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苏棠静静地看着窗外。
咖啡店的事让她心情低落，冲动之下就直接向宋清辞坦白了。
她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不像是表白，更像是逼问一样。
但她需要一个答案。
拖泥带水不是她的风格，如果宋清辞也喜欢她，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也没有必要继续耗着了。
他似乎也不讨厌自己，偶尔也会给她一些希望，可她不敢确定，毕竟，一直都是自己主动，宋清辞只是不拒绝而已。
今天的事情算是一个引子，也好，早点坦白，也早点知道答案。
到家的时候，苏父苏母都很惊讶，“你今天怎么回来啦？”
苏棠不想让他们担心，就没有提咖啡店的事，“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啦？”
“行，你怎么提前说一声，吃饭了吗？我让李婶给你做。”
“我吃过了，有点累，爸妈我先上楼去了。”
“行。”
沙发上，苏母看了眼苏父，“你闺女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奇奇怪怪的。”
苏父：“那也是你闺女。”
卧室里，苏棠倒在床上，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她经营了这么久的咖啡店被砸了，她心痛得要命。或许找她哥或者他爸能早点解决那些小混混，可他们肯定会担心，还是等等看警察局那边怎么说吧。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棠心里一激灵，难道是宋清辞的吗？
拿过一看，她的心又跌到了谷底，蔫了吧唧地接起电话，“喂，阿意……你到家了吗？”
苏棠把晚上和宋清辞坦白的事情告诉了景意，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现在她后悔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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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宋清辞也回了宋家老宅，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晚上苏棠的话。
宋老爷子吃过晚饭后在院子里遛弯儿，看见宋清辞回来了，背着手，眼睛微眯，“回来啦，吃饭了吗？”
“吃过了爷爷。”宋清辞浅笑着应道。
宋清辞陪着宋老爷子说了会儿话，宋老爷子突然提出要和他手谈一局，他自然没法拒绝。
最后一子落下，宋老爷子笑了起来，“你输了。”
宋清辞：“还是爷爷棋艺更好。”
“你心不在焉的，当然会输了。”宋老爷子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说说吧，怎么了？”
宋清辞抿唇，眉间有些苦恼。
宋老爷子见状，也不催他，慢慢地品茶。
“爷爷，如果一件事的发展超过了你的预期，那该怎么办？”
宋老爷子把茶杯放下，“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完美地按照你预定的轨道进行，总会有偏差，你觉得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还是坏的方面发展？”
宋清辞顿了顿，“我说不上来。”
这件事没有办法用好坏来形容，只是，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了。
宋老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宋清辞纠结的模样，他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太完美了，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感觉缺了点儿人气。
如今，竟然也会为一件事苦恼纠结了。
这是好事。
“清辞，人生没有既定的轨道，如果一件事超出了你的掌控，不要管其他，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跟着心的方向，不用管对错。”
宋清辞陷入了沉思，他的心吗？
……
第二天早上，他刚到医馆，小助理就献宝似的凑了过来，“宋医生，苏小姐的药我已经抓好让那边熬制了，下午就能做好。”
小助理：老板快夸我
宋清辞：“嗯，辛苦了。”
小助理：“……这次的也不算苦。”
宋清辞：“嗯。”
小助理：宋医生今天咋回事？
宋清辞简单整理了一下桌面就准备开始看诊，他看着桌面上那盆小绿植，愣了愣神，那是苏棠送的。
盆子是浅色的，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可爱的笑脸。
她说，桌面上摆些小玩意，看着心情也会好。
中午的时候，宋清辞吃的是医馆里阿姨做的饭，他下意识地打了那道水煮牛肉，上次苏棠来找找他的时候吃过一次，说味道不错。
下班的时候，宋清辞看了眼手机，上面一个消息也没有。
以前的时候，苏棠会主动和她发消息，要么抱怨今天的药太难喝了，要么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下班后，他突然不知道去哪儿了。
宋清辞开车去了那家苏棠经常带他去吃的餐馆，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今天一个人来的呀，你女朋友呢？”
宋清辞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点了一模一样的菜，却有些食不知味。好像没有苏棠和他一起吃饭时的味道好。
苏棠总能发现这样那样的美食，宋清辞跟着她吃了好多以前不会尝试的东西，去了好多店。
她吃饭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吃得很香，但却不会粗鲁，让人胃口也不自觉地好了起来。
吃了饭后，宋清辞付了账，起身出去，站在店门口，却不知道该去哪儿。
以前，他下班之后就回家，自己简单煮个晚餐或者在外面吃个饭，然后看会儿文献和资料，然后睡觉。
他不觉得这样的生活会枯燥。
和苏棠一起的这段时间，他的业余时间都丰富了起来，全都被她占满了。不知不觉，苏棠已经侵入了他生活的每个角落。
现在，让他再这样回家，突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宋清辞开车去了苏棠的咖啡店外面，把车停在斜对面。
苏棠在店里了，店里被砸坏的东西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收拾。
她站在台前，对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披肩的长卷发随意的扎了起来，看起来慵懒又随性。
宋清辞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苏棠，看着店里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她应了声，从前台出来去窗边看了看。
她和店员忙着收拾店里的东西，桌椅坏了不少，此刻店里空荡荡的，只有明亮的灯光站在她身上。
看着苏棠忙碌的身影，宋清辞那颗空落落的心终于踏实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等到她们都忙完了，准备关门了 ，他看着苏棠上了她之前那辆车，然后回家。
宋清辞没有跟着她。
他看了眼那间被砸烂的咖啡店，想起景意说的话，这家店是苏棠的心血，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亲手置办的，她一定很难过。
等抓到那群小混混审一审，再让他们给她道歉赔偿，她应该会好受一点。
他拿出手机，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对，尽快帮我查清楚，多谢。”
第二天，宋清辞下班后依旧开车来了这里，他没有进去，就停在对面，看着苏棠在店里忙碌，已经有工人来重新装修店里的东西了。
受损后的店面有监控和录像，被毁坏的财务也可以记账，装修也需要时间，不能等到一切处理好后再装，耗费太多时间了。
苏棠在和工人确定架子的结构，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她抬眸向外面望去，街道上出了行人和车辆，什么都没有。
她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怕是魔怔了。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宋清辞依旧没有联系自己。
她好像已经知道结果了。
第三天，宋清辞依旧把车停在那个地方。
这几天，他一直在反复确认自己的心意。
他一成不变的生活因为苏棠的出现开始变得有趣，他期待见到她那张明媚带笑的脸，喜欢和她一起出门散步吃饭，看到她活力四射的模样他也会有愉悦的心情。
他不想随意对待这段关系，苏棠也不是能随意对待的人。
他必须要百分百确定自己的心意，才能走向下一步。
他想，他能明确地告诉她答案了。
刚要开门下车，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警察局那边打来的，挂了电话，宋清辞顿了顿，还是决定叫上她一起。
那是她的店，她才十最有决定权和知情权的人。
宋清辞出现在咖啡店门口的时候，苏棠愣了愣。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宋清辞走上前，温声道，“警察局那边打电话来了，那些小混混已经抓到了，跟我一起去看看？”
苏棠这几天心情起伏不定，也没休息好，但是气势不能输，她昂起头，“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的？”
宋清辞笑了笑，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是，我是来告诉你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