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铁链断在脚边,姚殿春的火气就冒上来了,她狠狠地瞪着姚寅笙,眼睛快要喷出火,还是姚忍冬让她恢复理智。姚忍冬拉着姚殿春的手说:“姐,我们还是先下去跟爷爷汇合吧,船都准备好了,要是我们动作慢了,爷爷该生气的。”
有了姚忍冬,姚殿春确实理智得多,她哼了一声盯着姚寅笙:“不戴就不戴,但你如果动歪心思,我可以一把掐死你。”
姚殿春的警告其实完全不管用,她估计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扇出好几米远的,但姚寅笙也不打算跟她多费口舌。但是不管怎么说,再这么说下去底下那些人肯定会等着急的,姚寅笙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所有人一一下船,按照约定姚寅笙跟姚殿春四姐妹一艘快艇,还有一名九咒塔的成员负责开船,其余的一部分人把另外三艘快艇坐满了,大邮轮现在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所有船只朝着那座若隐若现的岛屿前进,行驶了约四十分钟,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座岛屿从外面看过来阴森森的,但当双脚踩在岛上才会知道,这里其实非常春意盎然。远远的,姚寅笙看到一个树林,粉红色的花铺满大家的视线,可树林周围却寸草不生,姚寅笙很是奇怪。
又跟塔主见面了,他身边带着那个傻孙子,陈佰刚也站在他身后,塔主的另一边就是闫老还有几个头戴兜帽的人。姚殿春走到塔主耳边低语,塔主听完只是点点头,但姚殿春心里不舒坦,塔主便对她说:“行了,你气头上也没有用,先去了那里再说。”
姚殿春显然不服气,但对方是塔主,是自己的爷爷,她不得不退回来,揪着姚寅笙的衣领。脖子被勒住姚寅笙肯定很难受,她扭头气冲冲地问姚殿春:“你干什么?”
姚殿春丢给她一个眼神:“你以为我想啊?爷爷叫我盯着你,从现在开始你要是跑了爷爷就治我的罪,我才不想多一事呢!你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我动手你可别怪我。”
姚寅笙只是嘁了一声,现在她自己一个阵营,她就是脑子发抽想不通也不会跟这群人对着干吧。可是九咒塔的人不相信她,姚寅笙也没办法,谁叫她是一气之下弄死第七层的全部人马呢?
塔主在前面带路,手里贴心地牵着那个傻子,闫老和陈佰刚排在第二,姚寅笙跟姚殿春四姐妹走在第三排,后面的就全是炮灰了,至少姚寅笙是这么认为的。走进桃树林,塔主带着大家往东北方向走。看到这座岛还有这片树林,姚寅笙大概想起来了,据《论衡·订鬼》引《山海经》中有这样一个地方与现在姚寅笙所处的位置很相像,那个地方叫度朔山,那里有着一处鬼门。
原文是这样记载的:“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神荼 ,一曰郁垒 ,主阅领万鬼。善害之鬼,执以苇索而以食虎。於是黄帝乃作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门户画神荼 、郁垒与虎,悬苇索以御凶魅。”
在度朔山上有三千里的桃木林,花叶蓊郁之间,东北方向,却有个黑沉沉的所在,就是万鬼出入的鬼门。说是“出入”,其实还是“入”为主。倘有恶鬼跑出来,身为执掌鬼门关的神荼、郁垒便用苇索把这些恶鬼捆住喂虎。神荼和郁垒也因此被后人称为门神,在后来黄帝立桃人,在门户上画神荼、郁垒的模样,用苇索悬挂以避凶魅,这样的习俗延续至今。
度朔山这个地方没想到现在还存在着,那是不是继续沿着东北方向走就能找到传说中的度朔山鬼门呢?带着这个问题,姚寅笙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半突然塔主停下来,他让大家往自己身上拍土,把全身弄得脏兮兮的。姚寅笙不乐意,她刚洗的澡,这下没多久就弄脏了?
但她愿不愿意不由得自己说,大家把自己身上弄上土后就开始帮姚寅笙,几分钟过后姚寅笙就变成一个土人。塔主在大家忙活的时候画了一张符贴在自己胸前,姚寅笙看了一眼居然是替身符,还没等姚寅笙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塔主已经下令大家立马动身继续赶路。
姚寅笙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她的手表居然不走了。姚寅笙相信是这座岛让她的手表停住的,她来之前刚换过电池,不存在电池没电的情况。而且姚寅笙还发现了,九咒塔的人没有一个用罗盘的,估计这时候拿出罗盘来,指针也只是会打转而已。
一群人走起来就没有停下来过,姚寅笙感觉自己的双脚要报废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桃林有一个很旷阔的空地,那里比树林里要亮很多,塔主看到后也两眼放光。走到这块空地上,姚寅笙看到一扇凭空出现的大门立在空地中央,门的后面还是桃树,门前两边各自放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面有两个人影。
姚寅笙看到这两个人影一个撑着脑袋斜躺在石头上假寐,另一个手里呆呆地拿着一朵桃花在数花瓣,悠闲的不得了。姚寅笙心里自问: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荼和郁垒吗?
塔主这时候走上前朝二位门神行礼:“二位辛苦了,小人此次带来不少冤魂,正要去森罗殿报道,请二位行个方便。”
左侧石头上假寐的神仙抬眼,认真打量塔主好长时间,打了个哈欠道:“老黑什么时候留胡子了?”
塔主继续笑嘻嘻地说:“我看府君们都留胡子,便也试试看。”
那位神仙又闭上眼睛,朝身后的大门用力拍一下,大门像自动门一样缓缓打开,姚寅笙看到这扇门的里面跟后面完全是两个场景。门打开,里面是黑乎乎的,但是门的后面却是一片桃林,也就是说大家走进这扇门就意味着走进了另一个空间。
左侧的神仙朝身后指了一下:“行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