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姚寅笙有惊无险地通过了科目三的考试,虽然路上的泥头车和大货车让她感觉到很紧张,但是教练别样的安慰还是很有用的,“你可以的,鬼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泥头车啊?好好开就完了。”
从车上下来,姚寅笙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谢教练接过别的学员递给他的烟抽了一口,“怎么样?没有想象中的难吧?”
姚寅笙会心一笑,“考过了当然就不觉得难了,教练,清明回来我是不是就可以考科目四了?”
谢教练点点头,“是可以的,到时候预约了我带你去车管所,考过了你就可以拿驾照了。”
姚寅笙的心情别提多开心了,回到宿舍脸上的笑意都没有止住。身上的担子轻了一些,姚寅笙又重新拿起了哀魂鞭,这段时间都把时间花在驾校里,很少有时间挥一挥哀魂鞭练练手感,这下子可要好好练练。
一个星期很快,来到了清明假期,姚寅笙再一次搭着李俊的顺风车回到了小县城的家。清明节也是一个大节,街边还有杂货铺门口都摆起了拜山需要的纸钱、寿衣、纸人等等。一般来说这些东西都不用姚寅笙来买,奶奶和外婆就能准备好,但是姚寅笙还是花钱买了两套别墅和两部手机。别说现在的祭品做得还真精致,这手机还配套充电器的。
姚寅笙刚付好钱就听到妈妈在身后的声音,“你买这个干什么?”
姚寅笙转过头笑了一下,“当然是烧给爷爷和外公啊。”省得他老是给我托梦,让我睡过头好几次。
梁美菊装腔念叨姚寅笙,“你买这些,你也不想想爷爷外公他们收不收得到。”
姚寅笙有自己的办法,她拍了拍梁美菊的肩膀,“妈咪你就放心吧,肯定收得到。”
一行人上山去了,今天姚寅笙拜的是外公的坟,姚寅笙没有见过外公,据说他走得比爷爷还早。姚寅笙知道爷爷是在她出生前一年离开的,刚好那一年爸爸和妈妈结婚了,而外公好像是九零年代初就去世了。算算时间,那时候妈妈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大,一定很难过,所以姚寅笙没敢开口问过外公的事情。
香已经烧掉好几捆了,今年的清明节居然不是烈日当空而是下起了毛毛细雨,云雾加上浓烟让外公的坟看起来静谧又壮观。
“好了,开始烧纸钱了。”
长辈们一声令下,姚寅笙这些晚辈的就手脚麻利地打开纸钱一沓一沓地扔进火里,纸钱还是黄纸带着方圆孔的才有用,那些天地银行后面跟着一串零的根本就是废纸,中看不中用。烧完了纸钱姚寅笙才拿出别墅和手机打算烧给外公,她觉得既然爷爷能够给自己托梦,外公估计也可以,但是毕竟墓碑上没有刻着自己的名字,外公估计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姚寅笙还是打算一碗水端平。
“哎哟,寅笙,你都那么大了还买这种烧给外公啊,外公收不收得到哦?”
说话的是自己大舅爷的儿子,姚寅笙得管他叫一声大表哥。姚寅笙笑笑,“应该收得到吧。”这上面可是姚寅笙画了符的,上面还写着外公的名字和生卒年,定点投送,就不信收不到。
好在家里面的舅爷舅妈都在帮姚寅笙说话,“哎呀,寅笙那么有心,外公一定收得到的。”
姚寅笙让火烧起其中的一角之后才把东西放进火盆里,火舌一下子蚕食了别墅和手机,只是比烧纸钱的时候速度要慢一些。姚寅笙看着火舌和一堆灰烬,心里默念着:外公,你应该收得到的,对吧?
第二天姚寅笙来到了爷爷的坟前,不知道为什么爷爷的坟做得有些寒酸,不像外公那样立碑,只是用几块灰色的大方砖当作墓碑,墓前的平台再用一些大红砖围成一个圈划分地盘就行了。姚寅笙问过爸爸,为什么不把爷爷的坟弄得像外公的一样?爸爸只是说了一句没到时候就盖过了。
除草、烧香、倒酒、烧纸钱最后是放炮,在坟前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姚寅笙才帮忙扛着锄头下山。三天的假期就这样结束了,明天她又要返程回学校去了,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忙碌了一天,晚上姚寅笙洗好了澡躺在床上,她拿出《集魂录》翻开,今天烧纸钱和手机别墅的时候她在心里告诉爷爷:爷爷您放心,这本《集魂录》我一定帮您集满。
姚寅笙翻开新的一页,前两天她送下去的那对夫妇的信息已然记录下来了。
汪霏慧,女,龙合市三合县人,一九八七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坠楼而亡。
李树,男,右江市麻仓县人,一九八二年生,二〇一八年卒,死因:坠楼而亡。
姚寅笙反复抚摸着《集魂录》的纸张出神,这一条条信息好像只是简单几个字,但是每一个人名背后都带着一个不俗的故事。姚寅笙心中感慨,她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
合上《集魂录》放在包里,姚寅笙关掉了自己床头的台灯打算睡觉了,但是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姚寅笙赶忙拿起手机,心中庆幸好在回到家晚上她会习惯把手机静音,要不然自己的手机铃声大晚上响起吵到老妈睡觉了会被拧耳朵的。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只有六个数字,姚寅笙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或者是运营商的推销电话,但是看着那串数字又觉得很奇怪,哪怕是座机前面都会加上区域号码,但是这个电话只有六个数字却没有区域码。难道是国外打来的?
手机在自己手里不停地震动,姚寅笙翻身下床来到房间的阳台上,确保自己不会让爸爸妈妈听到声音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刺啦声,大晚上听可以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在听到姚寅笙的声音之后对方好像非常地激动,“哎哟真打通了,真打通了!寅儿,你猜猜我是谁?”
姚寅笙扶着阳台栏杆同样非常的不可思议,“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