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甩袖子不干了,铁青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不是飞得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
黄小仙只好撒谎说:“这类事不是天天都可以的。”
“我怎么就不信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非不让我在美人面前露脸吗?”
黄小仙看他是真生气了,只好说:“也许是身体原因。”
李娘娘进来了,说:“皇上,别为这事生气,其实我想少奶奶是不是不喜欢让我知道她会飞的事?如果这样,可别难为了她。”
“这事真是奇了,其实我心里也不相信她会飞,真没听说人还会飞的,但当时她确确实实在我面前飞了,而且不止一次,你说我见眼不为实吗?”皇上的疑惑全部写在脸上。
黄小仙是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但她不能飞是肯定的了。
“皇上,这个世界上除了鸟,人怎么能飞?她要是真的能飞,那她还用在你面前如此吗?别说白家了,就是整个国家她也触手可及,你说她要是把您的玉玺拿过去就跑,有人追得上吗?”
李娘娘的口气完全是开玩笑的样子,但黄小仙听了极不舒服。
皇上特别生气地说:“黄小仙,我觉得对你是不是太宽容了?你在我面前做得好好的,我刚打了赌,你就打我的脸?”
黄小仙比谁都急,但她就是不能飞行了,她又有什么办法?
“皇上,她当时是怎样飞的呢?”李娘娘为自己没有看到黄小仙的飞行而懊恼。
皇上生气了,对黄小仙说:“你自己跟娘娘说。”
黄小仙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把自己飞行的状态描述了一番,没想到,李娘娘竟然有些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呀,我们戏班子也经常演一些鬼魂之类的故事,也必须在舞台上飞行,但这不是个人技能,而是团队的力量,黄小仙,你敢说你是拥有这样的技能吗?如果没有人帮你,你能完成吗?”
“帮她?谁帮她?皇宫里哪有人帮她?”皇上不信了。
“皇上。”李娘娘非常肯定地说:“黄小仙肯定是会某些技能,这类所谓的飞行其实是靠某些东西辅助的。”
“我是亲眼所见,绝对没有人帮她,而且她飞了又不是一次。”
“有什么不信的,我给你演示一下。”李娘娘说完叫进来几个宫女,跟她们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几个宫女就开始忙乎起来。
皇上与黄小仙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一直笑着。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些宫女太监们都停手了,她们刚才一直在屋子里忙乎,黄小仙仔细看她们好像是在系绳子,她们刚停手,李娘娘发出口令说:“开始。”
那几个宫女一闪身都不在房间里,但忽然之间,李娘娘竟然飞了起来,她越飞越高,还在上面翩翩起舞……
黄小仙和皇上都惊呆了。
李娘娘轻松地跳下来说:“这没什么,其实……”她把腰间的一条线拿出来让皇上看说:“其实就是这东西,我让几个宫女在别的房间使劲把这线拉起,我就能在空中飞行了,皇上什么时候想看都行。”
黄小仙大惊失色,那东西有点像电影里的威亚,但她着急地说:“皇上,我当时起飞的时候,有宫女帮我吗?”
皇上想了想说:“真没有。”
李娘娘说:“那也不奇怪,除非她利用了有利的地形,把绳子变成如木偶一样的线,事先……”
“皇上,我事先有动过此类手脚吗?”
还没等皇上说话,李娘娘说:“你就别说那么多可是了,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为什么就不能在皇上面前表演一番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我……”
黄小仙看着李娘娘,什么也不能说,她刚才又偷偷动了两次功,发现一点作用也没有。
她脑子忽然就开了小差,如果自己真的没有此项功能了,那九少爷怎么办?春红怎么办?
“你先去休息吧,什么时候身体恢复过来能飞了,再来见我。”皇上早已是满脸的怒气。
李娘娘则笑吟吟地说:“皇上,不要为这样的事动气,我让你飞行不行?”
皇上来了兴致说:“真的?你能让我也腾云驾雾?”皇上的火气马上消了,他又来了精神。
“当然,特别简单,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她今天说过我才想起来。”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皇上回头看了一眼黄小仙说。
“皇上,我可不可以先回去,等我在白府可以了,立刻就过来。”
“送她出去。”皇上没好气地说。
“别。”李娘娘说:“皇上,让她看看你的飞行再走也不迟,省得她不信,以为我欺负她。”
皇上有些不信,李娘娘把皇上板到自己身边来,把那个如威亚的东西在他身上缠了几下,黄小仙看是特别的简单,如果真的是威亚也不可能如此,但看她是怎么做的吧。
李娘娘左看看右看看,感觉特别安全了,才说:“起。”
黄小仙看不到外间宫女到底是怎么做的,但确实看到了有细细的丝线在屋子里上下翻飞。
李娘娘用手托了一下皇上,皇上顺势就起来了。
皇上很害怕的样子,大喊大叫着,李娘娘可能不想让他太害怕,于是也飞了上去,皇上抱住李娘娘心里就有了底。
李娘娘在他耳边说:“不要害怕皇上,跟着我的节奏走。”
李娘娘张开手臂,在空中翩翩起舞,皇上刚开始还不适应,接下来,李娘娘看似柔弱,但特别有力量,她托着皇上,让他慢慢平静下来,接下来就好看了,皇上与李娘娘像杂技演员一样,在空中飞舞起来,皇上也渐渐兴奋起来,也敢睁开眼睛看屋内了,他兴奋地喊叫着,像个孩子。
他们一起下来了。
李娘娘说:“黄小仙,你是这样的方法吗?”
黄小仙要是说是,那她就是欺君之罪,如果她说不是,那她现在为什么飞不起来了?
她只能什么也不说,默默在站着。
皇上沉寂在刚才飞行的快乐中,看黄小仙不识识务在站在原地,有摆了一下头说:“把她送出去。”
黄小仙心里一喜,想可下解脱了,看样自己并没有获罪。
两个宫女用请的手势把她顺了出去。
黄小仙以为要送自己出去,但领头的宫女说:“请跟我走。”
黄小仙懵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
此时天色以晚,但黄小仙有隐隐的不安,这好像是去……
黄小仙跟着她们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小胡同,接着她们推开了一个门,黄小仙完全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把她扔进了冷宫。
黄小仙从来没进过冷宫,但看模样知道这里一定是了。
黄小仙的心境悲观到了极点,倒不是自己没能脱身,而是自己真的没有了飞行的本领,那么她也就失去了在这个朝代生存的乐趣。
一想到还在后山的九少爷和春红,黄小仙的心情更是冷到冰点,无论在皇宫还是白府,她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黄小仙以前在电影里看过冷宫的模样,但等自己真的进了冷宫,她才发现,这里的恐怖并不是来自外面的冷漠,而是自己内心的崩溃。
先是满目荒凉,野草丛生,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在里面穿行,不时吓得黄小仙花容失色。
夏天的夜很长,现在还不是深夜的时刻,黄小仙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走,前面有好几个破败的小阁楼一样的小房子,如现代的烂尾楼一样,黄小仙不想进去,她内心有一种无法安放的恐惧。
黄小仙犹如惊弓之鸟,她借着月光,慢慢前行……
就在黄小仙走到一颗千年古树旁边的时候,突然从树的背后窜出一个女人,黄小仙吓了一大跳,月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黄小仙吓得花容失色,女人如纸片一般,她看到黄小仙先是嘿嘿地笑着,接着又来到她的身边。
黄小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怜的女人,虽然现在已然是人老珠黄,但细打量之下,她原本也应该是有如花的容颜。
在这个人间地狱里,她的美貌是怎样在日月的打磨中一层层洗涤褪尽,她气色憔悴,两个空洞的大眼睛凝结着一分幽怨。
“你是谁?”她的声音粗哑又无礼。
“你又是谁?”黄小仙问。
“我是皇后娘娘,你赶紧离开,一会儿皇上就要来了,我的皇子也会跟着一起来的。”
黄小仙知道她疯了,据说被扔入冷宫的女人不是死就是疯。
黄小仙害怕地离开了她,可怜的女人忽然跪下,她单薄的身影好像一个纸人,随风就能飘走,黄小仙快步离开,只听那女人声音宏亮地喊道:“皇上万安,臣妾给您请安了,皇儿,快到母亲身边来……”
黄小仙拼命地跑了起来,她不敢回头,很怕她再跟随过来。
慢慢的,黄小仙有点熟悉这里的环境了,她的恐惧有所减弱,她愿意承受生命中带给自己的一切。
她小心翼翼地观看了几个小阁楼,发现他们也许里面都没人住,或者有人住而她现在也发现不了,她上了一个最偏僻的阁楼,希望里面一个人也不存在。
黄小仙住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小阁楼,楼梯已然破败,但黄小仙还是觉得那里面可能更安全。
她借助微弱的月光,慢慢上了楼梯,虽然楼梯吱吱作响,但由于房子已然没了顶,月光可以肆无忌惮照射进来,楼梯上的灰尘说明这里一定没有人。
黄小仙上到楼上,发现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虽然没有人,但有住人的痕迹。还有半根红烛,黄小仙甚至还找到了打火的廉纸。
黄小仙点燃蜡烛,举着它往前走,她看到里面有简单的被褥,虽然灰尘布满了上面,但依稀还能看出是丝绸的材质。
黄小仙缩在地下,抱着自己想着心事。
夜渐渐深了,远处的声音告诉她现在已然是深夜了,黄小仙无法入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没了飞行的本领。
黄小仙知道自己能够飞行是因为有功力在身,而不是自身的能力,她试了一试,竟然又能起飞了,她不相信,又试了一下,真的,真的能飞了。她心里一喜,她想叫人,但一想,不对,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现在再想想这个叫江雪儿的女子,就有了诸多的不一样。
黄小仙想把与她相识到进入皇宫的事好好想一遍,但不容她想,屋子里到处都是老鼠,这是黄小仙最怕的动物。
她只好打开门,走到外面去,现在的天气正是好时候,不冷不热的,黄小仙看着荒凉的冷宫,想起了御园的豪华……
宫墙里的日月尤其是冷宫里的时光漫长而寂寥,黄小仙想到一个成语叫:度日如年,她只能在外面游荡,就算她恢复了飞行,她也不敢飞,她知道自己背后还有一个大家族,她的一切都牵动着她在意的人和事。
黄小仙飞到一颗大树上,她想在这里好好睡一会儿,但还是不行,树上不仅有鸟巢还有数不清的蚊虫,她在冷宫里飞来飞去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场所,她甚至想飞回后山,但她不敢,她怕李娘娘早就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再把事情闹大。
黄小仙绝望地在破园子里逛来逛去,最后在一个小山包的背后停了下来。
她只有打开尘封的记忆,看夜晚里那些鸣叫的虫儿,忽然发现原来幼稚无知,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黄小仙第一次认真地回忆了自己到钱朝来的三年光景,欢乐伴随着无奈,无奈中又透出一丝苦楚。
黄小仙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盼到天亮了,她坐在阁楼的楼梯上,想了一夜的心事,她终于想明白一点了,如果说皇上想要长生不老或成仙之类的,但这个李娘娘却是来者不善,黄小仙除了觉得她有些面熟以外,真的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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