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瑶已经做好了隐居这座小洋房的打算,除非海啸、地震、火山爆发或者拆迁,不然她是不会出去的。
等等、谁敢拆迁她就把谁拆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前世作为一枚宅腐米,也知道宅门的必备要素是信用卡、淘宝、电脑、宽带等。
可是,现在是七十年代啊!1976年,互联网普及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的事情,她空有一台电脑,也还是什么都不能干啊!等到二十年后,她都已经奔三了!要不,她现在去国外蹭网?
至于淘宝,现在也还没有。
好在她有空间,平常也不需要太经常出去买东西、菜可以自己种,空间里也有,水果空间里也有,糕点什么的空间里也有,吃完了可以自己做,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前世作为宅女时,也经常研究些美食什么的,再说了不会可以学,那些书都是现成的。鱼也可以自个养。鸡啊、鸭啊、猪啊什么的还是省了吧,她见了都怕。空间里的猪肉、鸭肉、鸡肉只够支撑一段时间,没关系她有粮票,也是买的到的。再贵重点的羊肉、牛肉、鸽子肉、鲍鱼海参什么的,没关系,她还是有粮票!
至于休闲小零食,空间里那么多个超市,不愁的。其他的更不用说了,都有!就是没网络啊没网络啊!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没网络,以前不知道在哪儿听到的,陆安瑶觉得真的很有道理。
罢了罢了,没网络难道她就不能活了?她电脑上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电影、小说、音乐又不是不能看,再不济也有dvd。
于是,在来到这个陌生时空的第六天,陆安瑶开始了她的宅居生活。
每天的生活看似丰富,实则单调。看书、听音乐。练书法、学习古典舞、收拾庭院、给花草树木浇浇水、练习瑜伽,在空间拿出一个跑步机健身、去空间种种菜、泡泡温泉……
半个月后。
“呼。”陆安瑶气息微喘地坐在沙发上,刚从跑步机上下来,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小毛巾,她拿起擦了擦汗珠,一张小脸白里透红。
“太难熬了,简直就是囚禁。”她伸手拿起一旁的玻璃杯,里头装的是橙汁,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这是她自己用榨汁机榨的,再调的味道,拿了一个大瓶子存在冰箱里,口渴了可以倒一点喝,只是这天气也快要冷起来了。
陆安瑶想,她一个未来的全能人才,怎么能被生活给难住了呢?
只要她想,现在就把淘宝、qq给注册了,未来就没马云马化腾什么事情了;只要她想,现在就唱一下《青花瓷》,未来就没周杰伦什么事了;只要她想,股市兴起的时候去炒个股,未来也没股神巴菲特了,而是东方股神陆姐了;只要她想,现在就说08年汶川有大地震、算了,没人会听她的;只要她想,现在就写本《哈利波特》,未来也没罗琳什么事了;更别提什么的郭敬明、韩寒了……
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做一只安安静静的米虫。
“有了,刺绣!”
陆安瑶前世在王府时,因为是妇道人家,就经常做一些女红,很容易打发时间的,做女红费眼,只要精神够集中,时间很容易溜达走的。
她从空间里拿出针线、布料、绣棚子等做女红需要用到的东西,就开始刺绣了。她决定先绣些小的,荷包,香囊,手帕,丝巾,再绣一些绣品,例如双面绣、单面绣,绣的图案最好是有寓意的,梅兰竹菊象征高雅的东西。
一个月后。
陆安瑶坐在自家沙发上,她半个月前为了刺绣,在这旁边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现在满满堆着她绣的小件,荷包四个、香囊四个、手帕四条、丝巾两条、一副鱼跃龙门的绣品,没日没夜地绣,收好最后一针,她满意地看着手里的青竹图,也完工了。
看着这宽敞明亮的房间,微风轻轻地从窗外拂进,她忽然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
第一世的时候,她一直有遗憾,是一种平凡人的遗憾,年少无知的遗憾,浪费光阴的遗憾,想要弥补父母却无从入手的遗憾。
第二世的时候,她还是有遗憾。在深宅大院里,为了一个男人,慢慢磨掉容颜、磨掉善良、磨掉感情,最后虽然有了一双儿女,却收获不到爱情的遗憾。
如今重来,看似生活很美好,给了她天大的金手指,给了她良好的物质生活,可她的心是寂寞的,心越来越淡了,越来越没有一个青春少女该有的悸动与火热,精神上的孤独,是再多的物质也满足不了的。
……
“梅芬,走了,你杵在人家门口干什么?”走在前头的叶爱国往后一望,叫住了自家老伴。
叶爱国今年五十出头,穿着一身洗得干净的中山装,丝毫没有进入中老年的老态,身量高瘦,眼神睿智,五官硬朗,精神得很。在这个灰扑扑的七十年代,却是比周围人多了几分不可见的贵气。
他的老伴沈梅芬,只比他小了两岁,身上是一件灰色的小袄,虽然五十了,双颊却很红润,看着就很健康。
“我再看看,哎呀,你说这房子像不像打战那会儿,我们在上海看到的洋人的房子。”谁能想到,这飘零了上半生,国家除了结束了战乱,比以前更加贫穷了。
叶爱国的眼神飘忽了几下,容颜瞬间苍老了不少,“行了,别看了。再看被人说是资本主义作风。”
沈梅芬倒是不看了,有些浑浊的眼睛往叶爱国身上一瞅,“别再资本主义的叫了,也是时候抛下这些了,一切都结束了。老头子,你说这户人家怪不怪,我听咱们隔壁那志成媳妇说,一个月前看见一小姑娘搬了进去,一个月了没见过她出来一回,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老两口的家就在这座小洋房的旁边,一层楼的,收拾得很干净,两个人住着,平常也没什么说得来的朋友,沈梅芬自打听了这事,只怪自己那天为什么要和老伴出去,错过了看这家主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