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迟突然记起了邵砚,也顾不上会被邵砚怎么骂,拿起手机就打了过去。
结果电话接通后,首先想骂人的是萧迟。
尼玛这都半夜两点了,你们俩精神还这么好?明天到底还上不上班了?
听着电话那边急促规律的喘息声,萧迟绷着脸半天才想起说话:“邵砚?”
“嗯?啊!……卧槽你轻点!我打电话呢!……老萧怎么了?”
嗯嗯啊啊的声音实在让萧迟没法好好说话,张嘴就迅速问道:“然然身上忽冷忽热的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样的时候需要怎么处理?”
邵砚凝神听完萧迟的话,身子下意识绷紧了一下,却被程飞一声低喘又重重撞了一下。邵砚没了心情被他折腾,抬脚直接把人踹下去,翻身坐起来道:“怎么回事?然然去干什么了?”
萧迟听那边动静没了,才道:“方便的话过来一下,然然情况不太好。”
邵砚挂了电话看着程飞黑着脸坐在床边,望着他一脸委屈地模样。皱了皱眉道:“然然病了,我过去看看,你自己睡吧。”
程飞无语:“他是你师弟还是你儿子啊,把我放这你不是要我命吗?”
瞥了一眼昂首挺胸的某物,邵砚一呲牙:“你是选择自己撸还是选择我把它弄废了?”
程飞立马怂了,身上的冲动去了不少,起身勾了件衣服给邵砚穿上道:“太晚了,我送你吧。”
邵砚摇头:“不用了,你不方便。”
说完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门。
程飞靠在床上望着半开的房门,半晌才苦笑了一声,蒙头睡觉。
……
邵砚的速度很快,几乎十分钟内就赶到了萧迟家。进门连骂萧迟都没顾上就冲进了屋,手刚摸上司然的手臂就皱紧了眉。
渡着自己的灵力让几乎萎缩的经脉扩宽了几分,忽冷忽热的情况减轻了几分,邵砚才松了口气转头看萧迟:“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消耗这么严重?”
萧迟摸了摸司然,看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减弱了不少,才放心下来:“有个黑衣服的男人找上然然,说北郊有棘手的家伙,伤了不少天师。我陪着然然过去的时候,倒是的确有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在那边,好像还布了什么阵。之后然然就自己进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这个样子。”
邵砚眉心成了‘川’字,盯着司然一副有火没处发的样子:“胡闹!每次都这么莽撞!”
萧迟犹豫了一下,道:“你看……需要通知你师父么?”
邵砚想了想,摇头道:“不行,让师傅知道了恐怕更麻烦。还好然然没受伤,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今晚你照顾一下然然,客房给我用一下,我办点事情。”
萧迟点点头,坐在床边也不再管邵砚。
邵砚又看了看司然,确认不会加重之后便出了房门。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幽翼,思索了一下还是独自进了客房。
坐在床上,邵砚指尖夹着一张幽蓝色的符纸,口中轻念着什么,下一刻符纸便燃烧起来。火光中,出现了一个幽暗的大殿景象,虚影一闪,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眼前,赫然是黑无常。
“邵砚,为何唤我?”
邵砚皱着眉问道:“今天北郊是怎么回事?什么东西能让然然虚耗到这种地步?”
黑无常一怔,随即锁紧眉头问道:“司然没事吧?”见邵砚摇头,他才继续道:“北郊本身有一游魂迟迟未归,拘魂使到后却发现找不到那只游魂,反而险些踏入陷阱,这才发现了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而且……生死簿上没有记载,我们不能插手,这才找上司然。”
邵砚疑惑:“生死簿上没有记载?冥王大人是否知晓此事?”
黑无常苦笑:“游魂未追回的事情被大人察觉,我只能上报了实况。但是大人说,那个家伙与那只游魂并无关联。似乎是以前被清除了的东西,又被谁不知道怎么放了出来。”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情是人为?”
黑无常点点头:“大人说,这次的事情似乎是针对着灵术师而来,或者说是针对司然而来。几个天师虽然受了伤,那家伙却始终没有要他们的命。似乎是被人控制着,未想多做杀孽。”
顿了顿,邵砚点点头:“我知道了,代我谢过大人。近日不要找然然,他恐怕没有能力再去做事。”
火光轻轻一跳,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邵砚倒回床上,脑子里却一片混乱。
萧迟守了司然一个晚上,直到凌晨司然的状况才彻底平稳,气息恢复了正常,面色也好看了不少。
放下心来的萧迟好不容易借着空子靠在床边睡一小会,结果刚迷糊着就被门铃声叫醒。黑着脸出了卧室,正巧看到去开门的邵砚和站在门外的程飞。
虽然知道邵砚和萧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混在一起,但是看到一个刚从卧室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一个挂着毛巾一副正洗漱的模样,程飞的脸还是不可自已的黑了一下。
“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打算都要请假吧?”
萧迟耸了耸肩,转头回去继续睡。他家然然不醒,他肯定是不会去上班的。反正每周三次的出勤率已经算高的了,何况最近他还帮了不少忙。
邵砚咬着牙刷看程飞:“你到底来干嘛的?”
程飞瞬间狗腿脸:“当然是来接你上班,你大半夜一个人跑来我怎么放心。”
邵砚白他一眼,把人放进来才道:“然然病了,老萧留在家里照顾他。”
程飞愣了一下:“没事吧,现在还没缓过来?”说着就想往萧迟在的屋里走。
邵砚也没拦他,跟着后面就进了屋。结果一进屋就变了脸色。
萧迟坐在床边正在拍司然的背,而本应该沉睡着的司然却趴在床边干呕,刚刚恢复了一点的脸色又成了毫无血色的模样。
一把把牙刷和毛巾丢到程飞身上,推开萧迟吼道:“你们两个出去!不许进来!”
萧迟知道邵砚会有办法,干脆地拎着程飞走了出去合上门。
程飞眨巴了几下眼睛,道:“看起来很严重啊,留哨子在里面没事?要不送医院吧?”
萧迟倒在沙发上,顺手把一边的幽翼扒拉了几下扒拉到角落,免得程飞一屁股坐他脸上。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才道:“哨子有办法,你先去上班吧。今天我俩估计都去不了了。”
程飞瞪眼:“你俩都不去……算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最近没案子。不过……不送医院没问题么?我瞅着挺严重啊。”
萧迟点点头:“然然情况有点特殊,也说不清楚。你先去吧,这有我们就行。”
程飞还想说什么,却被萧迟一脸疲惫不堪的表情吓到,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好不容易打发了程飞,萧迟最终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司然,又冲着卧室走过去。正准备推门,却被幽翼打断。趴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幽翼懒懒地翻了个身,睁眼看他:“邵砚正在帮主人疗伤,你进去会出问题,在外面等着吧。”
萧迟闻言皱眉问道:“疗伤?不是说然然只是虚耗过大么?”
幽翼道:“戾气过重破了主人的灵防,加上虚耗过大没办法自我调整,产生了排斥。如果要主人自己恢复的话,恐怕还得受几天折磨。”
萧迟抿了抿嘴,坐在沙发上一脸凝重。幽翼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翻身继续养神。他消耗也不小,只是一切行动都是自我意识,根本没有主人的强制召唤,这才不至于陷入沉睡。
房中,邵砚手中握着一张纯白的绸符,上面却没有任何字迹。指尖白光微微一闪,符咒缓缓飘起,围着司然转了一圈,再回到邵砚手中时,已经成了灰黑色。
邵砚看着那张绸符,燃起一道幽蓝的火焰将其燃尽,这才运气灵力自司然眉心开始缓缓渡力。
半小时后,邵砚收手,脸色也有几分泛白。床上的司然看上去好了不少,在邵砚调息了一会之后,司然便睁开了眼。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司然有点断片。
邵砚瞪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昨天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司然愣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咬着嘴拽了拽邵砚的衣角:“师兄我错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自己私自行动了!”
邵砚嘴角一抽,狠狠瞪他一眼:“别废话!我再也不信你发这种誓了!”
司然一撇嘴,可怜兮兮地看着邵砚,全然没了昨晚那副严肃认真如同变了一个人的模样:“谁让那群天师面上一副恭敬样,背地里就嘲讽我们是捡漏的!结果每次处理不了的家伙,还不是要我们出手!”
愤慨的小模样让邵砚最后那点气也被逗没了,拍了他一下才训道:“那也不用你这么玩命干啊,居然还被戾气入体?这要是再严重点,估计你就能被戾气影响直接把萧迟做了!”
司然一缩脖子:“我哪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