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姚蛟内心不觉更加的好奇,好奇与贺兰月私会的人究竟是谁。

贺兰月必定是酝酿了一个极大的阴谋,而这个阴谋,说不定就与这个女子有关系。

只可惜这道身影隐藏在屏风之后,一时瞧不清楚。

姚蛟顿时漫不经心的想,不会是叶灵犀吧。

想来叶灵犀就是这样子仇恨王珠,所以联合仇恨王珠的贺兰月,一块儿给这位九公主下套子。

姚蛟感慨,这位九公主的招惹仇恨本事当真不差。

就在此刻,那屏风之后身影缓缓踏出来。

见到这女子真面目,姚蛟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那女子容颜若雪,眸子深邃,颇有些幽幽之意。

除了王珠,还能是谁?

姚蛟此生此世,都绝没有这样子惊讶。

贺兰月如此仇恨王珠,就是傻子都瞧得出来。可是如今,贺兰月还客客气气的和王珠说话儿。

“贺兰月,我真怕你,怕你不乖呢。那牡丹之死,可是并不在你我协议范围之中。”

王珠慢慢的走到了贺兰月跟前,盯住了贺兰月。

而贺兰月却也是不觉得垂下了头去:“那个牡丹,是叶灵犀这个贱人身边的人,又得罪了九公主。这个贱婢,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死不足惜。只是这个贱婢的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九公主,我可是没有杀她。”

“若是你乖顺听话,我答应你的好处,那可是必定不会少了你的。”

王珠不觉低笑。

贺兰月顿时也是福了福:“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是自然会乖顺听话,哪里敢和九公主作对?答应九公主的事,我必定是竭尽全力完成。”

王珠轻轻一笑,不觉将贺兰月扶住:“是了,你若乖巧听话儿,我自然绝不会亏待你的。贺兰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自然也是会待你极好。那个韩轩,哪里又配得上你呢?”

说到了这儿,王珠轻轻拔下去自己一枚发钗,插在了贺兰月的鬓发间。

看这两人的样儿,却也是十分亲密。

谁能想得到,贺兰月曾经恨不得将王珠狠狠吞了。

如今贺兰月这个样儿,却也是温温柔柔的。

贺兰月离去之后,姚蛟仍然是好奇不减,对王珠充满疑惑。

王珠弯下身,轻轻抚摸一枚灯罩。

这灯罩做工精美,里面却无灯芯,只有那么几只蝴蝶,生得十分艳丽。

如今这些蝴蝶轻轻的翩飞,王珠眸子也是微微莹润。

她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枚淡黄色的圆筒,按动机关。

刷的一下,一蓬银针顿时也是射出来,并且朝着姚蛟方向。

姚蛟唬了一跳,顿时一跃而下,却也是顿时咚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耳边,却听着王珠天真无邪的嗓音:“哎呦,方才怎么没射中?”

姚蛟一抬头,就瞧着王珠那淡黄色的针筒可巧正对着自己。

他朝着方才自己待的方向望了去,只见那一蓬蓝汪汪的毒针刺在了木梁上。

姚蛟小心肝顿时扑扑一跳,有些结巴说道:“九,九公主,我,我并无恶意。我只是担心,担心贺兰月对你不好,哪里想得到,她居然已经当了你的狗。”

老子,老子真是怕了你了。

这九公主年纪也不大,怎么就这样子的变态?

“瞧你一片忠心,倒是叫人感动得很。”

王珠嫣然一笑,轻轻的收回了针筒。

“九公主,你当真是武功高强,居然瞧出我在屋顶之上。”姚蛟狐疑,却也是不觉试探起来了。

王珠轻轻的抚摸灯罩子。

“这里面的蝴蝶,却也是十分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必定是会扑扑翅膀。我这武功,只是寻常,不过是练着玩儿。如今这个年纪,也是没什么多余的功夫这样子练习了,自然也是要花些心思。”

姚蛟站起来了,却也是不觉将那身上尘土轻轻的拍了干净。

他眼珠子一转,却也是不觉添了几许好奇之色:“那贺兰月说的话儿必定比真,莫非九公主当真会相信,牡丹之死与她没有关系?再来,九公主为何又与那贺兰月结盟?”

王珠不觉低低一笑:“你当真是想要知晓?”

姚蛟顿时干笑一声:“九公主若不愿意说,那也罢了。”

“其实都是自己人,我自然不瞒你。姚统领的履历,我也是瞧过了,你虽然出身不错,却是到过北漠戍边。”

王珠一番话,倒是让姚蛟微微讶然,忽而一笑:“想不到,九公主居然对我经历也是这般有兴趣。”

“随行官吏,可用之人,甚至能打得上交道的人。履历如何,自然也是要一个个的瞧清楚,不独你姚蛟如此。更何况姚统领颇有军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王珠这样说着,话儿听上去轻描淡写,可是姚蛟却也是知晓,要将这些卷宗看完,也并不是一桩十分容易的事情。

这位九公主,看着聪慧,更是一位十分用心的人。

姚蛟不动声色:“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些北漠的皇族,驯养的宠物却是与咱们大夏不同,喜欢养一些狮子老虎一样的猛兽。这些猛兽能杀人吃肉,可是正因为这些北漠皇族偏偏爱驯养这些。说来说去,都因为驯养这些凶猛之物,方才是一桩刺激又有趣的事儿。”

“可猛兽吃人,怎么也都比不过人心歹毒。比起猛兽,我更爱驯服一些,一些恶毒之人。这样子一来,岂不是更加有趣。牡丹必定是贺兰月杀的,我又岂会不知?姚统领,你觉得可是有趣?”

王珠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望向了姚蛟,顿时也是让姚蛟打了个寒颤。

有趣?他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有趣,只觉得王珠实在生猛,口味也重。

明明是个容颜清秀的稚弱女子,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之中,却隐隐有些嗜血味道。

王珠冷冷的想,唯独恶毒之人,才会不择手段,才是那最为锋锐的刀。至于贺兰月这条毒蛇的反噬,王珠也是有的是法子制服。

这种游戏虽然有些危险,可也十分刺激。王珠甚至不由得觉得,自己很有些喜爱这样子的游戏了。

姚蛟微微晃神时候,王珠嗓音却也是不觉提了提:“至于贺兰月背后,必定是另有指使的人,就劳烦对我忠心耿耿的姚统领,好生去查一查了。”

明明是个弱质女流,然而正面相对,姚蛟却感觉那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惹得他心肝儿不觉微微一颤。

此时此刻,他巴不得快些走了才好,顿时将胸口拍得啪啪响:“九公主放心,我立刻尾随贺兰月,查出她私下勾结,对你不忠,脚踏两条船的人究竟是谁。”

王珠听了,却也是不觉轻轻皱眉:“尾随?姚统领,你功夫只是寻常,这也罢了,我也不好如何嫌弃。可你的脑子,能不能动一动?你尾随贺兰月,可是有瞒过我?”

姚蛟顿时一窘,心中却也是阵阵无语。

说到武功,他原本就十分出挑,更不必提自己在军中还有那狡狐之称。

可是落到了王珠口中,自己居然是应当动动脑子的人。

思来想去,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姚蛟倒是老老实实的,聆听王珠教诲。

“九公主有何吩咐,我听着也就是了。”

王珠则轻轻碰出那蝴蝶:“这些蝴蝶,会追随贺兰月身上香料。你去遛个弯,再放出这蝴蝶。只需,让我知晓,贺兰月究竟是去了兖州哪些地方。”

这样子说着,王珠一双眸子却也是越发幽深。

早知晓贺兰月必定不会安分,只是贺兰月性子一贯愚蠢,这一次贺兰月倒是举止得宜。这愚蠢之人也是绝不会忽而就变得十分聪明了,想来背后必定是有人指点。

此人必定是心计极深,王珠也是是不想打草惊蛇。

姚蛟瞧这蝴蝶轻飞,也是不由得顿时有了几分兴致。

“这些蝴蝶,倒也是生得十分漂亮。若没了一只,倒也十分可惜。”

他暗中盘算,可要偷偷藏了一只蝴蝶,去讨相熟的姐儿欢喜。

王珠那清秀的脸蛋儿顿时一板,冷冷淡淡的说道:“若是少了一只,要你赔一根手指头。”

姚蛟一时没话儿好说,只得讪讪然离去。

王珠回到了木兰行宫,心中却也是有些不快。

据说如今兖州雨水虽然停了,可别的郡县却也是未必。

房屋摧毁,灾民流离失所,活下来的非但没有什么家私,连口粮食都没有。

瞧着十分凄凉,可怜得很。

朝廷虽有救济,却也是谈不上如何周道。

她轻轻的摊开了羊皮地图,说不得再过几日,就会有灾民前来兖州了。

如今灾情虽不见得波及兖州,却也是让王珠一颗心儿沉了沉。

王珠是个公主,此事之上能说的话儿也是有限。

紫枝将那一封帖子顿时送上来:“九公主,这是江家姑娘江采送来的帖子,只说如今兖州虽是无事,不日就有灾民前来。江家开了宴席,请了满城的有头脸的人,还请了满城的贵女名媛,只商议筹钱救济灾民的事儿。”

王珠对这个江采并没有什么印象,只是略略听人提及过。江采是江家的女儿,江余没了夫人,不愿意续娶,就养了一个孤女在身边。

上次江余分明得罪了王珠,而这些日子,江家素来低调,兖州的人也渐渐将这桩事情忘记了。

纵然还有人记得,可也是不过觉得是一场误会。

实则江家在兖州扶危济贫,名声实在也是好得好。王珠还不过略略想一想,这边就已经请人饮宴说话儿,

这桩事情上,倒是将王珠风头给遮掩了。

不过风头不风头的,王珠实则并无十分在意。

如今王珠略略寻思,微微有些好奇:“我来兖州有些日子了,怎么一直都没见过这位江家姑娘,莫非她行事低调,所以我才没留意?”

紫枝福了福说道:“许是公主初来兖州,就与江家起了冲突。这位江姑娘年纪虽小,却精明能干,为人也是大方。别人口中议论,她名声倒是不错。”

王珠秀眉轻轻皱了皱。

若她没听过墨柔的言语,又没江云海的那档子事儿,也许她也是会觉得江家是个好人。

可是如今,王珠自然不这么觉得。

想了想,王珠就让人将墨柔请过来。

说到了江余,墨柔面上自然颇有怒意,可是问及这位江采,墨柔脸上不觉微微有些迟疑思索。

“江采?其实我倒是还记得的。那时候江余入赘也没多久,收养了个六岁的小女孩儿。江余说怕姐姐不喜欢,故而养在外边。家里下人议论,说若不是岁数不对,说不定这女孩子就是江余的私生女儿。”

墨柔想了想,瞧着王珠:“她比九公主大上八九岁,却是云英未嫁。别人说她能干,到底抛头露面,坏了名声,而她也是不乐意屈就,故而就这样子耽搁下来。小时候我见过她两面,话儿不多,总是郁郁不乐的样子。我分给她甜糕吃,她也不要。”

紫枝在一旁微微迟疑:“她不过是个商女,以帖邀约,那又如何?公主是金枝玉叶,纵然是请城中的夫人小姐做做善事,也轮不着她出风头。九公主若是去了,岂不是以自己尊贵成了她的威风?”

说到底,紫枝到底是宫里面出来的,自然也是有些瞧不上商贾。

更何况听闻江采云英未嫁,又抛头露面,不免让她联想到叶灵犀,更加是有些不喜。

王珠用团扇轻轻拍了紫枝的脑袋一下,不觉说道:“你呀,也别小瞧人家商女了。何不想一想,为何这兖州的女眷,都乐意赴约?这个江采,既没有叶灵犀尊贵的出身,能够如此,必定也是有些本事。更何况若是赈济灾民,却闹的一心一意,自己出风头,要是传出去,别人也是瞧不上你的。”

更何况,这样子的风头,王珠原本也没什么兴趣。

墨柔想起了江余,觉得那江采也必定不是什么好女子,眼中不觉隐隐有些恨意。

次日王珠赴约,墨柔也是跟随其后。墨柔也怕自己容貌被认出来,不觉将皮肤擦得黑些,又画粗了眉毛。她低眉顺目,跟在了王珠的身后,却也是没多少人留意了。

江家不似叶家那样子的富庶,虽然是如此,也包下了一处园子,以酬宾客。

庭院中种了许多树木,又有曲水流觞,虽然夏日炎炎,却并不让客人炎热。加之如今院子里许多花儿开了,清香馥郁,令人不觉为之心醉。

王珠方才踏入,就宛如众星捧月一般,这些兖州女眷纷纷向前来讨好。

而她目光所及,这些来参加宴会的女眷,一个个无不涂脂抹粉,穿金戴玉,打扮得十分妥当,一个个争奇斗艳。

说是赈济灾民,可对于这些兖州女眷而言,何尝不是一次出风头的机会。

不过王珠来之前,已经是有所预料,并不如何的在意。

江采既是商女,名声也有瑕疵,居然能邀请这么多兖州女眷,必定是个有手腕的人。

王珠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娇柔嗓音:“九妹妹,咱们是许久没见了,当真思念非常。”

语调温柔,却又十分伤怀。

来的女子素色衣衫,耳坠明珠,腰系碧玉。王珠走时候她还是姑娘装束,如今却已经梳理了妇人发髻。除了白薇薇,又还能是谁?

白薇薇柔柔的,却好似一阵风似的轻轻掠了过来,忽而一伸手就将王珠揽入了怀中,不觉轻轻哭泣:“九妹妹,当日你因皇后娘娘身染瘟疫,并且因此出宫。如今能见到你,当真是恍如隔世。却不知,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如何,我当真是日日的挂念。”

旁人见她两人如此亲呢,心中都是不觉惊讶。传闻之中,王珠与白薇薇素来不合,水火不容。可瞧今日的情态,似乎也是并非如此。

如今瞧来,谣言也是不真。

王珠任由白薇薇搂住了自个儿,心中却也是不觉感慨。

自己这个薇薇姐姐,那似乎比从前更厉害了些,唱作俱佳,端是真情流露,还哭得梨花带雨呢。

“母后来到兖州,好生调理了后,已经是好了许多。只是却不知道,白姐姐为什么居然会来这儿。”

王珠静静的瞧着白薇薇,慢慢的将白薇薇推开。

白薇薇本来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儿,似并未察觉王珠将自个儿推开一般,轻轻叹息道:“皇后无事,不知多好。我来到了兖州,也是应当去拜会一二的。我与谢郎成婚之后,自然是要回乡省亲,途遇大水阻道,故而也是滞留在这儿。”

说到了此处,白薇薇眼角轻轻抬了抬,不觉透出了几许妩媚妖娆:“如今谢郎也是到了兖州,九妹妹久未见他,可是要见一见。”

王珠和谢玄朗那点儿风月之事,如今早便是传遍了兖州。白薇薇这样子轻轻说一说,更是让周围的人竖起耳朵来。

纵然是王珠拒绝,必定也是让人觉得,王珠是不乐意见这个另外娶了别人的谢郎了。

更何况说什么男女之别,授受不清,当初王珠追着谢玄朗时候,可是没理会这一点。既然是这样子,礼数两字别的人都是可以用,偏生王珠是不能用的。

白薇薇看似漫不经心,可实则那一双妩媚的眸子却是落在了王珠的身上,隐隐有些探寻之意。

王珠虽说得无情,可是未必能当真放得下谢玄朗。

而王珠的内心却也是不觉笑了笑,白薇薇果然还是白薇薇,一点儿都没有变的。

她仍然是从前那样子,瞧着温温柔柔的,可是绵里藏针,总是想悄然毁了了你的名声,来做她的踏脚石。

王珠如今虽然不怎么在乎名声两字,却更不想让白薇薇心意顺遂。

此时此刻,王珠嫣然一笑:“那些鲁男子,又有什么好见的。不过白姐姐如今已经是嫁人了,自然是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夫君,一刻也是离不开。”

她这样子轻松随意的姿态,别人瞧了,顿时也是泛起了嘀咕。

九公主和白薇薇亲若姐妹,又如此轻忽谢玄朗,哪里有传闻中半点痴恋谢玄朗的样子。

若是在京城,目击的人太多,自然是人人知晓这事儿。可是若在兖州,便有人觉得王珠也许并没有纠缠谢玄朗,只是传言而已。

伴随王珠一笑,白薇薇也是微微一怔。

王珠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黑漆漆的,宛如两潭深泉,瞧着不见底,却也是在阳光之下晶晶发亮。

这样子的一双眸子,不但亮晶晶的,似乎也是寒沁沁的。

如今王珠微微一笑,却好似一朵冰莲花儿轻轻绽放,有着一股子别样的风情。

白薇薇从前总是觉得,也许自己也不算绝色,可是不但姿色胜过王珠一筹,而且更有女人味儿。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粗鲁的九公主,一旦笑起来时候,居然也是有一种异样的风情了。

白薇薇瞧在了眼里,心里忽而颇有嫉意。

周围兖州女眷也是瞧得一呆。

瞧惯了王珠平素的样儿,记忆之中,这位九公主似乎并没有真正的笑过。

一旦笑起来,倒是别有一股子韵味。

幸好附近均是女眷,并无男子。若是有男子见到,也不知是否会对这个九公主生出那异样的心思。

白薇薇眸色沉了沉,蓦然咽下了心中一缕嫉意。

与谢玄朗同床共枕,有时白薇薇也会知晓谢玄朗的心思。谢玄朗喜爱裴凰也还罢了,这裴大小姐确实也是个厉害的人儿,可是她还知晓,谢玄朗是对王珠隐隐有些心思的。

凭什么?谢玄朗不是一直对王珠不屑一顾?

白薇薇正自想着时候,耳边却听到王珠的话儿:“是了,如今白姐姐新婚燕尔,自然是蜜里调油,离开片刻,那也是不行的。想来你们夫妻两人,感情可是好得很。”

王珠一句句话儿,那是自自然然,可是这些话儿,都是字字去戳白薇薇的心口。

什么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自己与谢玄朗的婚事,从一开始都是一场噩梦。

裴凰嫉意极大,婚前就毁掉自己清白。

新婚之夜,新郎官居然没在房中陪着她洞房花烛,而是去抚慰伤心欲绝的裴凰。

可自己呢,悲凉之中居然还有些庆幸,庆幸未曾发觉自己已非完壁之身。

不错,她那楚楚可怜姿态,满心满眼只有谢玄朗的样儿,终于是博得谢玄朗的几许同情。

可谁又能知道,自己在这之前是受了多少的委屈。

且不说自己未成承宠,府中下人的轻慢和议论。谢家自命前朝贵族,规矩多得很,并不怎么瞧得上白薇薇这个孤女。

自己那个婆婆,每日晨昏定省是免不得,且总爱教导自己规矩,处处挑自己不好。

她最初莫名,之后方才知晓,婆婆心中不喜陈后,谁让自己是所谓陈后教导出来的人儿。

这许多苦楚,她都忍下来,只因为白薇薇内心有恨又有怨。

她人在侯府,至始至终,都是温温柔柔,谢玄朗渐渐也没那么厌恶她了。

直到有一日,谢玄朗喝醉了。她抓住这个机会,趁着谢玄朗神志不清时候做了那事儿。

事后她洒了羊血,遮掩自己不贞事实。

谢玄朗原本没那么厌恶她了,男人就是这样子,纵然是喜欢裴凰,却也是不怎么反对这样子。此事事后,谢玄朗非但没生气,反而偶尔会宠爱一二。

自己日子,却也仍然不见好过,有觊觎谢玄朗容貌不安分的丫鬟,也有气疯了的裴凰欲要报复自己。

白薇薇柔柔弱弱的,却施展好几个计策离间谢玄朗与裴凰。

裴凰吃亏了几次之后,方才收敛了那嚣张气焰。

可以说自从她成婚,那都是步步惊心,没有片刻安宁。

白薇薇睡觉时候脸孔都带着柔柔笑意的,可是她纵然入睡,那也是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如今王珠明知故问,却说她成婚之后,蜜里调油,这岂不是暗中打她的脸?

可是她非但不能反驳,反而不觉轻轻的垂下头去了,面颊一片晕红。

别人瞧来,自然是因为王珠那些话儿说得白薇薇脸儿都红了,又如何瞧得出白薇薇心尖儿正在滴血。

她忽而觉得可笑,自己还盼望王珠嫉妒自己嫁给谢玄朗。王珠变得聪明了,知晓谢玄朗是什么货色,又怎么会羡慕自己嫁到谢家呢?

白薇薇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人仍然是温温柔柔的:“你这小妮子,从前就是个狭促鬼,如今居然还这样子淘气。你若说什么新婚燕尔,早些寻个人嫁了,自然是知晓了。”

人前两个人言语亲呢,瞧着不知道有多少。

白薇薇伸出了自己的手,慢慢的握住了王珠的手掌,两个人的手掌顿时也是不觉交叠在了一处了。

王珠眼尖儿,就瞧见了白薇薇手腕上的镯子殷红若血,十分艳丽,更是衬托得手腕雪白。可是这样子一枚手镯,却应当有些古怪,就是不知白薇薇知道还是不知道。

顺着王珠的目光,白薇薇的眸子也是落在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上,眼底蓦然流转一缕讽刺之色,却也是不觉慢慢的收敛。

是了,其实谢家无论受何等苦楚,永永远远,不是最让白薇薇难受的。

可是最让她难受的是什么呢?白薇薇微微有些恍惚,就是自己那么的那么的痛苦时候,姜翠影那个贱人却总是和太子哥哥出双入对。

她嫁人了,描抹了胭脂,样儿也是漂亮了。可是王曦就是天上的明月,自己只能瞧到水中的倒影,却并不能伸手捉住。自己只能在梧桐树的阴影下,瞧着这两个人恩恩爱爱。

没了贞洁又如何,嫁了人又如何?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是落到了泥地里,也是绝不会放弃王曦的。

这枚镯子里,中间挖空了,再塞了麝香。那麝香是赃物,能让她容貌变得好看,可是却不能生育。明明知晓麝香是脏物,可是白薇薇仍然是戴着。

她是不会为别的男人生孩子的,自己那肚子是绝不会为了王曦以外另一个男子鼓起来。

白薇薇松开了手,旋即又轻轻晃动手腕,言笑晏晏:“九公主,你瞧这镯子,是不是十分好看?我也是十分喜欢这个镯子,自从成婚以后,那就是不想摘下来了。”

一条小河轻轻将庭院隔成了两片,男女各自在一处庭院之中。

如此一来,自然是也是能各自自在一些。

周倾伴随谢玄朗一并而来,他如今虽没了爵位,人家也不好意思称呼他一声小侯爷。可是周倾到底有些底蕴,如今谁也是不知晓周倾的深浅,自然也是不好太过于轻慢。

况且今日周倾是与谢玄朗一块儿来的,自然也是招人留意。

谢玄朗一身浅蓝色缎子衫儿,银线勾勒,花纹繁复。这一身的装束,更是衬托得谢玄朗十分精神,丰神俊朗。

隔着引入湖水造成的园中小河,一些妙龄的兖州少女却不觉在花丛后偷偷瞧着谢玄朗。

虽然明明知晓谢玄朗已经有了妻子,可是他丰神俊朗,不但容颜俊美,而且形容英挺,自然也是招惹了一大片的注意。

此时此刻,这园中的男子也是各自嬉戏。谢玄朗拔出一枚箭,搭箭上弦,咚的一下射过去,却也是正巧中了红心。

也因为这样子,围观的女子脸颊顿时也是红了,更不觉对白薇薇生出了几缕嫉妒之情。不过是个孤女,居然能嫁给谢玄朗,为什么白薇薇居然能有这样子的福气呢?

此时此刻,王珠与白薇薇一道,一并来到了水边。

王珠淡淡的扫了谢玄朗一眼,随即又落到了一旁那些痴迷的女子身上。

这些女孩子,就跟曾经的自己一样,都是被谢玄朗锦绣皮囊所吸引。

可是谢玄朗除了这锦绣皮囊,又能有什么好呢?一旦切开了,里面都是一片污秽,其实什么都没有。

谢玄朗也瞧到了水边那道身影,他甚至没留意自己的夫人白薇薇,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王珠身上。

许久不见了,因为有些距离,王珠的容貌也是有些模糊。

可是那纤弱冰雪一般的身子水边一站,倒影朦胧,却也是有那么一股子说不出的韵味。

看着这道身影,谢玄朗蓦然心尖儿微微发热,却也是不由得怅然若失。

曾经这个少女,目光灼热,就这样子瞧着自个儿。

如今王珠远远望过去,那道身影却也是不觉添了几缕漠然之意。

王珠眸光轻侧,谢玄朗一时虽不知她瞧着谁,却发现她脸蛋儿并没有向着自己。

谢玄朗顺着王珠脸蛋儿朝着的方向望去,临水之处,原本就站在一个人。

晏修轻轻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衫,阔袖黑襟,轻带缓袍。

此处来的男子,个个都是衣衫光鲜,唯独晏修却只是随意用那一条淡绿色的绸带子绑住了发丝。那头发大半松松的挽住了,小半落在了脸颊边。

他面覆白绢,只轻扬面孔时候,隐隐露出了下颚。

明明他面颊满是伤痕,可是这样子一站,只临水站着,似乎就宛如珠玉,占尽了风流。

谢玄朗不知怎么了,蓦然胸口怒气勃发,一阵子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里不舒服,莫非就是为了王珠多瞧了这个晏小侯爷几眼?

不错,这个晏小侯爷并非什么纨绔,也许还有一些小聪明,可是谢玄朗并不觉得,这个晏修能比得上自己。

也许好奇谢玄朗在瞧什么,在场不少人俱是向着晏修望去。

晏修来到兖州,只与那些军中的无赖军汉厮混,并没有什么正正经经的交际。

正因为这个样子,如今晏修似也没什么相熟的人。

可是他就这样子站了站,好似一下子就变得与众不同起来了。

随意不羁,自带风流。

众目睽睽之下,晏修手指儿轻轻捏起了一枚卵石,忽而就轻轻抛去了水面。

这卵石轻轻的,一下一下,就在水面上点了一个个的窝儿。

这园子里的水原本就清澈碧绿,上面浮着那一片片的翠色荷叶,还有成双成对的鸳鸯游来游去。

原本一对儿鸳鸯正自十分快意,却被一颗卵石弹过来,可巧就被隔开,咚的一声水花响动,那两只鸟儿顿时被惊得飞开。

围观群众顿时阵阵无语,一时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这厮居然是这样子无聊。

周倾目光落在了晏修面上,不觉恨恨,眼底怨毒流转。

是了,从京城初遇晏修,他就瞧不上晏修。可是一次又一次,自己在晏修手上吃的亏也是越来越大。

“小侯爷既然是缙云侯府之后,想来也是技艺非凡,可是胆敢和阿朗比一比?还是没这个胆子,比也不肯比?想来小侯爷也就这个样儿,只会勾结那种无耻的女人,骗人财帛,瞧着就不是正经人。”

周倾虽不敢指名道姓,可是这样子说话儿,谁都知道他指的是王珠。

可如今王珠在兖州也是个有名声的人,故而现场一片安静,却也是不好附和。

谢玄朗心中略略有些不快,他虽不好明着疏远周倾,却绝不喜欢周倾这招惹是非的样儿。

周倾如此议论王珠,可那又有什么用?除了显得自己粗鄙,那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周小郎,其实我以后虽会有个爵位,也不必总是称呼我小侯爷。”

晏修转过身,冉冉一笑。

一句话,快很准,直刺周倾的痛处。

别的也还罢了,财物也还罢了,可是以后不能承爵,却也是让周倾内心不觉十分郁闷。

“晏修,你不必顾左右而言其他,你若想不坠你爹的名声,让缙云侯府被嘲笑,那就与阿朗比一比。”周倾抬头,眼底顿时流转几许怨毒。

“我爹为什么要被嘲笑?他又没生个败家子儿,输掉钱财,名声也坏了。周小郎,就算要赌,你能有什么赌资?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空口白话,又算什么?”

晏修言辞毒辣,损得周倾面颊顿时一片通红。

“我,我跟你赌下跪,谁若输掉了,就学狗叫。”

周倾双眸顿时通红,只恨不得将晏修生吞活剥。

“我是谦谦君子,怎么会稀罕你学狗叫呢?我们家旺财,可是比你叫得好听多了。”

晏修不觉奸笑,斜斜的扫了周倾一眼。

周倾险些被晏修生生给气晕了,实在也是恼恨得紧。

正在这时,谢玄朗那温润的嗓音却也是不觉响起:“两位不必一时意气,闹那口舌之争,伤了和气,可是不好。”

他语调柔柔,宛如春风,实在也是让人觉得温柔舒畅,似乎也是情不自禁的放缓了自己的心神了。如今出口解围,自然也是让晏修内心尴尬减少了几许了。

晏修不动声色:“是了,谢郎君是翩翩君子,当真是云泥之别。”

虽未明说这泥是什么,可谁不知道指的是周倾。

周倾这样子没本事,言语又鲁莽,自然也是让人瞧不起。

谢玄朗不动声色:“晏世兄如此人物,何不与大家一块儿玩乐,何必凭水而望。”

晏修嗓音也是温软柔和:“谢公子既然这样子说了,我也是自然乐意奉陪。”

周倾不觉冷笑:“听说晏小侯爷从小是养在别处的,却是不知晓,到底是因为什么。如今晏小侯爷容貌有瑕,并且也是性子孤僻,莫非是因为没好生教导,所以只与那些兵痞子为伍。”

实则他虽然是这样子,心中却难掩一缕嫉妒之意。

周倾虽然面容上微微有些瑕疵,却也是难掩举止的绝世风姿。

更何况晏修不但口齿伶俐,并且十分聪明,有时候周倾也是不觉油然而生一缕自惭形秽之情。

就是这样子的感觉,也想让周倾恶狠狠的作践晏修。

王珠身旁,白薇薇却也是娇滴滴的说道:“那位就是晏小侯爷?九妹妹,我听闻他行事粗鄙,和军汉厮混。这样子的人,如今却也是缠着你,当真可恨。你是金枝玉叶,何必自折身份。”

白薇薇嗓音不大不小,可是周围的人俱都是能听见。

在白薇薇瞧来,王珠无论如何言语,都是不妥。

如今杨郎君那张漂亮的面颊已经是毁去了,可是仍然是王珠的未婚夫婿。

若王珠为了别的男子说话,传出些风言风语,原本也是怪不着别的人。

可王珠若不加辩白,便是认可自己对晏修评价。今日人多口杂,这话儿少不得要传出去。更何况纵然是没人传出去,白薇薇也是会想办法闹得人尽皆知。

就算,这个晏小侯爷当真对王珠有什么倾慕之情。可是这样子的话儿若是传出去,必定是什么倾慕之情也是没有了。

------题外话------

谢谢帕卡亲投了3张月票

谢谢yangtianchen亲投了1张月票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最强战魂大明朱棣:我刚穿龙袍,老爹来了穿成山里汉的小医妻捡到一只始皇帝孤才不要做太子唐砖重生之嫡女风流大姑爷小书生明末皇太子霍去病战神记男配自有女配疼夺嫡穿越到大秦的武器大亨潜伏从伪装者开始血色帝王路异能战兵北宋穿越指南大明:不交税就是通鞑虏一拳打死李元霸,你管这叫流民?永不解封的档案将军好凶猛无错字精校版她在东汉末年呼风唤雨公主成群,赘婿家里放不下了朱元璋:咱大孙有帝王之姿穿书:我成了三个反派大魔头亲爹卓越天下将军好凶猛类似小说开局在大唐迎娶长乐震惊:我成为了春秋时代的扛把子这才是春秋战国大唐:睡猛了,把自己睡到大唐了妖孽丞相赖上门大明:我为天下师将军好凶猛徐怀将军好凶猛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我的师长冯天魁大明:嘉靖是我哥我乃无敌大反派红楼之小兵传奇每天饮酒赏乐,我成了千古一帝魂穿汉末:再铸大汉辉煌大宋:我,软饭硬吃李清照我在三国和诸葛做邻居将军好凶猛女主汉威四海神医魔妃红楼,开局天象大宗师,武镇天下霸气村妞,种个将军当相公重生三国之季汉长平侯悍卒
随梦书屋搜藏榜:第八冠位我在明末修仙警官,我是直男冒牌皇叔换宋皇姐和亲,我在敌国杀疯了三国战神于是我成为了神孤才不要做太子大明:开局我跟朱元璋谈人丁税重生之太子归来我刷的短视频通古代,古人看麻了战争服务公司开局被退婚,路边捡个便宜小娘子颜值太高!人在古代成魅魔了!锦衣当国苏宋三国之我是皇太子三国:万倍返还,主公我绝不私藏东汉之我都成仙了,还当皇帝唐砖军旅情路纯情小妞很霸道星主三国水浒卧底朱元璋:从梁山开始,覆灭北宋!明末:我是神豪我怕谁重生之嫡女风流我在古代的种田大空间重生:太子要造反计谋天下一品辣妻大唐第一村大姑爷小书生齐襄超级医道兵王喋血王妃:一怒倾天下明末皇太子带着枪炮去大宋帝后传说我的桃花朵朵红本将军反了,在座的皇帝都是垃圾不退婚后,我儒圣的身份曝光了!原始人也网购补天前传三国之我是吸血鬼太监也懂扶龙术,女帝直呼求带飞大唐:天生神力,我竟是皇族血统大唐财阀质子无敌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魂穿汉末:朕要让何皇后生二胎回到古代与一群女将军征伐天下重生朱标,大明唯一继承人天可汗,从留学瓦剌开始大唐:老李,请你约束一下你女儿我在三国有良田重生之岳飞传奇大唐傻王逆天罡金兵南下,李世民重生救大宋大秦:殿下,天凉加件衣服吧铁马乾坤录大秦哀歌娶公主当国公他是挂逼吗?我的娘子是穷鬼女帝逍遥庶子日不落大明:洪武人皇穿越农门,我的身份竟是王府世子废材太子成霸道皇帝豆一与媚灵军穿越到古代,从七品芝麻官做起重生人皇吕奉先围炉三国考公上岸了?上的大秦的岸!寒门妖孽燕王朱棣!你忘了你爹的规矩了吗汉末小人物吾乃帝师大明:什么,你让我起兵靖难重生当逍遥小王爷质子无敌雁断胡天月三国之人皇崖山海战,救人复国,征服天下从南下自立建国开始,称霸战国!我去投皇叔,吕布直摇头软饭硬吃,崇祯拜我当大哥大明:开局驴车漂移,吓坏百官!明末之从千户到辽东王穿梭异界之我来自现代穿越大宁,开局觉醒狱神系统匠造大秦不愿长生的徐麟功高震主你忌惮,转身自立为帝从小乞丐杀到一统天下锦衣盛明晚唐余晖百户闯明末帝业征程边军悍卒双穿明末:我带领大明统治全球千年大秦:西汉末年开始的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