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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珠欲要推拒夏侯夕,不想夏侯夕再有什么心思。

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寻一个借口。

而这个借口无需多想,脑子里面顿时也是不觉浮起了一道身影。

“我喜欢谁,夕殿下却也应当知晓。”

王珠虽未直言,却也是暗示一二。

夏侯夕眸光涟涟流转,忽而有些深邃:“九公主心仪之人,是晏小侯爷。”

王珠听到了夏侯夕这样子说,内心却忽而有些奇异的感觉。

原本只是想要寻觅一个借口,可是当晏修当真被夏侯夕提及时候,王珠居然忽而发觉,这是事实。

承认不承认,是骗着别人,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她对晏修已经动心,只不过是迟疑不前。

夏侯夕掩不住自己内心失落之意,自己处心积虑,王珠却并不动情。

他瞧着王珠轻轻的点下头,一张清秀的面颊之中,有些朦胧又迟疑的神色,面颊却也是染上了些许红晕。

却仿若上等的宣纸,轻轻的渲染了一层淡淡的朱砂。

这样子的羞涩之态,夏侯夕曾经也是见过。那些妙龄的少女,就是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了羞涩的情态。

可那样子的情态,夏侯夕怎么也是没想到会出现在眼前这个清秀冷硬的少女身上。

王珠杀伐果决,从前虽听闻王珠痴缠谢玄朗,可夏侯夕却怎么都想不出她对夏侯夕一番痴缠的样儿。

这样子想着,眼前的少女如此模样,竟然是觉得有些违和和别扭。

夏侯夕不动声色:“可是九公主,究竟是为了什么,竟似这般另眼相待。”

王珠只觉得夏侯夕这些话儿,仿佛就在自己心口自己问了许多次了,如今她却也是不觉说道:“喜不喜欢,和合适不合适,原本是两回事情。若想着合适不合适,权衡利弊,那就不是什么真的喜欢了。”

只不过喜不喜欢,与是不是要与这个人在一道,也是全无相干。

夏侯夕虽觉得王珠不是个被感情轻易操纵的人,一时却也是说不出什么话儿。

王珠冉冉一笑:“殿下既然是豁达的人,想来也没什么在意的。不知如今,可否听夕殿下抚琴一曲,饱饱耳福。”

夏侯夕见王珠说得淡然,想来也是像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拘束。

如果王珠当真十分难舍这个情意,她是不会如此落落大方。

如此瞧来,这位九公主对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绮丽的心思。

夏侯夕叹了口气,仍然是那等温柔体贴的模样:“九公主说什么样子,那就是这个样子。”

夏侯夕心思起伏,满腔郁闷,可无论夏侯夕心中所想是什么,他都是温文尔雅,十分体贴的。至少那俊秀的面容,实在也是瞧不出什么情绪流转。

他走了过去,轻轻擦过了琴声。一缕阳光轻轻的折射过来,似乎给夏侯夕的身躯之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而夏侯夕的半张面颊,却也是染上了一层光辉,明润之极了。

王珠心里不觉在想,夏侯夕的姿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完美无瑕的。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内心之中却也是不觉浮起了晏修的话。

这世上原本没有完美的东西,越是瞧着完美的东西,也许就不是真的。

这个念头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而涌起来,王珠自己也是微微一怔。

就在此刻,夏侯夕动了琴,却有什么东西咚的掉下来。

一枚玉佩在地上滚动了几下,最后落在了王珠的足边。

夏侯夕轻轻的捡起来,擦拭了上面的灰尘,然后藏在了自己的袖子之中。

“这枚玉佩原本放在琴下面,可我一时不查,竟然也是没有觉得了。”

这不过是一桩小事,王珠今日情绪激荡,也是没放在心上。

她恍恍惚惚的,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可是一时却也是想不起来。

就在此刻,夏侯夕却也是坐在了几边,轻轻的抚琴。

他容色温润,琴音也是绵绵,这样子的琴声之中更不觉流转了几许缠绵之意。

可夏侯夕的内心之中,却也是忽而流转了几许冷漠。

上一次林墨初前来,却悄然将玉佩塞到了自己的琴下。这玉佩之中,也许有什么秘密,可是王珠永远也是不会知道了。

夏侯夕是个心性坚韧的人,就算今日王珠拒绝了他,他也是不会如何气馁。

若他轻易就会放弃,那么他早就烂在了大夏的皇宫,却已经是没有机会在这儿了。

更何况自己初衷,并不是想要博得王珠的喜爱,而是为了利用王珠。

王珠虽然没有接受自己的情意,可是分明是对自己颇有些好感了。

这女子就是如此,对于爱慕自己的人,就算是没多喜欢,却总是会觉得这个人可以更信任一些。

如果王珠觉得自己总是过分关注于她,那么这样子一来,也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曲琴声弹完了,夏侯夕却也是取出了一枚香囊。

“如今兖州时疫虽然没了,可是天气湿热,总是容易染病的。九公主,这枚香囊,你也是无妨带在身边,就算不能让你百病不侵,也是能让你神清气爽。”

王珠微微迟疑,这没香囊做得精细,里面塞了药材。

在大夏的礼数之中,若非情人,是不会送什么香囊之类的物件儿的。

夏侯夕瞧见了王珠迟疑的样子,却也是不觉失笑:“九公主,你实在是想得太多。做成香囊,只不过是佩戴习惯一些。并不是,哎并不是别的什么。这儿别的人,也是赠了香囊,并不是独独给你。”

夏侯夕既然是这样子说了,王珠若是再行拒绝,却也是未免露了痕迹。

她也是没有再行拒绝,道谢了后,捏住了这枚香囊。

可夏侯夕明明说得风光霁月,王珠捏着这个香囊,不知为何,却也是觉得手中香囊很是烫手。

王珠并未久留,说了会儿话,顿时也是告辞了。

等到王珠离去之后,夏侯夕轻轻取出了林墨初的那枚玉佩。

林墨初这样子心计深沉的人,一块简单的玉佩,自然也不会那样子的简单。

夏侯夕手指轻轻的摸索,慢慢的扭开了这枚玉佩。

他手指轻轻一抽,就抽出了一片薄绢,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细细密密的字迹。

夏侯夕瞧也是没有瞧,就举起了油灯,慢慢的将这块薄绢烧掉了。

林墨初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被叶家抛弃了之后,他也是不会选择继续留在大夏。

既然是如此,林墨初这个凉薄无耻的小人自然不会留什么余地。

他将自己出卖彻底,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夏侯夕好过。

恐怕林墨初留下这块玉牌,也是一种侥幸之心。他藏在琴下面,只希望这块玉佩被前来的王珠发现。不过,这却是需要几分运气了。

幸好林墨初的运气实在是不好,王珠就算是瞧见了这块玉佩,其实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夏侯夕笑了笑,一双眸子之中顿时流转了几许光彩。

不错,自己是和林墨初勾结。可是就算是林墨初,知晓的也是有限。

自己一直藏在幕后,出了出动蓝雅,原本是什么都是没有亲手去做。

说到夏侯夕在兖州亲自沾染之事,只恐怕要从谢玄朗说起。

虽然夏侯夕早就听闻九公主痴恋谢玄朗,然而目光所见,却并不觉得王珠对谢玄朗有什么情意。

为谋谢玄朗身上的利益,所以王珠居然是将谢玄朗软禁。

谢家一直与他合作,只不过谢玄朗原本一点儿都不知道罢了。

可谢玄朗从前虽是不知道,如今却是知道了。

谢侯爷的心腹一路跟随,却悄然寻上了夏侯夕的人,恳求夏侯夕从王珠手中将谢玄朗救出来。

谢玄朗被软禁之后,夏侯夕所买通之人,不觉联系了谢玄朗,并且给了谢玄朗一颗药丸。

等谢玄朗吃下那颗药丸之后,谢玄朗顿时身子不适。

夏侯夕恰到好处,前来拜访。他精通医术,恳求之下,王珠也是同意让夏侯夕给谢玄朗瞧一瞧。

不过夏侯夕出面,并不仅仅是为了救谢家这位小侯爷。他虽与谢家有些合作,却不见得肯为了谢玄朗担上这般大的风险。

救了谢玄朗之后,夏侯夕就是借着照顾谢玄朗,一路和王珠前去郴州了。

谢玄朗素来眼高于顶,对自己这位陈国的质子却也是颇有些敌意,这些夏侯夕也隐隐都是知晓。

所以当谢玄朗发觉夏侯夕居然是和谢家勾结时候,眼珠子也是不觉都瞪大了。

不过谢玄朗是个聪明的人,他虽然厌恶夏侯夕,却也是知晓事宜从权,选择和夏侯夕合作起来。

一路之上,谢玄朗话儿都没有和夏侯夕多说几句,实则两人却是同盟之人。

王珠也不简单,她身边添了红娇。随行的侍卫留意谢玄朗,看得很紧。而那个红娇,却是将夏侯夕看得滴水不漏,似乎把夏侯夕当成犯人。

后来夏侯夕方才知晓,红娇是晏修的人。也许晏修是因为想要争风吃醋,所以命人瞧得这样子的紧。不过夏侯夕隐隐有种直觉,这位晏小侯爷似乎对自己颇为怀疑,甚至瞧破了自己那张近乎完美的伪装。

夏侯夕是个极小心的人,这一路之上,也不会冒着危险传递什么消息。

那一日,众人一块儿休息,夏侯夕却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他将消息藏于河灯之中,任由这河水送着河灯飘走。而他的人,自然是会顺之而到,发觉九公主的队伍是和唐家的队伍混杂在一起。

夏侯夕不欲暴露身份,让这些杀手借口勒索唐家,却趁机将王珠的队伍除掉。

可他放河灯时候,偏偏是被唐蓉瞧见,唐蓉这位唐家的大小姐还对夏侯夕一见钟情。

夏侯夕随口用个谎话掩饰了自己放河灯的事情,当时并没有杀唐蓉灭口。

一则此刻唐蓉与王珠并不相投,绝不会主动寻王珠说话,杀了反而生乱。二则,明日那些杀手来了,大可以将唐蓉杀了灭口。

唐蓉不知道夏侯夕对她已经生了杀意,反而被夏侯夕的男色所倾倒,居然用几万两银子凑来让夏侯夕随了她。

这位唐大小姐愚不可及,因为嫉妒想要除掉王珠,却反而让那些杀手弄错了目标。

否则,他们若是趁乱对王珠下手,自己更可借机浑水摸鱼。

夏侯夕静静的想,那个九公主,当真是聪明之极。她不但捉住几个活口,更一眼瞧破,这些杀手并非是冲着唐家,而是冲着自己。

不过自己的运气,也是不错。王珠居然半点没有怀疑自己,让他趁机杀了那些杀手灭口。他杀人是软绵绵的,一点血都不沾。只要针上染毒,悄悄的往头顶穴道一次,顿时就悄无声息的死了。想要查明死因,就算是剃光了头发,也一点痕迹都瞧不出来。

而且王珠不但没怀疑自己,反而怀疑是谢玄朗引来了那些杀手。

谢玄朗当时可谓委屈又震惊,他那时候有些舍不得王珠死,想来也想不到一腔关心居然是惹来了王珠的质疑。

不过说到了冤枉,谢玄朗也没有多冤枉,确实是与谢玄朗勾结的人引来了这些杀手。

谢玄朗当真可笑,明明知道是自己动的手脚,却瞧着王珠对真正的凶手万般信任,却对他是十分提防。

可再怎么说,这一局还是自己输掉了,不但没能顺利杀了王珠,甚至来不及灭口唐蓉。

唐蓉与王珠并不熟悉,更因为争风吃醋恨极了王珠,那是绝不会跟王珠说什么瞧见自己放河灯的事情。

可这到底是一桩破绽,对于夏侯夕这种万分小心的人,自然会觉得不够完美,甚至留下了一个隐患。

夏侯夕虽然不乐意唐蓉,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一直也并无灭口的机会。

更何况王珠来到了兖州之后,这个聪明的公主很快就发觉不对,质疑流民是绝不可能搬走粮仓。

夏侯夕只有早些通知王竞,让王竞匆匆离开,不要再留在郴州。

王珠以后怎么和王竞打嘴皮官司,那是以后的事情,就算王珠废了李从灵,失去的粮食也是再也都找不回来了。

只要没有粮食,任是九公主如何算计,很快兖州都是会成为了一座死城。

在王珠前脚去寻李从灵逼问的时候,夏侯夕后脚就命人通知王竞离去。

而那时候,王珠确实是十分焦躁,并且很是恼怒。

夏侯夕让她和自己一块儿喝些粥水,是实在是想欣赏她恼怒的样子。王珠这样子的聪明,一下子杀了,反而是没什么趣味了。就好似猫儿捉老鼠一样,慢慢的戏弄,这才是更加有趣。而且他还鬼使神差,给王珠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夏侯夕润色了一些,却也是隐隐暗喻。不过王珠心烦意乱,想来这九公主也是没听出来。

不过夏侯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让王珠尝了一碗粥,这个九公主居然是想了那么多。

从吃出这粥水之中的米很是不对,王珠就推断唐家所藏的陈米,就是郴州的军粮。

那时候夏侯夕慢慢的喝了一碗红豆粥,只觉得世事当真是说不出的讽刺。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简直是糊涂透顶。

既然是如此,他与林墨初的计划,自然是生出了变化。

王珠忙着弄死唐家,再将这些粮食给霸占回来,此时此刻也是没什么人看着夏侯夕了。

所以夏侯夕也是上了城头,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将绢帛缠在了鸟儿的腿上。

可当真是讽刺,这一次居然是又让唐蓉给看到。

夏侯夕也没法子,除掉了那个非礼唐蓉的男子,他再将唐蓉生生从城墙上退了下去。

唐蓉十分害怕王珠,却并不知晓王珠忙着兖州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心思理会唐蓉。

唐蓉匆匆出逃,反而是没了性命。

故而在王珠回到了兖州之前,那些雀鸟抓伤的人顿时也是会头昏脑热,似是染上了时疫的模样。

王珠还未回来,他们就先下手为强,占尽了先机。

其后前朝余孽生乱,却与他和林墨初没有关系。

那些前朝余孽不愿意接受失败,觉得这是大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愿意舍弃这样子的好机会。却没想到,到最后差不多都是成为了刀下鬼。

事到如今,夏侯夕不得不承认,王珠确实是聪慧过人。

他实在是不肯让王珠这样子轻易就没了,可是事到如今,夏侯夕却也是知晓再没什么戏弄的余地。

那手中的绢帛慢慢的将要烧尽了,夏侯夕方才轻轻的抛开,再一脚踩下去。

如此一来,林墨初所写的绢帛尽数化为灰烬。

林墨初匆匆而为,而且不敢见王珠,所能用的手段也自是有限。这位九公主,到底还是少了些运气的。

如今夏侯夕没对王珠下手,自然是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所要对付的人绝不是区区的王珠,而是整个大夏皇朝。

只不过这些记忆慢慢的褪去,自己脑海之中竟似浮起了刺客前来时候,王珠紧紧握住自己手掌的场景。那时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挣脱手掌,竟然让王珠这样子的握住。就那样子等着,手掌握住的女郎,最后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首。

可是唐蓉却过来了,狠狠的将王珠推开。

夏侯夕慢慢的甩了下脑袋,面颊之上却渐渐流转几许阴冷之色。

他对自己亲近之人自然是极好,可若是对自己的敌人——

夏侯夕觉得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是不为过的。

马车之上,王珠微微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是却也是总是想不起来。

这件事情也许十分重要,就算王珠一时记不得是什么,可是却不觉心神不宁,一颗心竟然隐隐有些不安了。

王珠这些日子都是算计,脑子晕晕沉沉的,也是不觉想要小憩一会儿。

见夏侯夕她到底坦坦荡荡的,可是要不要见晏修,王珠却也是不觉迟疑起来。

晏修那日说话的样儿,十分的凄然。王珠内心之中甚至不觉有一种错觉。说不定,自己若是不去,可就当真见不到晏修了。

王珠也知晓这样子的感觉十分荒唐,可是这样子的感觉却偏生十分真实。

这样子想着,王珠也是迷迷糊糊的,不觉睡了一会儿。

朦胧之中,她竟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里面,自己年纪尚幼,居然是在御书房中,和别的皇子皇女一块儿读书。

白薇薇,还有死去的王姝都在这儿。

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一桩事情堵心,居然是气得话儿都是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一道俊雅的身影,却也是出现在门口。

那个人容貌还没瞧得清楚,王珠却也是猛然一下就清醒过来。

她怔怔发呆,就算没瞧清楚梦中那个男子的容貌,可是王珠却知晓那个人是谁。

那时候,自己在御书房和人发生了争执,就是林墨初出来为王珠解围。

当时的策论,明明是王珠自己写的,可是别的人非但不信,反而是一番污蔑。

不过林墨初慧眼识珠,对自己十分赏识,还夸赞自己的策略写得好。

之前王珠就因此怀疑林墨初,正因为林墨初对天文水利十分精通,所以如今才用于围困兖州。

怎么就想到了林墨初了?

王珠隐约知晓,自己内心之中那缕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时候,林墨初出场,他风姿俊雅,并且让着在场的女子都是为之倾倒。那个时候,林墨初腰间佩戴了一块玉佩。

王珠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慢慢的回忆起那块玉佩的样子。

若是别的人,是绝不会留意这样子枝节小事,可是王珠却不尽然。

重生之后,她的听力和记忆力好了许多,就算是细微之事,王珠也是不觉记得清清楚楚的。更何况林墨初风姿绰约,又是那样子出挑的人,王珠本来就忍不住留意一二。

那枚落在了自己足边的玉佩,就是当初林墨初佩戴的那么一块。

王珠顿时不觉怔住了。

她虽然并不喜欢夏侯夕,可是夏侯夕却无疑已经博得了她的信任,更得到了她的感激。

正如夏侯夕所预料的那个样子,但凡女子,总是对她们的追求者有莫名的自信。

此时此刻,王珠睡意全无。

她怔怔的想,为什么林墨初的玉佩又在夏侯夕哪里?

也许不过是两块相似的玉佩,而且夏侯夕也到过京中,同样的匠人做了相同的样式,那也是并不是一桩奇怪的事情。

若是为夏侯夕开脱,总是能寻到一些理由的。

可是如今,王珠浑身僵硬,脑子却也是一片空白。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这样子可怕的事情,似乎好像是黑暗之中的凶兽,蠢蠢欲动似乎要吞噬什么一样。

恐怕无论是林墨初,还是夏侯夕,那都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王珠并没有得到那块玉佩,瞧出其中的秘密,可是王珠却是可巧记住了这块玉佩的样子。

王珠脑子空白不过瞬间,可宛如本能一样,许多事情渐渐清楚起来了。

原本王珠一些怀疑的事情,如今却渐渐清晰起来。

那时候有刺客前来,被捉住的俘虏也是被杀人灭口。

王珠虽然怀疑是谢玄朗搞鬼,可谢玄朗被死死的看住了。就算谢玄朗有那个心思,只恐怕也是没那个本事。

还是就是自己每走一步,似乎总是被人料得先机。方才寻出四皇兄的不是,王竞就逃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等到自己筹集到了粮食,兖州却也是闹起时疫。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身边有什么外人,那么这个外人也只有夏侯夕。

不过夏侯夕是个风姿十分美妙的人,他总是恰到好处的让自己放心。

王珠是个多疑的人,可是至始至终,竟然是一点儿都没有对夏侯夕有半点怀疑。

想到了这儿,王珠实在是有一个冲动,想要急匆匆的折返回去,瞧一瞧夏侯夕袖中的那块玉佩。

她很想要知道,那块玉佩究竟是否和林墨初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不过王珠用尽了力气,方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如果夏侯夕当真有什么问题,那么此时此刻夏侯夕想必也是毁去了证据。自己前去质问,不过是打草惊蛇。

更何况匆匆一瞥,实在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夏侯夕虽然是有这个机会做那些事情,却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明夏侯夕做过。

若是冤枉了夏侯夕,那却是辜负之极了。

毕竟一路行来,夏侯夕也是帮衬她良多。

王珠不觉想起了那个夜晚,自己心烦意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的时候。是夏侯夕拉着自己的手,扯着她出来,请了她吃了一碗粥。

虽然不过是一碗最简单的粗粥,却是王珠此生品尝最甜美的粥。

她虽然拒绝了夏侯夕,若说自己对夏侯夕有那么一丝丝的的动心,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王珠只觉得胸口发闷,觉得自己好似喘不过气来了。也因为这个样子,王珠捉住了手中的那个香囊。

她记得白薇薇故作柔弱,非得要跪在外面。而夏侯夕以为自己责罚白薇薇,告诉自己不必锋芒太露,坏了名声。

那时候夏侯夕这样子说的,说他并非什么纯良君子,可是若要杀什么人,必定让那个人到死才察觉他的敌意。

最好的猎手,就是应该不动声色的靠近对方,博得猎物的信任,再一举猎杀。

夏侯夕的言下之意,也应当是如此。

那时候王珠只觉得夏侯夕是对自己坦诚,如今却是不寒而栗。

夏侯夕请自己吃的那碗白粥,原本算是不错的温暖的回忆,可是如今王珠却忽而不寒而栗。

只因为,那个时候夏侯夕还给自己说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王珠从来没放在心上,也是没留意什么。只因为夏侯夕远在陈国,以前是从来没有踏足大夏。

正因为夏侯夕是局外人,所以王珠也是很少将夏侯夕将大夏内部的阴谋联系在一起。

那时候夏侯夕跟自己说的话儿,王珠却也是还记得。

只说他有个妹妹,是他心尖尖的人,可是却因为得到一个不该得到的男人,却被人算计凌辱,甚至失去了清白。而他,却已经让那害死妹妹的一家人,得到了最凄惨的惩罚。

前世整个王氏一族,可谓都是下场凄惨。

自己这个皇后娘娘,可谓生不如死,最后却也是被砍断了四肢,流尽了鲜血而死了。

她的太子哥哥,她的母后,一个个的下场,都是如此凄惨。

往事如梦魇一般涌过来,让王珠的身躯轻轻的颤抖。

如果那个女子是白薇薇,夏侯夕口中的仇人就是自己,他就是上辈子隐藏在暗处的恶魔。

那么,那么——

王珠恐惧似的,自己思绪却也是不觉微微一顿。

可是,那又怎么可能?

要知晓,夏侯夕是陈国的皇子,而白薇薇则是大夏皇族之中的公主。

两个人原本也是风马牛不相及,又怎么能扯在一起呢?

王珠的内心砰砰一跳,实在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不错,这原本是个死结,这个死结若是存在,自己所有的推测,那就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可偏生她的记忆力是无与伦比的,夏侯夕也许是自命得意,有时候说话却是十分刻意。

如果夏侯夕那个故事是真的,那么夏侯夕的身世真如传言一样,血缘不纯。

坊间传闻,夏侯夕母亲乌云珠身为女奴,虽然得了宠爱,却并不安分。

这位陈国的第一美人儿不安于室,并且与人私奔,之后却又再次回到了陈王的身边。

乌云珠容貌绝美,有那绝世之姿,也许正因为这个样子,陈王并没有除了乌云珠,反而对乌云珠百般疼爱。

之后乌云珠生下一子,也就死了。陈王贪恋美色,在这个绝色的美人死去之后,他对乌云珠所遗留的孩子也就并不怎么上心了。

乌云珠生前因为受宠,树敌颇多,等她死了以后,那些宫中嫔妃却拿乌云珠那个孩子来议论。

说乌云珠回来不久,就怀了孩子,而这个孩子也许并非是陈王之子,不过是外边的奸夫之子。

陈王虽未必相信,却对这个孩子冷落下来。

之后与大夏谈判,更将夏侯夕当成质子打发。

若是,若是乌云珠那个情人,是死去的云将军呢?

王珠慢慢的收紧了手掌,心中却也是不觉一阵子的茫然。

她生生的压下了自己的心绪,却一阵子的焦躁。

自己想了这么多,却全没什么证据。既然是如此,自己可是如了魔魇?

自己重生以后,谁都是没有相信,所以如此疑心生了暗鬼。这许多事情,也许是真的,可也许不过是一种巧合。自己存了心魔,所以将处处待自己温柔的夏侯夕怀疑。

王珠并不知道,她内心隐隐有些将夏侯夕当成王曦了,所以此时此刻方才会这样子的痛楚。

随即王珠垂下头去,瞧着自己手中香囊。

夏侯夕性子纯善,待那些不相干的病人,却也是如此不离不弃。这样子的人,实在让人觉得有半点怀疑都是对他有所玷污。

可就算是如此,王珠也是掩不住内心那起伏的心绪。

鬼使神差,她捧住了这个香囊,轻轻嗅了一口。

一时之间,王珠就是怔住了。

那个味道,她是不会忘记的。

前世自己在后宫之中,自然是早与白薇薇势成水火。她也是安插了人,在霜妃身边。

有时候霜妃喝醉了酒,却也是说漏了嘴,说王氏一族落得如此地步,她有荣华富贵,全靠着那个人为他策划。

而霜妃虽未说那个人是谁,却说那人对她是关怀备至,甚至还送了个香囊在自己身边。

王珠命人将霜妃这个香囊弄了过来,想要瞧出些许端倪。

这香囊做工寻常,只不过精细一些,实在也是瞧不出所以然来。就算王珠牺牲了个手下弄来这个香囊,竟好似一点用都没有。

唯一不同,就是这香囊所散发的气味,竟似十分的独特。王珠从前,竟好似没有嗅过。

之后王珠也命御医查过,只说这里面香料有凝神作用。而那调香之人,必定也是技巧不俗,这香也是调得十分不错。

除此之外,却再无其他。

原本王珠觉得,自己又是做了一桩无用之事。

可是如今,王珠轻轻的嗅了一下,忽而全身发僵,认出了那熟悉之极的味道。

她手指轻轻颤抖,香囊从王珠手指里面滑落,滚落在了地上了。

王珠原本以为自己脑子被怔住了,可此刻她脑海里面却不断盘算。

那就是倾尽兖州士兵,可是能将夏侯夕杀了!

可是若是在几天之前,此事自然可行。或明或暗,自己总是能做出手脚的。

王珠目光灼灼,流转几许冷光,仿若是什么凶狠的猛兽。

她蠢蠢欲动,似要择人而噬。

对于夏侯夕,她自然是没有半分不舍的。

可是——

可是如今君无恙却是已经来了,不但如此,夏侯夕随身侍卫同样也到了这儿。

从前在京城,夏侯夕虽要靠着她王珠解围,却不见得夏侯夕没有力量。

虽沦落到此,可裴家悄然行刺,派出精锐,也未见除掉夏侯夕。

夏侯夕瞧着虽然是温润柔和,可是却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如今夏侯夕在大夏安分守己,绝无处置他的理由。不但如此,这位陈国的质子还心怀慈悲,出面救人。若是明着杀了夏侯夕,就是兖州百姓也是不服气。

而这,倒也是并非是王珠最介意的。

若能除掉这个祸根,王珠不介意自己背负嗜血妖物的名声。

可是夏侯夕偏偏还是陈国的质子,一旦明着除了夏侯夕,那么就是挑衅陈国,给陈国没脸。

陈国与大夏的关系原本就是微妙得很,如果妄自杀了质子,陈国必定会起兵自保。不但如此,裴家之人必定会不甘落后。到时候大夏内忧外患,这并不是一桩美事。如今大夏,并不是开战的良机。

就算王珠想疯了,面对如今这软如绵羊一般的夏侯夕,她也是不得不生生忍下一口气。

王珠不觉想起夏侯夕初来大夏京城,裴娇挑衅,想要除掉这位陈国皇子。

那时候夏侯夕处境危险,没想到是自己出面,救了夏侯夕一命。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多事,让夏侯夕这样子就死了。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岂不是极好!

王珠一咬牙,唇齿间顿时流转了一股子血腥味儿。

虽然她也是知晓,前世就算自己没站出来,夏侯夕也是安然无事。既然夏侯夕没有表面上那般柔弱,必定也是有些自保的手段。

可是她无可遏制,无法原谅。

王珠伸出了手臂,紧紧的搂住了自己,全身瑟瑟发抖。

她牙齿轻轻的颤抖,一双眸子却宛如鬼火,闪动两点光辉。

浑浑噩噩的,王珠马车终于到了木兰行宫的跟前。

紫枝请示几回,不见王珠应答,不觉撩开了车帘子。

瞧到了王珠这个样子,紫枝却也是不觉呆住了,实在是不知道王珠为何会如此。

“九公主,可是有什么不适。”

王珠死死的咬住了唇瓣,就算是咬破了嘴唇,也是浑然不觉。

她唇齿之间,品尝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道,紫枝的话儿却慢慢的让王珠回过身上。

紫枝瞧着,也是不觉有些担心起来。

九公主这个样子,仿佛是最脆弱的小孩子,遇到了什么困惑的样子,因为想不开,死死的困住了自己。

她伸出手,欲要拉住王珠,王珠却慢慢的松开了手臂。

按住的紫枝的手臂,王珠慢慢的下来。

回到了木兰行宫,王珠眸子却也是不觉有些茫然。

“紫枝,你放心,我是没什么事儿的。”

王珠这样子说着,心口却蓦然一阵子的烦躁,呕出了一口鲜血。

紫枝大惊,顿时扶住了王珠。

九公主还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她年纪轻轻,却是逼得吐血了,这怎么能叫没有事?

那个夏侯夕,区区陈国质子,究竟是说了什么,居然是让九公主如此动怒,伤情伤身。

紫枝也是不觉想差了,以为王珠喜欢夏侯夕,然后被夏侯夕伤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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