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在安瑶和薛岩的心里,连个小插曲都不如。
在车站等了不到半小时,火车就到了。
安瑶闲适地站起来,拿着自个的票,和薛岩进了第三节的车厢。没错,他们的车厢号是三,座位类型是软座。
看着他俩起身迈起大长腿,跟上。
他们坐的,竟是同一班的列车!
在他们三人身后的一米处,老七心疼地看着手上的火车票,你说这心,咋能不疼呢?本来是要买硬座票的,偏偏知道陆姐买的是软座票,这贫富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买软座,几乎花光了老七手里所有的钱。
等进了车厢,一直沉默的阿肃忽然问了句:“老七,咱带吃的了吗?”
“对啊,咱带吃食了吗?”强子环顾四周,大家都是大大的一麻袋两麻袋,里面说没吃的,他都不会信!可是他们,空空如也啊!
“啊!”老七哀叫一声,“咱没带!”他昨天买票太匆忙了,只想着跟上陆姐,保护陆姐,倒是忘了这是要出远门儿。出远门儿,没带吃的,要咋活下去?
老七边走边往裤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一元钱,一张五毛钱,两张一毛钱,还有一分一分的钱若干,老七松下口气,向兄弟们道:“还好,咱还剩点钱。”
强子&阿肃:要钱有啥用!要吃的!钱又不能吃!也不知道这火车上卖没卖吃的!等等,这好像是他们仨第一回坐火车啊!
看见安瑶和薛岩落了座,老七、强子和阿肃也找到了他们自己的位置。
安瑶他们在第6排,老七、强子和阿肃在他们之后,第8排;而,落座之后,却是完全不能平静过来的,boy和girl,他们就坐在和他相隔走道的另一边!
这时候的火车自然没有后世那么高端,车厢的门甚至还有斑驳的痕迹,可见磨损。整个车厢里很挤,有两层。第一层是座位,第二层是用来放行李的;而且,一节长长的车厢,分很多排的位置,左右两边,中间隔着一条走道。
一排位置坐两人,以四个位置一个整体。这个整体中,每两个位置都是相对的,面对面的。
意味着,这不像后来,你是看着前头座位,而是对着前头的两个人,中间只有一条小矮桌,就再也没了其他多余的空间。
软座,是这列车中比较高级的位置了,安瑶当时倒是没有找到还有软卧硬卧的。
坐在薛岩和安瑶对面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看起来二十多岁,他们举止亲昵,可能是夫妻。
一大早起来,大家都是吃了早饭才上火车的,这会儿倒是没人吃东西,车厢却也不太安静,有点吵。
薛岩放好行李,把一些袋子放在脚边,一些放在小桌上,给那对面的人留了一半空间。
火车慢慢发动了起来,安瑶偏头,看了一眼窗外,一片片低矮的茅草房由近及远,一棵棵的白杨树划过,她的内心忽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这就是七十年代,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睡一会儿。”她微微侧头,对薛岩轻轻说了句。
“好,有我看着。”薛岩朝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拿起墨镜,又戴了起来,视线突然一暗,浅浅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软卧上,浅眠。
薛岩拿起《红楼梦》,他近来看得特别快,已经到了林黛玉病入膏肓的一段。他细细将手里这一段读完了,林黛玉香消玉殒,清清冷冷,贾宝玉那方却是欢天喜地,傻傻地以为新娘是自己心爱的林妹妹。
姻缘误。
姻缘错。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薛岩的眼前却慢慢模糊了,他在惋惜,这世间又少了一个纯真灵性的女子。他不由自主往身边看去,她已经睡着了,墨镜下是她白皙的肌肤、挺秀的鼻子,嫣红的嘴唇。她歪着头,阳光柔柔地铺在她的衣服上,安静、祥和。
他缓缓移开目光,她还在,就好。
隔岸观看的,快速拿起笔,记下了第三条:火车上的潮男潮女,自成一片温柔天地。
n年后的:当时的我不明白,现在的我回想起来......原来,那时,我被一对年轻小情侣喂了狗粮,默默地观看了一把秀恩爱。作为一只单身狗,狗到了叔这个岁数已经死了,而叔却还顽强地活着!(╯﹏╰)
相比这边的宁静,老七、强子和阿肃却不闲着。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保护陆姐!保证陆姐的安全!从陆姐上车到睡觉的每一刹那,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所以,到底会出什么意外?这是和平年代!陆姐现在不是女首富,只是个没有名气的小市民,身边不需要保镖的。再者保镖要是都这副德行的话,陆姐未来家财堪忧!性命堪忧!)
这火车上的人太多,陆姐在一堆野花野草里显得格外扎眼!
“有句话咋说来着?”老七使劲挠着头,“就那啥子在墙上的……”
强子:“老七,我书没你读得多,你自个想啊。”
老七:他、娘、的!我就读过?!
阿肃眉尖微动:“是不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对对!”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瞧见没强子,关键时刻咱还得靠阿肃,这小子就多有文采啊!可不是一枝红杏出墙来嘛,忒扎眼了!咱得盯紧点了。”
强子低叫一声:“七啊……咱也得有力气盯啊,我这肚子快贴在一起了,饿得没力气了,眼皮在打架,都是给饿的!”
不说还好,一说饿,老七和阿肃都感到了一股深深的饿意,他们早上只吃了一小小小的碗粗粮面,就急急赶到陆姐家旁边等着了。
……
安瑶是在一阵哭闹声中醒来的,摘下墨镜,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看见薛岩正在看书,他的侧颜英俊帅气,但是手上是……红楼梦?
这是,随身带着红楼梦的节奏?
似乎忘了,他是红楼梦的忠实粉。
她温温地笑了,正好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你醒了?渴吗?”方才在车站候车时,他去帮她接了一杯水,用的是她的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