿你们也好好的去吃一顿,想吃什么让厨房采买!”
墨扶扬声朝外面吩咐道,外头齐刷刷的响起来一片:“王妃千岁”的声音。
云御渊笑着看了墨扶一眼,墨扶同样也笑着看着男人。
见小两口情深意切的对视,杨伯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若是先摄政王跟先摄政王妃知道,不晓得该有多高兴。”
“是啊。”墨扶握住男人的一只大手:“改天我想见见父王母后。”
“谢谢他们留下了这么好的你给我。”
“我亦是,谢谢他们能让我遇见这么好的你。”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散席后,两人携手慢悠悠的从正厅一路走回清梧院。
今夜月色独好,虽然已是深秋,这摄政王府却不见半点萧瑟,反倒是多了几分宁静。
尤其是清梧院,院子里的梧桐叶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地,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破裂声。
“为夫以前喜欢听梧桐叶的声音,因为那样就感觉自己并不是很孤单。”云御渊牵了墨扶的手,突然开口解释道。
是啊,梧桐叶千千万万,聚在一起便不显得孤单,反倒是添了几分热闹。
墨扶突然停下来,就站在这被月光照耀的梧桐叶上,踮起脚,抬头,吻了上来。
她说,阿渊,往后的日子里你不止有梧桐叶,还有我。
好久,两人才松开彼此。
墨扶的脸此时飞上两抹红霞,更添一分颜色。男人的目光落在那上面,多了几分幽深。
这是晚风乍起,云御渊快步抱了人往院子里走去。
清梧院内,依旧是走时的摆设。看得出来除了那满院的梧桐叶没有清扫外,其他的地方倒是日日有人打扫。
梳妆台上,墨扶临走时放下的一支挽发用的发簪,依旧在原处,上面倒是一丝灰尘都不曾留下。
可见这打扫院子的人是多么的细心了。
两人沐浴完,双双躺在床上。可墨扶心里头有事,愣是睡不着。
只是看着云御渊,一时之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怎么?有心事?”云御渊抱了人在怀里,伸出一只手抚平怀里人儿蹙起来的的眉头。
墨扶闷闷的开口:“我想起来这些事情,总觉得心口堵得慌。”
“感觉像是被人一步一步暗中操控似的。”
“你也感觉到了?”男人不答反问,看样子是察觉到了几分。
墨扶有些愕然的从男人怀里抬起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其实也只是猜测。”云御渊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很静,“龙族与人鱼族的事情实在发生的太过巧合,尤其是人鱼族中毒一事,表面上看起来是要挑拨人鱼族与龙族的关系好让他们打起来,可是实际上怕是为了拖延我们回来的时间。”
“那幕后黑手怕是想引得为夫去出手救那些人鱼,可是一旦为夫出手救人,势必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要知道,当时中毒的人鱼族士兵有三四万之数。”
这么多的人鱼族士兵,若是出手治疗下来,所耗时间不少不说,这灵力的损耗就算是有白暮在旁协助,怕也是一时半会跟不上来。
“只是那幕后黑手没有想过亚蒂斯居然会无动于衷,迫不得已让人引诱了亚蒂斯唯一的女儿去召唤人鱼族神殿里供奉的神兽蒙斯尼。”
“这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爱女如命的亚蒂斯不得不厚脸皮前来求救,只是那幕后黑手依旧漏了一点,极品复容丹的炼制的确是要不少时间,只是他没有想过为夫会有成品的极品复容丹而已。”
云御渊说完,墨扶惊觉一身冷汗:“如果真的被他算计成功了,一旦风火麒麟兽被他们所控制,我们回了七域,怕是自投罗网。”
“然而就算不是自投罗网,也势必有一场苦战。”
“而且龙族那边的太古魔龙力量被放出来事情与魔族脱不了干系,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既然魔族能放出太古魔龙的力量,为何不收为己用,反倒是给了龙后与龙言?”
“那是因为太古魔龙里面有龙族的血脉,想要继承太古魔龙力量者,非龙族血脉,轻则经脉全断,重则爆体而亡。”
原来如此,墨扶算是想通了这一点。
当墨扶想起来人鱼族那些被控制的人鱼时,墨扶觉得,她或许应该去一趟人鱼族看看什么情况?
如果说魔族的爪牙已经深入到人鱼族与龙族这两大种族,就算是云御渊有盟约怕也是不靠谱。
所以,她得尽快安排再回去一趟。
云御渊见他怀里的小姑娘有些走神,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睡吧,别想那么多。”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时候把你娶进门,明天为夫就入宫跟云珏商议婚礼的事情。”
“呵呵,摄政王府的婚礼,怎么可以敷衍了事。”
“我的阿扶,一定要得到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说完,云御渊轻轻落下一吻在墨扶的发顶上:“睡吧,我的傻姑娘。”
墨扶把头往男人怀里靠了靠,闭了眼:“嗯,你也是,傻夫君。”
两人相拥而眠,可这一夜,七域城内的大多世家,几乎一夜无眠。
尤其是王家。
最近王家出了两件怪事,一是他们的家主最近变得越发喜怒无常,神秘兮兮的。二是王家隔一段时间就会死一名侍女或者是失踪一名侍女,搞得王家上下人心惶惶。
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家主,已经完全被魔族将领的灵魂所掌控了。
魔族吞噬侍女的魂体,是为了壮大自己的魂力,好早一步吞掉王猛原来的灵魂。
果然,他做到了。
只是这吸食灵魂的事情还是不曾惊动他人,只是他瞒得过世人却瞒不过掌控灵魂的精灵一族。
精灵族发现这部分灵魂神秘失踪,立刻上报给了精灵女王。
拉娜得知,即刻排了灵莎造访七域。
七域摄政王府。
云御渊一大早就上朝去了,只留墨扶一个人睡到日上三竿。
睡醒了自然有月影带了一干侍婢上前服侍,墨扶眼尖,见得后头几个新来的面孔正好奇的东张西望,不由得问了一句:
“后头那几个都是杨伯新挑的人?”
月影给墨扶插了一支长长的金制累丝镶嵌红宝石的凤首流苏发簪,闻言一边给墨扶理顺流苏,一边答话:
“回王妃的话,正是如此。网”
“只因为当初云璠意图攻陷摄政王府,虽然最后被杨伯拦下,但是王府里因此没了一批侍女,故而重新采买过来的。”
“原来如此。”墨扶昨天回来的时候还感觉奇怪来着,这七域城内连皇宫都被云璠掌控,为何唯独这摄政王府安然无恙,不见的被战火洗礼过。
直到月影给自己梳好头,看着镜子里满头珠翠的自己,墨扶只觉得头重的紧。
“能不能拆了啊?”
月影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王妃,今日王爷上朝去了,您可不要以为就没有您的事情了。”
“各家命妇在今早就巴巴儿的送了一堆请帖前来,您就算今日不去,自然会有人前来求见。”
墨扶:有事找她家男人啊,为什么要找她?
觉得她一个摄政王妃年纪轻没见识好糊弄?
郁闷至极的墨扶吃完一顿早膳,抱了小白牵了白暮在院子里头消食遛弯。
抬头看了一眼天气,深秋的阳光不骄不躁,果然是个适合拜访的好日子。
“再这样下去我都抱不动你了。”墨扶掂了掂小白的重量,故意抱怨道。
后者摇了摇小尾巴,趴在她怀里故作委屈。
人家吃的才不多~
心情大好的捏捏怀里的小耳朵,白暮端了一盘子零嘴咯吱咯吱吃的正香,看得小白口水直流。
墨扶好笑的把小白放下来,后者一落地,立刻撒开丫子朝白暮扑去。
正吃着零食的白暮正纳闷怎么停下来不走了,等他停下脚步转头一看,一只雪白的东西就扑了过来。
“噗通”一声,两只滚在一起,又开始打打闹闹的。
期间还夹杂着白暮的怒吼:“小白我的零食——”
墨扶见状忍了笑意,头也不回道:“去小厨房重新端来,别忘了加上两盏羊奶,记得要温热的,不然吃了会闹肚子。”
“是,王妃。”得到墨扶的吩咐,立刻有两名侍女朝厨房的方向小跑而去。
月影示意人搬了藤椅前来,上面铺了一层柔软的羊毛,墨扶坐在上面便不觉得冷了。
原本该是惬意的一上午,却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来通报的是一名年纪较轻的管家,只见他一脸慌慌张张道:
“王妃,眼下各府夫人要求见您,还把杨伯气晕了。”
嗯?
墨扶闻言脸色一变,瞬间拉下来一张脸,一面快步走去,一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管家跟上来道:“不知道那些夫人哪里听出来消息,说、说……”
“说什么?”墨扶头上的步摇晃的厉害,身后跟着八影以及一大群人。
那管家吞了吞口水:“说、说皇上要让位给摄政王。”
墨扶猛的停下来脚步,猛的一回头盯着那管家:“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本王妃不知道?”
那管家被墨扶盯得双腿发软,这、这事情他一个小小的管家怎么可能知道?
见那管家不说话,墨扶继续快步走去王府门口:“那各府夫人前来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正常的事情自然不会把杨伯气晕,可是眼下杨伯都被气晕了过去,可见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回、回王妃的话,是、是来逼王爷纳妾的。”
墨扶停下了脚步。
远远的看着被王府守卫拦下的乌泱泱的一群人,冷笑:
“是觉得阿渊太久没有回来,忘了他的脾气不成?”
要知道昨天城门口被杀的一群人可是因为喊了一句“滚”才引来杀身之祸的。如今,这各府夫人敢上前来逼迫云御渊,是没脑子还是另有所谋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墨扶可不管这些,右手掌心摊开,一把灵力凝结的长剑出现在手中。
火红的剑身里仿佛流淌着火焰,墨扶手握长剑,只带了八影一步一步的往王府门口走去。
眼看那王府守卫拦不住了,墨扶的身影翩然而至。
正在摄政王府门口闹事的各府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得一身穿白底红纹衣裳的女子自王府内飞了出来。
那女子刚刚一落地,手中那带着仿佛火焰的长剑就抹了前头闹事最凶的几个人。
人头一落地,附近看热闹的百姓顿时作鸟兽散。
正在闹事的各府夫人都停下来手。
甚至还有无知者上前质问:“放肆!你居然敢格杀朝廷命妇!”
“放肆?”随着墨扶清冷的声音响起,身后响起来一片“王妃千岁”的声音。
墨扶说了句免,让守卫起来。而跟过来的八影之中,月影守卫在墨扶身前,厉声呵斥:
“放肆!看见摄政王妃,尔等为何不跪!”
只见各府夫人互相推搡了一下,不晓得是谁先跪下,随后便齐刷刷的跪倒一大片的人。
“参见摄政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墨扶也不说起,只将手中血迹还未干的长剑指向了方才质问她的夫人:“现在,本王妃还放肆吗?”
那夫人身子抖如筛糠,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敢抬头,就怕墨扶一个不高兴抹了她的脖子。
“说!”墨扶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手中灼热的长剑更近了一步。
灼痛的感觉自头皮上传来,那夫人吓得连连叩头:“民妇知罪!民妇知罪!”
知罪?墨扶笑着哼了一声:“诸位夫人好闲情,一大清早的就来造访我摄政王府。”
墨扶说话的时候再无人敢出声,前来闹事的各府夫人全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更有甚者,背后的冷汗已经打湿了里衣。
“行,你们都不说,本王妃来说。”
墨扶收掉手中的长剑,一摆袖子:“以为王爷会登基所以要迫不及待的塞人进我摄政王府,要不是本王妃上了玉碟,你们怕是更想要摄政王妃这个位置吧?”
说到这里,墨扶轻笑一声:“不对,该是本王妃说错了。”
“不管本王妃有没有上了玉碟,这摄政王妃的位置谁都想要。”
说到最后,墨扶的语气染了几分肃杀:“可是,不管你们今日安的什么心,想完好无损的出了我摄政王府——”
“做梦。”
说完,墨扶转身上了王府的台阶,吩咐除了月影之外的七影道:
“让她们在这摄政王府跪上几个时辰,醒醒脑子。”
“顺便在查查,哪个胆大包天的灌了这等子迷魂汤给她们!”
“是!王妃!”
七影得令,也不设下结界,只看着这群前来闹事的各家夫人。
这些夫人素来都是有头有脸面的人,哪里遭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就在墨扶转身离开的时候,其中一名夫人暴起,手中打出来一道灵力凝结成箭矢,就要朝墨扶的后背袭去。
可是就算墨扶不动,那七影也不是吃素的。
只见日影的打散了那道冰蓝色的箭矢,同时当场废了那名夫人的全身灵力!
日影的狠辣顿时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再没有人敢起那等子心思闹事。
而墨扶呢,连头都没有回过。
等墨扶进了王府大门,身后的守卫正要关上府门时,墨扶抬手道:“慢。”
闻言那些守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请王妃吩咐。”
“就这样开着,让王府的人都看看,得罪摄政王府是什么下场。”
“一会子若是王爷还没有下朝回来,本王妃要去皇城一趟。”
“劳你们去把那些人的信物收下来交给月影带走。”
那守卫闻言,连声说了句是。就在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见墨扶道:
“对了,你们若是有人受了伤,去找府医,帐记公中。”
说完,墨扶就走远了。
只留下一群守卫感激的跪地谢恩:
“谢王妃恩典!”
月影跟在墨扶身后,见墨扶回去的地方不是清梧院,不由得好奇的问了一句:“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说杨伯被气晕了吗?我不能不去看看。”墨扶一面说着,一面把白暮召唤过来。
杨伯的院子不算大,但胜在清雅。这院落中的假山盆景错落有致,里面的一草一木据说都是杨伯亲自打理的,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
顺着鹅卵石铺陈的小路走了进去,门口的下人一看见墨扶就要通传,被后者拦下。
“我来看看杨伯。”
前头的动静早就惊醒了杨伯,后者挣扎着就要下床请安,被墨扶亲自扶回了床上。
“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杨伯有些激动的拦下墨扶接下来的动作,一面朝门口喊人:
“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王妃沏茶!”
墨扶只是笑笑,将白暮推了过来:“白暮,去看看。”
“是的,娘亲。”
白暮朝杨伯甜甜一笑,随后闭了双眼,引导凤凰草灵的修复之力进入杨伯体内。
一盏茶的功夫后,白暮这才收回自身的灵力,对墨扶道:
“好了,娘亲。”
“辛苦了。”墨扶顺手端了一盘子糕点,白暮高兴的接过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见杨伯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很多,墨扶这才开始切入正题:
“我方才只顾着训斥各家夫人,一时间忘了问究竟是什么事能把您气晕。”
若是说因为纳妾的事情被气晕,以杨伯的个性来说那压根不可能,所以墨扶这才有次一问。
闻言,杨伯一脸愤怒:“那群没教养的人,带来的都是些妖艳货色!这哪里是纳妾,分明就是误人子弟!”
“先不说王爷那性子一看就不是个会纳妾的,那些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只有那些好色无能之徒才会喜欢!”
“一上来就说要王爷纳妾,说不同意的话就说王爷惧内,坏王妃的名声!”
“而且那些人,一看就是烟花之地出来的!”
“拿这一群烟花之地的人来羞辱摄政王府,我这才……”
墨扶见杨伯有些气喘不匀,忙安慰道:
“杨伯不必跟他们置气,方才我已经杀鸡儆猴了。”
“眼下那一群糊涂人正跪在王府门口。”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起来!”
墨扶说到这里,正好月影提了一包东西上来:“回王妃,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好。”墨扶看也不看的让月影收下,倒是一旁的杨伯好奇了:“敢问王妃,那里面是?”
“各府夫人的信物。”墨扶低头转了转手上的一只羊脂白玉镯子:“我想着王爷还没有下朝,眼下去哭诉哭诉也是正好的。”
这一句略带俏皮的话惹得杨伯不禁笑了起来:好个鬼精的丫头。
这各府夫人既然来摄政王府闹事,她就敢闹到金銮殿上去,丢了那满朝文武的面子。
墨扶也不迟疑,嘱咐一群人好好照顾杨伯,转声就命人备轿去皇城。
墨扶这次出行,可谓是用尽了摄政王妃的派头:不仅是换了正妆服饰,更是连王府里的亲卫带了一堆,浩浩荡荡的簇拥着出了门。
月影随侍在马车外头。
马车浩浩荡荡的去了皇城,禁卫军远远的看见摄政王府的标识,二话不说就开了城门,迎墨扶进去。
当墨扶来到殿外的时候,早有内侍飞奔着通报进去了。
按照七域惯例,摄政王妃确实是可以上朝参与政事的。
正坐在云珏下首的云御渊闻言睁开了慵懒的凤眸,往殿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他的小姑娘一身金线绣成的摄政王妃礼服,头戴金制六尾凤钗,那凤嘴与凤眼上都镶嵌了枚殷红如血的宝石,额间的凤凰徽记艳红似血,更衬得她肌肤肤白胜雪。行走的时候身后的礼服蜿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像是蜿蜒进了他的心里。
“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在上首的云珏难得见他的皇嫂这么一本正经的,一时间又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按捺下心里的好奇:
“免,摄政王妃请起。”
一面又命内侍端了椅子前来。
云珏也是机灵鬼,特意把椅子放在云御渊身旁。
云御渊表示很满意。
“臣妾今日前来,正好满朝文武都在。”墨扶一面说着,伸出一只手,一道金光闪过,一个包裹出现在墨扶的手心。
见满朝文武都在交头接耳,墨扶将那包裹升到半空之中,一点一点的打开:
“各位大人是不是好奇本王妃带这么个包裹前来是为什么?那么现在就请各位大人好好的看看,这包裹里的东西是否眼熟。”
墨扶这么一说,满朝文武在看向那包裹里面的东西时,眼神一瞬间就变了。
“这是……这是……”
这些个大臣哪里不知道这包裹里面的东西是他们夫人的信物,一时间都慌了。
墨扶见这些大臣都慌了,不由得冷笑连连:“各位大人应该很清楚自己夫人做的那些事情咯?”
那些大臣哪里敢否认,纷纷跪地:“求王妃饶过内子!”
“饶过?各位大人都敢打主意打到我摄政王府的头上来了,怎么,还想本王妃轻轻放过不成?”
“哦对了,本王妃要是不轻轻放过,相必各位大人应该又要觉得本王妃不堪贤德不堪这王妃之位了。”
坐在位置上的男人闻言,眸子危险的盯着那些跪地不起的大臣。
但凡是被云御渊盯着的大臣,都感觉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
见那些大臣不说话,墨扶收了那些包裹,慢慢等等走到云御渊身边,坐下。
“皇上,臣妾不知道那些夫人为何会胡乱猜测,言皇上您要让位给我家王爷。”
墨扶这一句话说完,上首的云珏哪里不明白这殿内有人暗通了消息!
“简直胆大包天!”云珏怒极,顺手抄起御案上的一方青龙白玉镇纸就砸了下去!力气之大直接就把那方镇纸给砸碎了!可见龙颜震怒的程度。
这沉闷的一声敲得满朝文武脑子里嗡嗡作响,两股战战。一个个惶恐不安的低着头,都快把脸贴地上了。
“朕,在这大殿内说的话,居然外界都知道了。你们,你们真的是,真的是——”
“很好,很好。”
“来人!”因为麒麟卫被云珏派去落雁城还未回来的缘故,故而出现在大殿内的是五贤客之中的寿客与竹客:
“属下在!”
“立刻去调查,朕要知道谁传的消息!”
“是!”
两人的身影刷的一下就消失在大殿内,殿内又恢复了一派死寂。
云御渊握了墨扶的手,低声道:“有人给你气受了。”
墨扶哼哼一声:“是啊,有人说你要当皇帝,迫不及待的给你送美人来了。”
“怎么,摄政王这是怜香惜玉了?”
云御渊哪里不知道墨扶这是吃醋了,不由得失笑道:
“本王的香和玉就在眼前,何必再寻他人?”
“何况,前有阿扶珠玉在前,其他女子于我不过过眼云烟。”
这还差不多。
墨扶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一只手放在男人手心里,一面把头歪靠在男人肩膀上,嘴里小声嘟囔:
“这头饰压的我脖子酸,这衣服也很厚实,穿起来很繁琐。”
云御渊好笑的给她揉揉脖子:“就算不穿,你要给他们下马威也够了,何苦呢?”
她才不会说她只想穿出来显摆显摆呢。
哼,他们不是盯着摄政王妃那个位置吗?她就穿了这一身王妃正装出来,显摆一圈,不晓得那群人会不会气死。
越是得不到的,就会越想要。
两人压根不顾眼下的情况耳鬓厮磨,上头的云珏最终是看不过去了,故意咳嗽几声:
“退朝。”
“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夫妻两个走在最后,刚刚出了大殿不久就有一名小内侍急匆匆的跑来,朝两人行了一礼:
“参见摄政王,摄政王妃。”
“两位,皇上有请。”
得到消息的两人就跟了过去,一路走到正霖宫。
经过内侍通传,两人进殿正要请安,云珏连连摆手:
“得了得了,一家人,不要那么见外。”
说着,云珏命内侍上了茶点,又招呼两人坐下。
墨扶喝了口茶,又吃了块点心,见云珏还是没有说话,不由得有些纳闷:
云珏这小子总不会没事把他俩喊过来就专门喝茶吃点心的吧?
就在这大殿气氛有些沉闷时,一太医求见。
云珏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不咸不淡的命人进来。
那太医跪在地上,一脸喜色:“恭喜皇上!王昭仪有喜了!”
云珏脸上笑了,不过只有墨扶跟云御渊知道,那是勉强的笑。
“赏!”
“谢皇上!”
等那太医退下,墨扶见云珏一脸的不高兴,以为他不喜欢有王家血脉的孩子。
因为这件事确实很为难,一方面云珏登基好几年才得来一个孩子,另一方面则是这个孩子是王家的。
虽然说王筱筱与王家算是决裂了,可是一旦涉及到利益方面的事情,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历史上外戚干政的事情不少,七域也不例外。
故而墨扶以为云珏愁的是这个事情。
见云珏坐在位置上不说话,墨扶不由得握住了云御渊的手:“阿渊,你看这……”
“估计一时半会觉得这件事情很为难吧。”
云御渊安抚的拍了拍墨扶的手背,示意她安静下来,不要过于担心。
好在云珏没有消沉多久,他突然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盯着云御渊:
“皇兄,这个皇位,我不想要了。”
不等云御渊开口,他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所有人都觉得当皇帝挺好,一人独大,说一不二。可是只有我知道这一路走过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各方的利益交织在一起就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你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这考虑那。”
“其实皇兄,我很羡慕你的。”
“你可以说一不二无惧他人评价,可我不行,我若是跟你这样,估计会被史官记载成一名暴君的吧。”
“而且——”云珏突然红了眼眶:“就像是现在这样,我明明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自己的,我还要笑着接纳。”
墨扶闻言差点连下巴都惊掉了,然而更让她吃惊的在后面。
云珏擦了擦眼睛,从位置上走下来,道:
“其实你不是我表哥,你其实真的是我皇兄。”
“而我——”
云珏苦笑一下,抬手设下一道防止窥探的结界,同时身上紫光大作:
“也不是真正的皇帝——”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