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林秀打电话来说晚上要回老宅一趟,景意就和苏棠吃了晚饭才回去的。
回到家,刚进门走到玄关处,景意就看到了裴聿的鞋,他回来了?
厨房里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景意走上前,就和端着粥出来的裴聿碰个正着。
他的衬衣袖口随意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瓷碗,站在暖色的灯光下,让景意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你在做饭?”景意有些惊讶。
“恩,”裴聿走到餐桌前坐下,随口说道,“秀姨不在。”
他本来下班后准备回家吃饭,没想到回来后秀姨不在,别墅里也没人。
“锅里还有粥。”裴聿舀了一勺粥送到嘴边,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句。
景意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裴聿是什么意思,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
景意也盛了一碗粥坐到了裴聿对面。
她虽然不饿,但也不是次次都有机会喝到裴聿煮的粥,所以压根没提她吃过饭的事。
裴聿煮的是小米粥,口感绵密浓郁,有一股清香,因为加了糖,还带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景意低头喝粥,余光不经意地看向裴聿,他左手端着碗,修长的手指在瓷白的碗壁上显得更加好看,右手握着勺,动作优雅,赏心悦目,吞咽的时候能看到喉结微微滚动。
景意抿了抿唇,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试图找些话题,“我今天找朋友去了,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苏棠。”
“恩。”裴聿淡淡应了声。
又是沉默。
景意没再说话,她嘴太笨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裴聿吃完后率先下了桌,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
景意随后也喝掉了碗里的粥,她盛的本来就不多,吃得慢不过是想和裴聿多相处一些时间。
裴聿去了书房,景意洗漱后也拿出了自己的电脑,在卧室的桌子上整理文献和数据,唐老师和林师兄谈的项目快敲定了,过段时间得一起见对方的负责人,她得提前把ppt做好。
裴聿进房间的时候,景意开着笔记本在打字,他看了眼就径直拿了睡衣去了浴室。
出来时,景意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刚刚你的电话响了。”在裴聿经过她面前的时候,景意说道。
她刚刚在弄东西,又是裴聿的手机,她也没看是谁打来的,就等到对方挂掉。
裴聿点点头,抬脚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是奶奶打来的。
他回了过去。
“奶奶……”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裴聿顿了顿,神色莫名,才接着说道,“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裴聿转头朝着景意说道,“过来,我帮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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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里,裴老夫人挂了电话,脸上堆起笑纹,“我就知道能行。”
林秀站在一旁,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小少爷真的会帮少夫人抹药吗?”
顾老夫人点点头,“肯定会。阿聿性子冷淡,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他爱憎分明,帮过他的人他不会亏待,小意说起来也是因为他受的伤,他不会不管她。”
“况且他要是真的冷漠无情,又怎么会因为我这把老骨头而领证结婚呢?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念着当初我把他领回老宅教养的恩情。唉,阿聿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总是苦的……”
见裴老夫人又叹气,林秀连忙安慰道,“您也别担心了,现在有少夫人陪着,会好起来的。”
“希望吧。”
“对了,你明天回去看看,我还是不放心。”
林秀应下。
她今天本来没打算回老宅的,上午的时候老夫人打电话问情况,她就简单说了几句。早上是她给景意后背上的药,那伤她看着都疼,就和老夫人提了一嘴。
没想到老夫人立马就想到一个主意,让她回老宅,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景意受了伤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需要人帮忙,如果林秀不在,那照顾她的就只能是裴聿。小夫妻俩只有多接触,才能慢慢培养出感情。
老夫人的计划确实奏效了。
御墅,卧室内。
景意趴在床上,肩上的睡衣带子褪到了腰处。
裴聿坐在床边,按着说明书的用法给她抹药。
微凉的指腹碰到皮肤,景意忍不住一颤。
“疼?”裴聿动作一顿。
景意摇了摇头,反应过来后又重新回答:“不疼。”
疼是疼的,但是她能忍住,主要是紧张。
此情此景,她没有办法不紧张。全身都紧绷着,手指死死地捏着被角。
人在紧张的时候对一切触感都很敏感,裴聿指腹轻轻地划过她的后背,伤处隐隐作痛,但更多的是紧张,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裴聿的动作很轻,可还是让她不禁颤栗,脸埋在枕头里,滚烫滚荡的。
裴聿也是第一次和女生这样亲密接触,景意骨架均匀,肌肤如雪,轻薄的衣物下是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只是背上的红肿和青紫,太过骇人。
他把烫伤药抹完后,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盖上盖子,又拿出了另一盒治淤伤的药。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明显,景意以为已经好了,刚伸手抓过被子想要盖上去,裴聿按住了她的手腕。
“还有一盒药。”
景意的动作一僵,更多的注意力却是在自己手腕处。裴聿的手指微凉,可她却感觉被他握住的地方皮肤滚烫,像是要烫到心里。
“淤青的地方需要抹开,不然散不了,可能会有点疼。”
景意埋着头,莫名的在裴聿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温柔,她想,大概是她的错觉。
被磕青的地方得用力的揉开,景意咬着下唇,尽量的不去想背上的疼痛。她感受着裴聿的手掌,他的气息,好像这样就一点都不会疼了。
裴聿感受到了景意因为疼痛而绷直的身体,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一声不吭,没喊过一句疼。
原来昨天医生说是真的。
她真的很能忍。
看着瘦小娇弱,性子倒是很硬。
“好了。”裴聿很利索地就抹完了药,去浴室洗手去了。
景意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得等药膏干一干才能睡。身上出了一层薄汗,黏黏的,有些不舒服。
她无比庆幸昨天接下了那杯茶水,因为心里的甜盖过了身上的痛。
能得他一丝怜惜,多一分关注,那就意味这,她又走近了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