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瑶很识趣地乖乖不说话了,不一会儿,大家都纷纷丢下锄头,准备回家吃饭,安瑶也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裤腿,“那我先回去了,李婶再见~”又对着薛岩、陈大妮、陈建军三人道:“你们也再见~”
李婶看见她那甜甜的笑容,有气无处撒,所有的怒气都跟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
“陆安瑶。”陈建军叫住安瑶,模样颇为纠结,不管了,他今天要是不问,晚上非得睡不着觉:“那啥、我就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刚才说的小女子能屈能伸,你在哪本书上看到的?”
“哈哈~”陆安瑶一愣、欢快地笑了,“那是我杜撰的。”
“……”陈建军傻眼了,薛岩拍拍他的肩膀,翘翘嘴角:“刚才就看到你怪怪的,感情你是在纠结这个。”
陈大妮摇头晃脑:“看吧,人家随口一说,你还以为是哪本书上看的。读书读傻了都。”
“不是。”陈建军指着薛岩和陈大妮的背影,“你俩啥意思!”
薛岩和陈大妮同时回以一个眼神,你真逗!
陈建军:不耻下问!爱读书也有错吗我!
……
中午回了城大院,午饭是一碗粗粮面,上面还夹杂着几颗玉米粒,满屋子的知识青年吃得津津有味,吸溜吸溜的。陆安瑶满耳朵都是这吸面条的声音。
李丽萍边吃边嘱咐:“安瑶妹妹,中午你注意着点,这田里蚂蟥太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今天还好遇见了李婶子,你得忍一忍。”
正在艰难嚼面条的安瑶一怔:“我会的,谢谢李姐。”
吃过饭,陆安瑶佯装躺在床上睡觉,实则是趁着大家伙不注意,趁机进了空间。她把李婶的那条帕子拿了下来,清理了一下伤口。而后找来了一个医药箱,撕开棉签带,用棉签蘸了一点酒精,消消毒,把创口贴贴在上上面,总算是完工了。
陆安瑶把脚上的伤处理好,眉头深锁,这样天天下地的日子,太艰苦了,她根本不想再过下去了。好不容易翻到的雨鞋也不能用,毕竟她只有一个行李箱,贸然拿出一双雨鞋怕引起别人怀疑。这些知识青年都不是傻的。
她连忙跑到书店找来了一本书。她记得,这时期的知识青年下乡是指那些读过初中的,学历在初中以上的人才要去上山下乡,可是她现在才十二岁,不科学。这满大院的知识青年,刚来下乡的时候,最小的年纪也有十六七岁。
对了,她可以说她才读完小学,根本就没读过初中!这样不就可以不用下乡了吗!虽然只有一个月就要结束特殊时期了,但是就算结束了,依旧有很多知识青年回不了城市。回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仅家里要有背景、有点儿能力,本身还要评分高,作风好,不然就得和公社的人有关系,真不是你想回、想回就能回。
回不了城的知识青年也不用担心没有出路,因为1977年恢复高考,只要抓住机会,还是能有机会通过考上大学的途径回到城里的。
打定主意,不知不觉,又到了下地干活的时间。
陆安瑶又来到了早上的的那块地,烈日当空,薛岩等人都带了草帽,安瑶把手上的鸭舌帽戴在了脑袋上,也开始工作了。工作归工作,她虽然想当米虫,可也不代表她是一只懒虫。该工作工作,该吃吃喝喝,要分得清,绝对不能马虎。工作得太认真,她自然也没注意到周遭人审视奇怪的眼神,陈大妮撞了撞陈建军的胳膊,“她的帽子好奇怪啊!”
陈建军道:“奇怪是奇怪了点,可你不觉得她戴着很好看吗?!”
“你说那叫啥帽子啊?我要是有一顶那样的帽子就好了,城里人花样咋这么多?”
“我咋知道。”陈建军一看就爱上那帽子了,眼神有些羡慕。那种帽子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觉得很喜欢,戴起来遮住了半边脸,那感觉很……陈建军对薛岩道:“岩子,觉不觉着那帽子很那啥?”
“嗯?”薛岩正在专心干活,戴着个草帽还是热,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落,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层阴影。
“你看陆安瑶。”
他不自觉往那边看去,只见那个女孩戴着一顶他从未见过的帽子,帽子挡住了眼睛,只能看见她低垂的侧脸,倒比平常多了几分娇俏生动。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那啥的感觉?”陈建军就是说不上来,感觉戴着那种帽子很……“潇洒!我想起来了,是潇洒!”
当然,n年后的陈建军再度想起来,只会觉得那时候自己词穷,当时他很想表达的那种感觉是帅呆了、酷毙了!酷,很酷,非常酷!英文是cool、
“嗯。”薛岩流连了一会儿,点点头,继续低头干活。
“岩子你今天咋了,话这么少……”
“对啊,岩子,你最近不对劲,是不是薛奶奶出什么事儿?”陈大妮也凑过来。
薛岩:-_-!
“天哪!真累!”陆安瑶边捶着腰,边嘟囔,“咱们是社会主义的好农民,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加油!”
下午完工时,身上哪儿都疼,腰酸背痛的。陆安瑶见大伙都散了,把手摸到口袋里,户口本在,她要去找队长。
一路问东问西,才问到了队长所在的地方。按理说这种事情是该找公社的,但是在陆安瑶眼里,队长和公社那边的干部也没差。
队长刚要下班,办公室很简陋,一张木桌子,也就没啥了。
“林队长好。”陆安瑶有礼貌地鞠躬。
林队长没想着她会来,倒是有点惊讶,教人去查她的资料,资料还没到,她人就到了。“小陆同志,你找我什么事儿?”
小陆同志。。。。。。。陆安瑶勉强接受了这称呼,把户口本往桌上一摊,微笑:“队长您看,我今年十二岁,咱们主席说了,要遵行唯物主义思想,实事求是,我就跟您坦白了,其实我不是一个知识青年,我不接受住在城大院,和她们一起进行下乡改造。”
再改造下去,那非得累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