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有些发黑的馍,还有那一碗飘着几根葱花的清汤,陆安瑶把馍放在嘴边,张嘴咬了一小口,嚼了几下,在李丽萍期待的眼光下,她笑着说:“好吃。”
“好吃就好,我还担心你吃不习惯呢。”李丽萍说。
陆安瑶:你的担心是正确的,,,
这个一穷二白的年代,粮食都是公有的,上交国家后剩下的都是由公社分配的,粮食的多少还得取决于自己的工分,想吃,就挣工分吧,干多干少,差不多都是那些。
众所周知,二十一世纪是个吃货横行的年代,这些吃货要是集体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保不准真得饿死。
陆安瑶咬了一口,就再也难以下咽了,她把那黑馍放下,问道:“李姐,你们平常都是吃这些吗?”
“唉,是啊。咱们z市不是北京那样的大城市,也不是上海那样生钱的城市。咱们城大院平日里吃得最好的也是面了,其余的都是馍馍,大饼、玉米之类的,那些肉啊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你也知道,肉票难得。”
“都不吃米饭的么?”陆安瑶下意识问。
“你说米饭?!”李丽萍就跟见鬼了似的,“米饭想都别想了,那大米小米就是城里都少见,更何况咱们这儿农村。”
“咱们北方人也不像你们南方人,吃细粮。你这皮肤就是吃米饭长大的吧?忒儿白了!”李丽萍摸着自己泛黄的脸,羡慕地看着陆安瑶的脸一阵感慨。
陆安瑶笑笑,不好发表什么意见,这时候她要是说个谦虚什么的话,人家指不定会认为她是在炫耀云云的,所以她干脆保持缄默,闭口不言。
女青年们吃完午饭,下午就又去田里干活了。她因为刚来,被批准不用去,明儿再去。
待她们都走了,陆安瑶才钻进空间,进了超市,找了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吃了垫垫肚子,她也确实饿了。
吃完饭,坐在床上,陆安瑶想着以后的去处。眼光瞥到了身边的行李箱,这个行李箱从她刚穿来时就在身上了,里面会装些什么东西呢?她好奇地拿过行李箱。
箱子上有密码锁,箱子又坚硬,轻易也砸不开。她索性试了试密码,把自己的生日输了进去,没想到,吧嗒一声,锁开了,不会这么巧吧!
打开行李箱,没什么东西,只有几套少女的衣服,看着很时髦,就是和这个年代不符,是后世流行的那种衣服。翻了翻衣服,底下压着一个信封以及一本户口本……
陆安瑶疑惑地打开那个信封,是老头写给她的,大抵就是那个意思,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好好在这过日子。他还说这个时代是架空的,大体和以前的中国是相同的,除了一些小细节外,基本可以无视。老头在县里给她留了一套房子,信里有地址,还有房子的钥匙,一大串,难道还是个大房子?
老头还说,给了她那么多个金手指,要是还不能在这个时代混出名堂,那就找根面条在家上吊或者找块豆腐撞墙吧,他都嫌丢人。
最重要的是老头给她安排了一个户口,她就是真真正正的这个年代的人了,而不是所谓的“黑户”。
她翻开户口本看了看,大致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年代的身份。
父亲,李书荣,北京人。
母亲,陆秀琴,上海人。
这一个上海人一个北京人,怎么跨越空间生个娃?详情在老头那封信的最后一段。
原来,这个李书荣家里是党内人士,十年前就察觉到了党内派别不对,全家自动申请调到上海。陆秀琴祖上几辈都在上海做生意,算是本地的富商以及大户。但是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他们家的生意受到了重创。到了建国后,陆家已经是个普通人家了,家业完全没有之前那么庞大。这十几年,他们家还做着小本生意,自然成了被处罚的对象,最后陆家只剩下了陆秀琴一个人。陆秀琴虽不是千金大小姐,但从小日子也还算不错。一下子从天堂跌下来,自然是不能忍受的。一来二去,陆秀琴和李书荣不知怎么的就在一起了。
但是据说,陆秀琴十一年前就患病死了,而李书荣几年前也回到了北京。
陆安瑶对李老头给她安排的这个身份挺满意,母亲已逝,父亲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户口上有很大空隙造假。她打定了主意一辈子都不去找她爸,毕竟她是空降到这个时空的,从血缘关系上,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是名义上的女儿。
户口本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通行证,很重要。陆安瑶把户口本放到空间的木匣子里,小心保管着。至于老头的那封信,把地址抄了一下,就一把火烧了,毁尸灭迹,钥匙她也拿起来珍藏了。既然是在县里给她留了房子,为何要把她送到农村来,绕这么大一个弯,安瑶想不明白。
(难道不是某人你自己失足滚下山坡走到农村的?)
第二天,陆安瑶是真的要去干活了。
天还没亮,那些青年们就起床了。陆安瑶本来还在酣睡,李丽萍就把她叫了起来。这个年代的农民真苦,这么早就要起床,瞅着时间也才五点多吧。
叹了口气,洗漱完毕,她拿出一个黑色的丝带,把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昨天的裙子不能穿了,她又换了身规规矩矩的衣服,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简约的卡通t恤,衣服的正中间有一个自行车的图案,她又悄悄往空间里拿出一双普通的黑白平板鞋,在后世可以成为经典的学生鞋子了。
这样那些人应该不会说她是可疑分子了吧?
其他的她不敢拿出来穿,干活毕竟就要穿的简朴一些。
一大早又被同一间房的几个女青年稀罕了好一大段时间,李丽萍有些嗔怪:“安瑶妹妹,这么好的衣服你穿去田里?多可惜啊!田里虫蚊多,杂木多,小心给你磨坏了。”
陆安瑶摸摸鼻子,憨厚笑笑:“没事的,李姐,我已经专门挑最坏的穿了,我没别的衣服了。”
李丽萍一听,心里万分称奇。这小姑娘怕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那些粗活,她等下可要怎么受得住。“来吧,你和我们没分到一个队,你在4屯,那里面都是一些咱们村的村民。”
李丽萍带着陆安瑶来到了4屯,给她叮嘱了一些东西,就回自己的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