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齐鹰自从上完了节目,她就一直惴惴不安,也有一点小兴奋。
这天早上下了一场小雨,空气中散发着凉爽的湿气,弥漫着白蒙蒙的雾气,阳光被分解成无数个颗粒,在欢快地跳跃着,昭示今天将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这天是周五,齐鹰在团委正往图板上涂涂抹抹。
黄小仙跑了进来,见到她着急地说:“快,快跟我走。找你半天了,以为你出去了呢。”
齐鹰一边洗手一边问要去哪,黄小仙说你就跟我走吧,保证是好地方。
和林飞打过招呼两人就出来了,一前一后两人上了关总的车。车里还坐着一个陌生的人和司机,齐鹰也没敢问就随同一起走了。
车子开了有两个小时,车上关总一直和那个男人在说话。
原来他们给外县调拨的一个项目前几天上马了,县里召开隆重的奠基仪式,这个人是主管此项目的头头姓洪,官衔不知道,因为关总一口一个老洪,好像关系特别亲近。
坐在车上,关鹏宇好像不认识齐鹰一样,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到了外县,黄小仙在庆祝会上给领导端茶递水。
主办方不肯,说:怎么能劳驾市里的大主任呢?
关鹏宇说:把这个活儿还是给她吧,她驾轻就熟而且干惯了,你让她来啥也不干,她反而不自在。
黄小仙翻了翻白眼什么也没说。
齐鹰一直乖乖的坐在人群里,此时她才知道来的目的,但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次主办方老洪,以私人的关系专门宴请关总轻松地玩一天。
关总就把齐鹰和办公室的黄小仙一起叫来,李春红说什么也不来,她好像又跟关总闹了脾气。
黄小仙知道李春红一听说齐鹰也去,说什么也不来。
李春红就等着那句话呢,那好,别让齐鹰去了,但关总偏偏就不说。
还解释说齐鹰这些天太累了,要带她们好好的玩,放松放松。
李春红脸都气白了,关鹏宇好像没看见一样。
刚进县里,项目经理一个秃头的老板就在必经的路上等候着。也正好到了午饭的时间,关总说:“我告诉你们几个,你要是弄得跟国宴似的,我转身就走。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好好休息一下。
你看我身边这两位,一个是在晚会上为局里争光的小齐,还有一个是一年到头没日没夜的‘小管家’。让她俩也好好放松放松。
齐鹰看司机已被关总打发回去,她心里已有不安,可看黄小仙还高高兴兴围着关总忙前忙后的,心里才落了底。
关总总不能当着黄小仙的面把自己怎么着吧?她想既来之,则安之。
县里也有几个人陪同,饭桌竟然设在一个芦苇深处的一条船上。酒菜早已摆好,他们几人一入座,小船就悠悠荡荡左右摇摆起来,别有一番情趣。
吃的小菜没一个是齐鹰能叫上名字的。
洪老板介绍说,这些都是乡下的土特产,无外乎什么笋根、厥菜之类。都是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肉是一个都没有。
一个鱼一个虾到真不繁琐,洪老板说下午我还得带你们好好的玩个够呢,酒也等到晚上再喝吧,到了晚上再上点荤腥。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洪总竟然扭头看了齐鹰一眼,这让齐鹰心里很不痛快。
到了游玩的地方,齐鹰听说这里叫‘碧水亭’,是一个小乡镇。
碧水亭三面环水,大片大片的芦苇。小船游进深处,悄无声息,惊的水鸟扑棱棱飞起,让人心旷神怡。
湖中最深处有个圆形的沙滩,滩上有凉棚三个,小船靠上岸边,老洪让身边的一个人从棚里推出两辆水上摩托车。洪老板说,穿好救生衣一点问题都不会有,比小孩子开得游乐场的车还简单,把好方向就万事大吉。
说完就递给关总一辆,关总笑说:“我告诉你老洪,我要是在这里光荣了,你可得给我申请烈士。”
洪总笑笑说:“你就放心吧,巴掌大的地方。”虽然这么说,可他还是把身边那个人叮嘱了一番。关总骑上摩托对齐鹰说:“怎么样?敢不敢上?”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
齐鹰此时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所有人都想讨好关总。
她吓好说好,上!反正最差也能有高级待遇。于是就势上了关总开的摩托车上。
齐鹰刚坐上去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可不一会儿她就放松了。关总根本就是驾驭摩托车的高手,而且不止一次的玩过这个游戏。
他熟练地操作着,风驰电掣一般在湖里游来荡去,齐鹰在他身后不得不紧紧抱住他,嘴里大呼小叫地狂喊着,新鲜而又刺激。
接下来他们采菱角、剥莲心,从头到尾都令齐鹰新奇。
晚饭前齐鹰发现不对劲了,因为黄小仙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她并不知道。
她问关总,说黄小仙哪去了?关总不以为然地说:她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我让别人开车把她送回去了。
齐鹰知道今天的一切都只是针对她而来的,她在劫难逃。
晚上的餐桌就极为丰富了。山鸡、野鸭、甲鱼、飞龙,洪总说这些全是大自然赐予的,完全没有人工成分。
酒是当地的米酒,像沏茶一样,用水壶盛装着,关总喝了一碗又一碗。其它人也不甘落后,几个人比赛一样喝。
洪总说齐鹰多喝点没事,这酒度数低。
齐鹰没心思多喝,她不断地看着腕上的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再喝下去今天晚上可就回不去了。这让她隐隐担忧,她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一趟趟往卫生间跑,希望这伙人快点散伙。
喝到十点的时候,关总终于喝高了,连话都说不请了。齐鹰和老洪把他搀到二楼的一个套间里。
跟在后面的洪总说乡下人没什么好地方,将就着住一晚上吧,他扭头对齐鹰说:“你帮忙照顾一下关总吧,看样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王主任我可不能放过你,下去,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