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江意轻讽了一句:“你爸想高升,难道一个司柏就够了?”
现如今的哪样的事业是不跟钱挂钩的,张家繁荣昌盛靠的不还是首都这些企业家给他撑脸面?
业绩不完美,想再往上爬,谈何容易。
张乐听着江意的这句话,一时间有些踌躇,毕竟最近首都的风言风语,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傅先生竟然是阁下的亲外甥。
而江意此时即便跟傅先生离婚了。
二人之间即便没有感情了,但利益关系还在。
首都那么多些豪门夫妻离婚,谁的离婚官司不是打个一年两年才结束的。
她有理由相信江意的这句话。
“江小姐这是在威胁我?”
江意修长的指尖落在玻璃茶杯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漫不经心中又带着一些杀伐之气:“是又如何?”
“梦瑶跟你是什么关系?”
“关系嘛,那倒也没有。”江意无所谓的开口:“但是,她看起来就长得比你聪明,张小姐给人一种古代猿猴没开智的模样,说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我怕地主不同意。”
“毕竟张小姐的父亲看起来是个聪明人,而张小姐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遗传到。”
“我说句实在话,就张小姐的这张脸,拿出去卖都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张小姐如果脱离了自己现如今的家族,就你这种智商,出去混也混不出什么名堂。”
“你——江意,你别太狂妄。”
张乐被江意的言语刺激得浑身汗毛耸立。
望着她,满身的尖刺,
长这么大都没有听过这些话,而今天江意跟倒珠子似的把这些话一茬一茬地倒下来。
“你说我,你呢?没有傅先生那个公司开得起来吗?”
江意被讽刺,倒也不气,反倒是问:“我能让男人给我开公司那是我的本事,张小姐有吗?”
“张小姐跟司柏也很久了吧?司柏给你了点什么吗?你身上的那条裙子,不算高定品牌也就值个几千块,梦瑶身上那套西装,可以买你几百件裙子,你手上提的那个包,不过也就是一个小众的手工品牌而已,撑死不过3000块,而梦瑶手中的包,一百来万。”
“需要我告诉你,梦瑶手中的包和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司柏替她买的吗?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张小姐的存在,实在是让我感到很疑惑,你霸占着司柏身边的位置,但是没有享受到他身边女人的任何福利,你跟梦瑶到底谁不要脸?上赶着贴上去。”
张乐看了一眼梦瑶随便放在地上的包,一时间有些气愤:“你跟我说她那个包一百来万,你觉得我会信吗?”
至少一百来万的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去丢在地上。
“为什么不能是一百万?丢在地上的东西就不止百万了,越是这样昂贵的东西丢在地上,就证明这些东西不过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个日用品而已,不值得她去特殊对待,换句话来说她有很多不在乎这一个脏不脏。”
张乐:…………
“坐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江意又开口。
话语中带着压迫。
半小时之后,张乐一行五人骂骂咧咧的极其不甘心地吃完了桌上的所有东西,才提着包气呼呼地离开。
梦瑶看见人离开,端起杯子喝了口红酒:“我怎么不知道我这包是司柏给我买的?”
江意无所谓地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她的酒杯:“重要吗?”
“不把张乐搞到司柏身边去摧残他,你会有这个闲情雅致来跟我吃饭?”
她的目标是让张乐气得炸裂。
达到就够了。
“张乐解决完了,现在该解决我们俩的事情了,”江意拿着刀叉切着牛排。
梦瑶:………..她刚刚还在心里对江意的这番举动感激得不行。
没想到,这才多久?
就打回了原形。
“昨晚那事儿不怪我,傅董拿司柏威胁我,我只好把你卖了。”
江意抬眸睨了她一眼:“那我还得跟你说句没关系?”
梦瑶忍俊不禁,忍着想笑的容颜:“那还是算了。”
“我觉得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们的革命友情已经很深厚了,谈谢字就敷衍了点。”
江意被气笑了,靠在椅子上望着梦瑶:“你的革命友谊就是出卖我?”
........
“夫人。”
“来了?”苏欣来博物馆,打着视察的名义来的。
时月来时,就发现整个博物馆空荡荡的,
带的随身保镖在门外站了一圈,将整个会场都变成了静止状态。
时月走过去站在苏欣身边。
后者抬眸看了眼上面的展品,一尊帝王相身旁放着一把宝剑:“时小姐见过这个吗?”
“小时候的历史课本上见过。”
苏欣笑了笑,交叠在身前的手缓缓地搓了搓,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实则处处带着危机,她问时月:“时小姐觉得的是西方的权杖好看,还是中国的宝剑好看?”
时月心里一秉,苏欣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巧妙,她问的既不是权杖也不是宝剑,而是权杖和宝剑身边所代表的权力。
时月透过玻璃橱窗看着苏欣脸上的容颜,想从她的脸面上窥探出一二分情绪好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有想到一眼望过去的是平静。
显然,苏欣是有备而来,而她是那个被人按着摩擦的人。
“各有气节,但若是论大气,中国的宝剑更胜一筹。”
“哦?”苏欣挑了挑眉,目光不经意地移到时月身上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权杖精美,只是外表,自古上升之路刀光血影,宝剑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利,还有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这一路走来的不易似乎让苏欣感到颇为愉悦。
一听到这句话,这人脸面上的笑意猛地盛开。
苏欣伸手挽住时月的手:“我果然还是没看错人呐!”
“你啊!”她亲昵地点了点时月的鼻子:“果然是个有野心孩子,我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就跟迷魂汤似的灌进来时月的脑子。
让她一瞬间就飘忽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出身不好。
后来在傅家生活的那些年,见识到了豪门的生活习惯之后,更加笃定自己倒霉才会生在这样的家庭。
被傅奚亭送出国的那些年,她一直凭着一口不甘心的气势走下来。
苦心经营自己,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站上高位。
这二人,一个对权力苦苦追求。
一个知道如何哄骗人。
凑到一起去,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有那么几分味道了。
苏欣的女儿。
那万人敬仰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啊。
“夫人过奖了。”
“来,我们往下走,”苏欣挽着时月的胳膊,一口一口地给她灌着迷魂汤。
灌得时月飘在半空中下不来。
“以前经常听孟淑提起你,说你懂事又贴心,说起你跟傅奚亭,一脸的可惜,知道你们是青梅竹马,本该在一起的,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有了这么多年的分别,现在傅奚亭离婚了,兴许也是个机会。”
“成文到底年纪大了,前面还有三个孩子,你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我呀!最见不得像你们这种漂亮女孩子受委屈了,”苏欣说着拍了拍时月的手:“正好,回头我找个机会见面,大家聊一聊这个事情。”
时月:……….
她谋划了好久的东西,难道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送到自己跟前来了?
时月有些云里雾里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竟然是真的。
她何德何能呀?
“这不太合适吧?我这种身份是配不上傅董的。”
“世间万物众生平等,哪有配得上与配不上一说,只要两个人心甘情愿就可以走到一起去。”
苏欣满嘴虚伪之言,给时月洗脑。
而时月被这迷魂汤灌得云里雾里的。
险些误以为自己真的就可以配得上这一切。
幻想归幻想,但回归现实的时候,时月还是有一点理智的。
用旁观者的话来说,她有一点小聪明,如果不聪明,她走不到现如今的位置,如果不聪明,她不会利用成文去达成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梦想与目标。
如果不聪明她说不出刚刚那番话。
苏欣喜欢听什么她就说什么,这日的博物馆交谈,谈得甚是愉悦。
时月离开的时候。陶娟看着她坐在后座。
有些好奇地问了嘴:“谈的如何?”
“恩,还不错。”
她目光从窗外的车流中收回。
下午五六点的光景,正是这个城市的交通最为繁忙的时候。
时月倒也不急,坐在车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
想起了孟淑。
“让你联络的人联络到了吗?”
时月看着开车的陶娟,陶娟摇了摇头:“没有。”
“傅董有意藏着的人很少有人能查出来,有几次本想跟着傅董去的,结果还没动手就被傅董的警卫发现了。”
时月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缓缓地点了点:“不用跟着了。”
“会有人送到我们跟前来,苏欣今天的这段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
别墅内。
傅奚亭的跟前摆满了烟头。
玻璃茶杯上一根堆积着一根。
层层而上。
整个屋子乌烟瘴气的。
傅奚亭眉头紧蹙整张脸神色紧绷,指尖夹着烟,正在燃着袅袅青烟。
孟淑坐在他对面,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现场气氛一度低沉得连喘息声都听得见。
屋外。
闻栖静候着。
母子二人在身后的客厅里待了许久时间。
这平静无波的时间,一瞬一瞬的流逝,使她不禁感叹,这二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平心交谈的时候了。
以往的每一个场景,像是在脑海中轮回播放,傅奚亭与孟淑之间的交谈,往往不过三五分钟就会大发雷霆,不是摔杯子就是砸碗。
从未平静过。
而今、难得的平静。
“所以,你去豫园做的那一切都是孟谦指使的?”
孟淑缓缓点头,未曾应允,但代表一切。
傅奚亭似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孟淑自己做的。
这样他就能像以前一样对待孟淑,没有感情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今天孟淑的这一番言辞,几乎是在直白地告诉傅奚亭,她也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孟谦
故事的开始还是得从他没有服从孟谦安排结婚说起。
他与江意直接了当的订婚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再后来他被追杀。
孟淑三五不时地上豫园找江意麻烦。
一切都是孟谦指使的。
为何?
无非就是想让一切回到最初,想让傅奚亭跟江意离婚,他好能成为他手中的傀儡。
傅奚亭不信孟淑。
大抵是觉得孟淑这些年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荒唐。
“如果你骗我,你知道我的手段。”
孟淑目光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一想到自己这些年做的这些荒唐事儿,傅奚亭不信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眼眸中的光亮在傅奚亭这句话中被消散。
“先生,”关青跟闻栖一起候在院中。
见到傅奚亭出来就急切地迎了上去。
“继续盯着,往暗处盯着。”
他这辈子在孟淑身上吃过太多亏了,不能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放松了这份警惕。
如果孟淑今天的举动是精心设计过的,那肯定会成为最惨痛的教训。
以前苦,就苦自己一个人,现在苦、会害了江意。
“明白,时月那边有动向。”
“什么动向?”
“她今天下午,跟苏欣见面了。”
傅奚亭冷笑了声。
行、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有些事情可能需要太太那边出手,”江意手中的那个厉行,是王者般的存在。
要是能据为己用,这件事情上他们会从根源上省去很多麻烦。
傅奚亭沉着脸,跨大步上车,听闻关青的这个提议,点了点头。
而另一方。
江意刚从餐厅回公司,刚下车,就被身后的司柏喊住了脚步。
她缓缓回身,望着司柏,光看这人的状态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
这日,司柏在郊外视察工地。
接到江意电话时,他察觉到梦瑶可能跟她在一起。
他从郊外回来直奔餐厅需要时间,索性就到江意公司来了。
“梦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