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欢只是个倒霉蛋?”邵砚一脸地不可置信,想笑又觉得对死者很不礼貌。但是没办法,倒霉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很难得。
因为一时的私心隐瞒了自己真实的年龄,导致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阳年生人。又在重重布防之下自己作死污了净水,还用被污了的净水遮掩了麒麟血。最后还将古铜镜放在净水旁。借怨气而出的魔类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屋内的禁制和阵法,就用净水掩盖了踪迹,连司然和萧迟都没有察觉到。
阴年的女子对于黑暗生物来说,本就是大补之物,她还一路作死,生生把自己作死了。这种倒霉真不是一般人能赶巧的。
司然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和萧迟一起很无奈地看着自己正在忍笑的师兄。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萧迟无力。
程飞拍了拍邵砚因为忍笑而不断颤抖的肩膀,顺便对着两人耸耸肩。
虽然对方很可怜,但是架不住作死自己的行为。哪怕是无意识的,也真的很搞笑……如果对方是敌人,恐怕这时候邵砚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而不是还在生生忍着。
萧迟单手搂着司然,放弃理邵砚:“陆欢的魂魄应该是被那个家伙吞噬了,但是现在我们该去哪找那个家伙。”
司然捏了捏手里的抱枕,扭头看他:“房门被别人打开的时候,屋里的阵法就失去效果。恐怕那个东西已经借被污的净水掩盖了气息跑掉了。”
程飞安抚着抽搐状的邵砚,同情地看着他们:“看起来,你们不仅没有解决掉敌人,还又多了一个对手。”
司然:……
萧迟:……
不得不说,程飞真相了。
沉默了一会,司然揉了揉脸,看向萧迟:“净水的效果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那个东西既然需要掩饰自己,说明并不是很强。而净水的效果一旦消失,即使它吸收了陆欢的魂魄,也不敢随意出来。”
萧迟沉吟:“你的意思,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
“目前只能这样了。”邵砚终于缓过劲,“刚刚跑出来的这个家伙不会找上你们,反倒是一直藏着的那个家伙,才是你们的目标。我觉得,你和然然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那个家伙身上。”
萧迟点点头。
“司然,我们在一起吧。”阳光下的少年俊朗帅气,带着能轻易感染人的温暖。站在他对面的少年有些茫然,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半晌,突然脸一红,看着他轻轻地‘啊’了一声。干净明亮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懵懂和悸动。
萧迟离得他们很近,却在一瞬间觉得自己离他们遥远无比。他看着司然被拥进怀中,带着期盼和倾慕。蚀骨的嫉妒侵占了所有的理智,他想过去分开他们,却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们的身体,徒劳无功。
这样的场景那么熟悉,他曾经亲眼所见,嫉妒羡慕的不能自已。却只能败退,安安静静地在司然看不见的角落,一点点收集他的每一个笑容,和每一瞬间的幸福。
他看着他们执手,相爱,一起走过数个春秋。空洞的寂寞和不甘充斥了他全部的人生,他想亲手毁了这份美好,却每次都在司然干净的目光中怯懦败退。
他舍不得,纵使司然的幸福不是他亲手给予的,他依旧舍不得毁灭。
他放在生命之中的少年,即使不能留在他身边,也希望他一直快乐下去。
可是那种空洞的不甘从未曾消失,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司然是他的,事实不该是这样的。司然应该是在他怀中笑得无忧无虑,天真快乐。也曾与他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而不是慢慢褪去最初的懵懂快乐,用他天真的方式去守护和林和脆弱的爱情,一边小心翼翼隐瞒着自己的秘密,挣扎在生死之线还不忘隐瞒所有的伤痛。
萧迟沉浸在梦里,被这样矛盾的情绪撕裂着,几近崩溃。
萧迟看到林和不经意间发现司然与鬼魂的交流,悄悄跟踪司然,看到司然与他看不到的东西交手。满身伤痕的回家之前,不忘记在自己身上落下幻术,不让林和发现他身上的伤。
林和似乎有意试探,状似不经意般拍向他受伤的肩膀,在看到司然一瞬间惨白的脸时,表情惊慌而惶恐。
林和开始逃避回家,借口工作整日流连在酒吧饭局,最后终于酒后失态,背叛了司然。他看着司然的眼神中开始有挣扎和恐惧,也越来越不愿意让司然出现在他眼前。
萧迟的愤怒在一点点攀升,他看着了林和口口声声说的爱,就因为一点特殊的能力而变得廉价可笑。他讥讽地看着林和逃避,一日日暴躁不安,临近崩溃。
终于,他对着茫然无措地司然一通怒吼,然后匆匆逃离了他们一起生活的房子,逃到了那个与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身边。
萧迟看着司然慌张的找到林和,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然而,一把尖锐崭新的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刺向司然的心脏。白色的光点从司然的体内慢慢飞散,鲜血染红了简单的t恤。永远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庞彻底没了生气,永远都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天真的笑。
萧迟听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悲鸣,可是他开不了口,甚至没有办法去碰一碰少年已经冰冷的脸。无力感慢慢席卷了他,整个世界开始慢慢变成血红的颜色,直到全部吞没。
“萧大哥?”司然突然惊醒,支起身子摇了摇身边咬着牙浑身是汗一直在颤抖的男人。
萧迟猛地睁开眼,“然然!”
“萧大哥?怎么了?”有些凉的手摸了摸萧迟的额头,下一刻却整个人都被勒在怀中。司然顿了顿,没有挣脱微微颤抖的怀抱。
萧迟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根本顾不得自己有没有弄疼司然,紧紧抱着他,将脸埋在带着奶香的颈窝。
司然睡得有点迷糊的脑子开始慢慢清醒过来,伸手环抱住萧迟,轻轻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用脸颊蹭着男人已经汗湿了得头发。
许久,萧迟才喘着粗气松了松手,起身看了看司然,长舒一口气:“还好……”
司然不解:“做噩梦了吗?”
萧迟点点头,抱着司然靠回床头,像是疲倦至极。手却不由自主地抚摸着怀里的身体,从颈背到腰臀,像是在安抚,也像是在确认。
司然乖乖被他抱在怀里,一阵阵颤栗的感觉席卷全身,却还是咬牙忍了下来。萧迟没有发现,只是单手揉捏着自己的眉心,另一只手还在不断抚摸着司然。
等他回过神去看怀里的小孩时,小孩已经满脸潮红咬着嘴唇埋在他胸口,浑身颤抖不停,却不敢发出声音惊扰他。
两人本都是不重欲的人,更多的时候他们享受相拥的温馨,比融合在一起更加平和而温暖。但这一刻,萧迟突然心慌起来。梦境里的一切一遍遍摧残着他的神经,他急迫的需要安抚和求证。
俯身将怀里的小孩压在身下,膜拜一般自眉心吻到脚尖,手指挑逗着情潮,却也像是在刻画着最珍贵的所有。小孩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安,任由他略带急切的动作游走全身,在与他眼神相对的时候,会带着安抚得对他微笑。
这个人是我的,永远也只能是我的。
强烈的渴望几乎快要吞噬萧迟的理智,他拼尽全力用最后的理智控制好动作,小心翼翼地不伤害到怀里的人,温柔的打开少年的身体。
直到融入其中后,温暖□□的包裹终于略微安抚了他的焦躁和不安。怀中的少年依赖而信任的靠在他颈侧,小声喘息着,像只被顺了毛的小兔子,连同水润的眼睛也微微泛红,渴求的望着他。
“然然……你是我的……”
身下的动作急切却温柔,潮水慢慢涌上巅峰,直到冲破最后的迷障,带起无数颤栗的快感和欢愉。
萧迟细密的吻着少年略微失神的脸,急促的喘息打在软嫩的颊侧,迷恋的舔舐着久久未散的红晕。
良久,司然才回过神,手臂回抱着萧迟,轻声问:“你怎么了?”他察觉到他的不安,不明所以。
萧迟摇了摇头,却抱得更紧。
他不想让怀里的孩子知道自己梦到他是别人的。
如果未曾拥有过,也许他愿意放手让这个孩子寻找别人给的幸福。可一旦拥有过,就算是毁灭,也不想再放开。他做不到牺牲掉自己的渴求,而去成全别人。也只有自己,才能让这个孩子永远这样无忧无虑。
天光初亮,萧迟抬手抚摸着司然熟睡的脸,轻柔而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安静平和的睡脸。
许久后,萧迟翻身起来,走到客厅里坐下,目光暗沉的看着手指上自己划开的疤痕。
梦魔。
在自己碰到净水的时候,借由净水的掩盖藏到了自己的体内,却被麒麟血脉压制,不能轻易出来。直到昨晚,编织了梦靥,然后借机逃窜。
萧迟的眼中的暗光越来越沉,带着冰冷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