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温暖的爱意中,姚寅笙还看到了怨恨,她总觉得这个人形标本跟邵青泉有非常紧密的联系。
“他是我丈夫。”邵青泉幽幽地说。
姚寅笙不相信那么年轻的邵青泉已经结婚了,她看上去好像比自己还要小啊。邵青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丈夫是我自己说的,我跟他没有结婚。”
“也没事,爱到深处就算没结婚也可以互称老公老婆的。”
邵青泉并没有因为姚寅笙的这句话而安慰到,她的笑还是苦笑。邵青泉凝望标本很久后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姚寅笙想也知道为什么,但她觉得这时候装傻更好一些,所以她问:“为什么?”
“他骗了我!”
这我知道!但就因为这样把人做成标本,未免太狠了吧?
邵青泉扭头看了姚寅笙一眼,那眼神冷冷的, 她告诉姚寅笙三人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男朋友做成标本。这东西真正意义上来讲也不是标本,他也被邵青泉下蛊了,发作之后蛊虫在他肚子里把内脏吃得干干净净,他在痛苦中死去。邵青泉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用秘术把他弄得人肉不腐,就这么摆在房间里。
“他跟我就在县城里认识,最开始他是游客,来县城旅游的。遇到我的时候我刚要回家,他跟我说他迷路了,要我给他带路,我带他回到酒店,他问我要电话号码,说我帮了他过后他会请我吃饭的。我把号码给他了,也吃饭了,那顿晚饭吃完他就跟我表白,说第一眼就看上我了,问路和请吃饭完全是他的策略。我并没有生气,你看,他长得也挺好看的不是吗?”
听邵青泉这么说姚寅笙也仔细看那具标本,还真是,五官出众而且身材高大挺拔,露出来的手臂上还有肌肉,难怪邵青泉会看上他。
“后来他说要走,要我记住他的号码,以后会再来找我。我们可是啊,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给我打电话,过了一两年,我在曾经遇到他的地方看到他了,他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穿着同样的冲锋衣,一路上手拉着手,甜蜜不已。”
原来是这样,这好像也欺骗了人家女孩子的感情啊,像邵青泉这样的苗家人,看上的人就会一生相伴,不存在分手一说。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情蛊可以下,阿彩也不会一直缠着老岳的。
这人倒霉也倒霉在自己的人品上了,喜欢人家又玩弄感情,能被那么恨也是情有可原的。故事说完,邵青泉问姚寅笙:“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我也说过我不喜欢被骗,他还是越了雷池,这能怪我吗?”
人家的习俗姚寅笙自然是不会多说,人各有命罢了。但那些人,你可以说是正义执行,也可以说是多管闲事,都可以,但要是危害生命,那就复杂多了。姚寅笙也把宁宇航那些人的情况告诉邵青泉,没想到邵青泉并不后悔,还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在说他们是自找的。
姚寅笙还想说什么,但邵青泉却主动开口问:“你见过他们,你真的知道真实情况吗?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的生活已经被妨碍,但什么生活你知道吗?私生活。而且并不是我的蛊造成的,你刚才说的几个名字我有点印象,那个叫范临洪的,他自己本身就阳痿,平时都需要吃药,跟我可没有关系。还有几个有特殊癖好的,我都不想说,结果他们把这些全都怪到我身上了?”
姚寅笙有点懵了:“这怎么跟他们说的不一样啊?”
邵青泉冷哼了一声嘲讽道:“男人的嘴啊,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他们要不这么说,怎么能引起你的同情心来帮他们呢?谈恋爱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天花乱坠,到头来都是骗人的,不论是什么样的男人,身居要职也好,身价百倍也好,身无分文也好,都喜欢骗人。”
三人对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邵青泉看三人吃瘪的样子心里多少也痛快一些,她双手交叉站起来:“看来你们的生活挺美满的,现在脸上的表情都那么天真,以前没被人骗过吧?”
姚寅笙点头,她想这话应该不是在骂人。邵青泉靠在桌子上:“哎呀,我还挺羡慕你们的,如果我的生活那么好,我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多怨恨。”
“你奶奶对你应该不错啊,为什么......”
邵青泉的眼神暗下来,右手抚摸着桌面慢慢地说:“奶奶对我很好,从小到大都很好,但是我父母......他们给了我怨恨。我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婚了,我爸以前在县城专门给人下蛊的,但不赚钱,他就打算去市里面。我妈也是县里人,小时候我家开了一家小卖部,是县城里的第一家。我爸在我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一开始给家里很多钱,我能有很多新衣服穿。后来别的叔叔说看到我爸在市里跟一个女人勾肩搭背的,一开始我妈不相信,可是有一天我妈跟邻居阿姨临时起意去市里,回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我爸回来的时候他还想装傻,但是我妈把他们做过的事全说出来,我爸也不装了,跟我妈差点打起来。后来他们离婚了,没有一个人愿意要我,奶奶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俩的事,就把我带到这里生活,他们去了哪里,我不关心。”
看邵青泉的样子好像故事没有说完,所以姚寅笙不说话,等着邵青泉说下去。邵青泉深吸一口气说:“他们离婚的时候我不理解,还希望他们能复婚,他们也跟我说会复婚的但是再等等。我等啊等,等到那个男人跟别人结婚有孩子了,等到我妈也有家庭了,我都没等到。那时候我才意识到他们骗了我,他们骗了我......”
邵青泉父母的故事结束了,过去那么多年,这一直是邵青泉心里的痛。邵青泉现在还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故事说完脸上已经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