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郝醒过来,外面下起了大雨还刮着大风,雨斜着下,哗啦啦的声音有点吵但是又很催眠。所有人坐着不说话,都在看这场雨什么时候停,但陈佰刚的脸色不太好,看来情况并不能像预期那样美好。姚寅笙看过来远远地对他笑了一下,冯正郝的心在恐惧,他赶紧低下头不再直视姚寅笙。
夜幕渐渐降临了,雨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陈佰刚无奈地叹一口气:“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明天再看情况吧。”
花喆文望着冯正郝酸溜溜地说:“要不是某人口出狂言,现在我们都能摸索着下山了,真会作死,现在怎么不叫喳喳要叫副市长爸爸过来了?”
冯正郝心里不舒服,但是大家的眼睛都看着他,他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李万山还在帮风冯正郝说话:“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天气变化不是很正常的吗?”
“哼哼,你真这么觉得吗?我们上山的时候确实下雨了,但是我们到半山腰雨就停了,找到这座庙天气也没有变,为什么他一说要把山铲了天就变了?”
“这......”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保存体力不要内讧,小花清楚了吗?”
陈佰刚少有的厉声制止,花喆文也没了兴致,跑到庙的另一边坐着。夜深了,大家的手表进了庙就失灵了,手机也全都没电了,雨还在下,大家都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打哈欠,应该到睡觉时间了。
在大殿里烧起一团火,警察跟调查组对好守夜时间大家就躺下来 。登山队的同学和老师都受伤了,就算让他们守夜他们也不乐意,为了不让小年轻们吵起来,陈佰刚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今天爬山也累了,姚寅笙躺下闭眼睛就睡过去了,她没有安排守夜,但被一股寒气冷醒了。姚寅笙打个哆嗦醒来,发现大家都在睡觉,外面的夜还是黑的,但是雨停了,姚寅笙能看到外面有月光。
往旁边一看,守夜的警察靠着门框睡着了,火还烧着,大家都还睡得好好的。姚寅笙搓搓手臂起身寻找那股寒气的源头,找了一圈没找见,却发现有人站在门外。姚寅笙点了殿内的人数,十名登山队员都在,调查组的五个人也都在,四名警察也在,没有一个人离开,门外那个就是陌生人了。
姚寅笙推了推陈佰刚,他睡得很沉,呼噜打得震天响,还挠了挠自己的肚子但就是没醒过来。姚寅笙啧了一声又去推花喆文和胡承亮,这俩也一样,睡得特别沉。姚寅笙又去找警察,他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试了,只有你醒过来你还不明白吗?”
声音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姚寅笙把挎包背起来,右手反抓匕首推开门。门外是一个留有胡子的男人,穿着全黑色的长袍,这身在月光下反射出柔光。这个男人五官方正立体,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眼窝带着几条细纹,看上去有些年纪了。男人目光平和没有威慑力,好像一下就看穿姚寅笙的小把戏,笑眯眯地说:“那么防着我啊,还拿着一把匕首防身。”
姚寅笙见自己的防备都被看穿了,就站在门槛上不动了:“你是谁?”
“嘿嘿,我是谁?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让我猜猜?”
男人微笑着:“可以。”
“你是牢布山的山神?”
“唉,你明知道的嘛,还故意跟我猜。”
这自称山神的家伙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姚寅笙有点不相信,她加重语气问:“你到底是谁?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看姚寅笙好像生气了,男人也收敛自己的玩笑,他也冷着脸说:“来拿一个人的命!”
天上的云跟着男人的脾气走似的,男人的心情不美丽,天上的云就聚拢起来,几乎把月亮遮住。明白男人的来意,姚寅笙把门关上:“你要谁的命?”
“那一群人,他们把山里的植物装了个遍,就连能治病救人的五指兰都拿走了。那株五指兰长了十多年,整座山只有不到十株,他们全给拔了。山脚村子里有一户小女孩年初诊断血癌,过不久就要从首都医院回来了,我准备给他们家男人托梦让他上山来采,结果呢?”
原来还有这个故事,这世间有多少天灵地宝没被发现姚寅笙是知道的,如果真是这样,那登山队就是弄巧成拙了。但也不至于要了人家的命吧?不不不,姚寅笙让自己别这么想,这种天灵地宝罕见还脆弱,有特殊的处理方式,这方面山神肯定比自己清楚,山神能那么生气也就说明现在放在背包里的五指兰已经没用了。
“如何?还想把他们带走吗?”
姚寅笙深吸几口气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拿走他们的命我不会说什么,但起码让我们这些参与救援的人知情。而且你让我一个人醒着,应该是想让我做你的传声筒吧?如果这样不妨两边把话说清楚,他们也承认他们拿了山里的东西,但没说拿了什么。如果真要治他们的罪,你最起码让我看到他们背包里的东西吧?”
山神看着姚寅笙的眼睛,感觉到了一股不可反对的威严,他只好说:“你说的也确实在理,那你说如何?不如你现在就去把他们背包拿出来,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五指兰。”
姚寅笙却摇头:“你这么做不妥,要是现在我亲眼看到他们包里装着你说的五指兰,你拿了他们的命,明天他们醒来看到登山队的人全都不见了,你想要我装傻?我可办不到。”
男人握紧了拳头,但姚寅笙坚毅的眼神又压着他。姚寅笙突然把手中的匕首递给山神说:“我把这把刀放在你那里,要是明天我不让这件事公之于众,你便用这把刀杀了他们再杀了我,我姚寅笙不喜欢说谎也不愿意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