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薛岩拿着一个篮子去后山捡柴禾。麒麟村里大家都是用灶子烧饭,灶子烧饭自然是需要烧柴的;很少有人用煤炉,因为煤太贵,用不起。
他挑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天也不算太热,太阳有落下山的趋势了,橘红色的光线再过不久就会笼罩着整个小山村。
一路上薛岩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进了后山,丛林内,鞋子踩到落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吧嗒——吧嗒——”一声又是一声,他的脚步停了,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个幽静的空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警惕地转过身,待看清眼前的状况时,漆黑的眼眸渐渐缩紧。
只见他的对面是一伙人,总共有四个,个个都面露凶狠,算是练家子了。他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棍子,他眼尖地发现其中一个人精壮的胳膊上有很多道刀伤,看来对方来头不小,但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何时招惹了这些类似于混混的人。
“谁让你们来的?”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了。他也就是山野一村夫,平时和这些人八竿子打不着干系。
其中一个人得意洋洋地对他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我们既然收了,就必须帮人把事情给办妥了。你就是薛岩是吧?要怪就怪你不识货,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不该得罪的人?
既然他这么说,薛岩心知今天是逃不了了,这个后山挺隐秘的,轻易没人会来,而对方个个人高马大,又是练过的,还有武器在身。饶是再镇定,但是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几分的把握,这些人比起上次在巷子里的那几个学校小混混要厉害得多。
可是被他们团团围住,他得想个办法脱身。。。。。。
“我并没有那个能力得罪这么大来头的人。”他静静地说道,试图推延时间。
“要怪就怪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碰了不该碰的女人。”
不该碰的女人?他忽然就想起了今天早上遇到的糟心事,李娇娇。
去上学前奶奶找过村里的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算过一卦,原话是“此年灾星难,幸得阴功保身。”算命先生说了,他今年霉运缠身,但幸亏福泽深厚,前世行善事,再者今年有贵人相助,今后一切顺其自然,方能水到渠成。最后,算命大师特意说了一句话,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薛岩怎么说以前也是读过书的,并不迷信,当时心里颇为不屑与不信,如今想起来,只觉骇然。
算命先生:信则有,不信则无。老夫也只是掐指摆卦一算罢了。(~ ̄▽ ̄)~
眼见这几人隐隐有动手的迹象,而他手里只有一个篮子,他飞快地将篮子扔向他们,撒腿就跑。
后山的地形他很熟悉,只要能跑得过他们,逃走不在话下。
然而,忽然,他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钝痛,原来是其中一人敌人直直地将手里的粗大棍子扔向他,正好击中他的后背,他闷哼一声,踉跄地直接摔到在混着些许落叶的泥土地上。
“跑啊,小伙子,还挺机智啊!”有一个人发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肚子,他倒抽了一口气,爬都爬不起来了。
待平复了呼吸,他一只手撑着地,费力地想要爬起来时,又被一只大力的脚踢翻在地,他吃痛地拧着眉,脸颊摩擦到了泥土上的碎石子,磨破了一层皮,他听见他们的声音:“放心,今天你死不了,我们只负责把你打残废!”
他们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就像火炉里燃烧着的大火,他的心头顿时一片炽热,第一次感到了什么是毫无尊严,什么是身不由己。
哐当一声,一根棍子敲打在了他的头上,一股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被打的地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他的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在轻颤,昏昏沉沉的,很想睡去……
不!
不能睡,不能睡,薛岩!你要站起来!要变强,一定要变强!再也不想被人打,再也不想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心里一直有道声音在咆哮,在呐喊。
迷迷糊糊间,他的眼中倒映着的是那一片倏然从枝上落下的树叶,他看到了一个干干净净、温柔若水的身影,那身影化成了烟雾,真实存在的是三个隐隐约约的人。
“老七,快看,有人在打架。”说话的是强子。
没错,这三个人就是老七、强子和阿肃,三人好不容易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去做点小买卖。可真正要实施起来的时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摸一摸,他们的兜里没有一分钱。
没有钱哪里去进货?没地方进货,可以,那你好歹也得自己有原料!这他们家里没有一亩菜地,没有一亩果园,哪来的原料!?就是有原料,那菜啊果啊还不得拿来给自己吃,谁舍得拿去卖啊!
这不,听说山里藏宝多,指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水果,野味之类的,他们才进山来了。可是,一进山就发现别人在打架,这真的是不好的兆头啊。
看见谁打架不好,偏偏还看见雷哥的人在打架。那一个一个手拿棍子这个特殊标志的,说不是雷哥的人他都不信。才刚摆脱了雷哥他们的魔爪,老七等人表示,再也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干系了。
咱只想做安安静静的小市民,容易吗咱!最近真是走了霉运了,改天有钱了,得去庙里求个啥香袋、平安符之类的,让菩萨保佑保佑!以后出门也一定要看日历,这给邪门的。
“走走,赶紧走。”老七一想就发慌,虽然奇怪为什么雷哥的人打架还会找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但是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啊。
“老七。”阿肃拍了拍他的后背:“是那个男同学。”他蓦然就想起那个笑得明媚灿烂的陆姐,那个人应该是陆姐的同学吧?
“啥?”老七和强子俱是擦了擦眼睛,定定看着倒在地上的男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