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啊,记得爹和你说过的话,男子汉大丈夫,一定不能优柔寡断,纠结于儿女私情。”江玉凤走后,江别鹤提醒道。
在他心目中,江玉凤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准确说,江玉郎也是工具,不过是更为重要的工具罢了。
江玉郎并没有和他分辨,他心中有数,不需要和江别鹤争执。自己会如何行事,江别鹤管不着。
辞别了江玉凤,他又回到自己的屋中歇息,仔细思考着后来的计划。
这个世界的几种武学,他已经得到了五绝神功和化石神功。嫁衣神功和明玉神功想要获取,难度太高,在他武功恢复到大宗师之前暂时不用考虑。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便极为重要了。江玉郎躺在床上仔细回忆着剧情,只是他之前看过的东西都记得模模糊糊,而且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版本的,也可能是大杂烩。
比如原着中,江玉凤就未曾出现过。
这样的情况令人更加难以琢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但大体的走向是没有错的。
江玉郎忽然想起了小鱼儿,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不过大概率还活着。这些个世界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世界线收束所导致的惯性极强。
每次他要杀小鱼儿,都会有意外出现,让小鱼儿化险为夷,这不得不说是“天意”了。
他仰卧在床上,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嗯?”江玉郎连忙起身,开了门来,却未见人影。他沿着门外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那里有间小屋。屋里有炉火,火上烧着壶水,一个老人正蹲在壶边,等着水沸。他动也不动地蹲在那里,显得那么安详,那么宁静。
江玉郎眼睛一眯,忽然想起自己家中还潜藏着一个铁战。而眼前这个哑仆的身份也是一个迷。
有人觉得他就是铁战,也有人说他就是哑仆。总之这是在原着中就未交待清楚的事情。
江玉郎站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哑仆也有了一丝警觉,忽地转过头来,见着江玉郎,“阿巴阿巴”叫个不停。
江玉郎见他的脸色中都是惊讶,似乎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
哑仆转过身去,提起那壶开水就要进屋去。
这时,江玉郎厉声道:“很好,你装得很像。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你的命!“
他一步窜过去,手掌向他顶门直击而下。
这哑仆若是铁战所伪装,那就必定会露出破绽来。但没想到,这老人“哐当”一声将水壶掉在地上,跪地就开始“咿咿呀呀”的痛哭起来。
他却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少主才想要他的性命。
但江玉郎并没有停手,他的这只手掌轻轻落在哑仆的肩上。有还是没有,一试便知。
江玉郎将体内的真气注入他的体内,游走一圈却丝毫没有反应。
看来这哑仆是真的不会武功!
江玉郎笑着道:“你做得很好,没事了。”
他轻轻拍了拍哑仆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看来是另有其人。
江玉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这个人来,便没有再纠结。
在府中待了几天,他也闲不住,便到安庆最大的酒楼去吃酒,这一晚上却是热闹非凡。
酒楼老板自然是认得他的,江家在安庆的地位之高,非言语可形容。只是众人都有些奇怪,这江家公子不到对面春芳阁寻花猎艳,倒是改了趣味儿,上这酒楼听素曲来了。
但他们也只敢背着人唠两句,哪敢当着江玉郎的面说这话?即便江玉郎出行一改往常,都是孤身一人,却依旧没有人敢惹他。
江玉郎喝着酒,却不知在对面这他以往常去的春芳阁里,刚刚好来了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打死你,我打死你!”春芳阁的闺房中,浓妆艳抹且肥得流油的老保子正拿着皮鞭抽打着一个少女。
这女子衣着简陋,甚至光着两条小腿,上面全是伤痕。
旁边站着的两个打手,这时也出言劝道:
“金姐,别这么打小雀儿!”
“是啊,她这么细皮嫩肉的,不经打啊!”
小雀儿带着哭腔,抬头看了眼这两个将自己抓回来的打手,还以为他们在为自己说好话,正要开口求他们,忽然又听见他们道:
“金姐,万一要是在她身上留下疤痕,那可就不值钱啦!”
“是啊!”
原来,他们并不是同情她,只是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所以才出言相劝的。
小雀儿心中的希望瞬间破灭,那金姐也住了手。这春芳阁便是一所技院,而且是安庆最大最豪华的。小雀儿的娘亲死了,她从乡下一路寻到这里,为的就是找到自己的父亲。
但很可惜,她人生地不熟,稀里糊涂就被人拐卖到了这技院里。她虽然很穷,也没什么见识,但技院是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
那金姐又开口恶狠狠道:“你还敢跑?我打不得你,好,那我就活活饿你三天!饿到你听话为止!”
这技院老保逼良为昌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她总有办法摧毁一个少女的自尊,让她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这小雀儿有几分姿色,只可惜皮肤是小麦色的,稍微逊色许多。但其实,这种小麦色才是农家女应有的健康肤色。
小雀儿伸出手拉住了老保的裙子,哭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等我找到我爹,我一定让他把钱都还给你。”
“哼!”那老保将小雀儿一推,手中的藤棍在地上一杵,骂道,“你当我是傻瓜?我告诉你,你的身价银,我早已经给了人家,整整五百两!”
五百两!
小雀儿几乎要绝望了,她从小到大,见过最多的钱也不过才几吊而已。这五百两......
“你要是想要走?你得赔我三千两,你拿得出来么?”老保伸出手比划道。
小雀儿趴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惊慌失措。
“我找到我爹,他一定会把钱都送过来的。”小雀儿想起自己那不知道在哪里的爹。可是她娘临终前说过,她的爹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武功高强,而且有权有势。
“哈哈哈?”那老保插着腰,大笑道,“你爹?你爹是谁啊?”
小雀儿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姓江,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侠!”
“姓江,还是大侠?”那两个打手对视一眼,同时问道,“姑娘,你说的该不会是江别鹤江大侠吧?”
这安庆府中,不,整个江南,也只有这么一个江大侠。姓江的不少,但可以称得上大侠的,也独此一家。
“江别鹤?”小雀儿暗中记住了这个名字,喃喃道,“原来,他全名叫做江别鹤......”
这下子,那两个打手笑得更夸张了。
“你爹是江别鹤?那我爹还是燕南天呢!”那两个打手同时道。
他们并不是贬低自己,只是他两都是不入流的江湖混混,专门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若是能够给燕南天当儿子,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江湖上,人尽皆知,江大侠只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叫做江玉凤,你是哪门子冒出来的?”那老保又气又笑道。
她知道许多女子往往都会搬出靠山来吓唬人,但多半都是道听途说,可这小妮子要糊弄人,也忒不敬业了,都不提前打听打听。
“之前,江公子还常常到我们这里来捧场。你说你是他的姐姐还是妹妹?等会出去,若是见到了他,你倒是请他认认你,看认得你不?”
小雀儿心中一定,心道原来自己爹还有个儿子,不知道比自己大还是小了。但是常常来这种地方,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顺从我。我就把你脱光了给吊起来,不给你饭吃,让所有男人都看见你的丑样子......到时候,我看你还能多硬!”老保又威胁道。
小雀儿吓得脸蛋都煞白的,在地上退了两步,“反正......我是不会做技女的。若是要我做技女,我死也不从。”
老保见她如此刚烈,叹了口气,又蹲下身来,替她拂了拂秀发,温柔道:“你看你真美,不施脂粉都如此了,若是打扮打扮,一定能够艳压群芳。”
小雀儿听她的声音如此温柔,就跟她母亲一样,不禁有些讶然,不知道这老保为何又突然如此。
做老保的自然要会软硬兼施,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只要你听我的,我就让你做头牌,到时候大红大紫,名利双收......再说了,做名技有什么不好啊?很多男人,为了看美人一眼,连命都不要了。就算是江湖中的好汉,不是也说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吗?不都是两条腿吗?一张一合,财源滚滚。你要是做人妻子,那可真是寄人篱下喽。”
小雀儿摇了摇头,“总之,我就是不会做技女。只要我找到我爹,他一定会把钱都还给你们的。”
“啊呸!”老保吐了口唾沫,“你爹、你爹,你倒是叫他出来看看?”
她大喝一声“来人”,便有两个腰肥体壮,浑身脏臭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他们两个来和你亲近亲近。”老保怒道。
小雀儿紧了紧自己的衣裳,抬头看了眼这两个大汉,只觉得浑身发毛。这两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狼一般,充满了可怕的猥亵之意,似乎自己就是一只被剥光了的小白羊。
小雀儿可以想象,他们会用如何残忍的手段来折磨自己。
“我把脂粉衣物都放在这里,你自己好好考虑。一刻钟后,怎么样,就看你自己的了。”老保撂下这一句话,就带着人直接出去,砰的一声将门紧紧地锁上了。
小雀儿绝望地跪在地上,抬头仰望着木板,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爹,你到底在哪儿......你都看见了么?”
“女人不孝,不能亲手把锦囊交给你。我想,我们也不可能有相认的那一天了,请你原谅我。”
小雀儿说着,似乎作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须臾,她在房中找好了绸缎,搭着椅子在房梁上将锦缎系好,结成了一条上吊绳。
她将脖子放在上吊绳上,正要蹬掉椅子,心中突然又升起一个念头:
小雀儿自幼由娘亲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却连爹的面都还未见过。难道就这样死去了吗?一息尚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对了,自己那素味蒙面的哥哥还是弟弟?
小雀儿想起老保方才的话,自己何不暂且屈服于她们,等自己有机会见到他,那便是机会了!
这春芳阁中往来都是富贾豪强,老保对着那肥头大耳的富商道:“冯翁,这香香公主已经准备好啦,今晚呢,就先陪您啦。”
冯大户贼笑着,“先陪?”
“是啊,然后再陪邓老爷。”老保奸笑道。
冯大户笑得一脸油腻,“那我得抓紧时间。”
老保又道:“但不陪过夜,谁价高谁就得。”
“那没意思!”冯大户瞬间性致全无了。
这瞟客上青楼,难不成还是来请客吃饭的?花了大把价钱就为听听小曲儿,那多掉价。
“这样的美女,一掷千金能一亲芳泽的话,说句实在话,也不枉此生了。”这老保却是将这些油腻中年男人的心理拿捏得十分到位。
都说无商不奸,这些商贾即便是上青楼逛窑子也是要讨价还价的。而这老保做生意的本事却是不必他们弱。
一刻钟后,小雀儿已经打扮好了,由小丫鬟领着她出场来到高台上。
此时的她由丫鬟打扮过了,显得格外耀眼。
老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大声道:“香香公主来喽!”
楼上楼下的众人都探着脖子去瞧这香香公主,不得不说,江别鹤的基因不错,小雀儿的娘亲估计长得也是绝美,所以她的相貌才是天生丽质的。
小雀儿环顾四周,都是一群肥胖的半老之人,年纪大的都可以做她爹了,而且一个个要么是留着长胡子,要么就是一脸油腻的肥胖中年男人,还留着哈喇子,看了就叫人恶心。
小雀儿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见的人,偏偏不巧,今天晚上,那江公子没有来春芳阁。
“冯翁,您请!”
伴随着老保的声音,那肥胖的冯翁走上了阁楼来。
小雀儿握紧了袖子的东西,今晚,她要整出大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