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村长答应不答应,姚寅笙都把他拉到段家房子门口。一看到这栋折磨了村子那么长时间的房子,村长一下子有点腿软,差点跪下来。姚寅笙架起村长说:“村长,您别害怕呀,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就算里面的鬼要杀了你也要费点力气,不会一下暴毙的。”
村长满头大汗地心想:你这还不如不安慰呢。
姚寅笙指着段家大门说:“村长,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那里面的鬼其实也挺恨你们的,你想啊,你们作为村里的说话人,还帮凶手隐瞒真相,心里没恨我都不信。”
“我......我没办法呀......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也不只是我收了钱,虽说他们称已经把钱还回去了,但谁能做证呢?对不对?”
姚寅笙点头:“您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您先把那天晚上一起吃饭的人叫过来,挨个给里面的那位道歉看看,说不定门就开了。”
有点荒唐,这个办法有点荒唐,调查组的人听到之后默默摇头,春道长眯着眼睛往姚寅笙这边看,虽说没有鄙夷的样子,但应该也不相信姚寅笙的办法。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成为突破口了,在陈佰刚的陪同下,村长离开了。
一炷香的时候村长就回来了,还带来了不少人,多为妇女儿童,脸上满是关切和着急的表情,这些妇女想必应该是村领导的家属吧。果然,一到地方,一个略为泼辣的妇女来到姚寅笙面前咄咄逼人:“就是你想的馊主意?”
姚寅笙往后退一步躲开妇人喷出来的口水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而且村长自己都说了,他收了钱,帮忙隐瞒了真相,死者家属只知道一成真相,还是我刚刚问出来更多的,您想想啊,段家和容家作为知情人都死了,那天晚上吃饭的几位也是知情人吧?您难道不担心有一天里面那位想出个点子屠村?”
屠村那可是非常严重的后果啊,这相当于恶鬼无差别报复了,到时候再叫冤喊屈都没用了。再三犹豫,村长还是主动让步,把女人推开了。他认命地看向姚寅笙,姚寅笙心领神会:“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你们就先决定一下顺序吧,谁先来?”
一名尚不清楚名字的村干部已经行动了,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阿凤啊,叔对不起你,那天晚上你外公做了一桌子菜请我们吃饭,后面还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帮他隐瞒真相不让阿燕知道。我虽然喝得糊涂了,但我也是才知道你外公为了钱对你下手,那笔钱我拿着觉得烫手啊,出门就给你外公扔回去了,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要是我敢说一句谎话,我就全家遭雷劈!”
第一个人说完,段家大门没有动静,姚寅笙让他起来:“不是你,下一个!”
第二位跪下的也开始絮叨:“阿凤啊,怎么说阿伯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外公不喜欢你,可我们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啊。你被杀害配阴婚这件事我们好多都是在餐桌上听说的,但因为不是自家人,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好说什么......阿凤啊,你不要折磨村子了好不好?阿燕也回来了,这也是她的家啊,你想想要是她的家鸡犬不宁的,阿燕也不开心啊对不对?”
大门依然没有动静,姚寅笙又叫来下一个。八个新叫来的干部跪下都没能让大门打开,现在轮到最后一位村长了,刚才姚寅笙叫下一个的时候始终轮不到他,因为他躲在一旁把别人推出去 ,这其实已经让姚寅笙觉得只有村长才能让这扇门打开。
果然,村长刚一跪下,段家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声,听着很刺耳又能听出哭的人的悲恸。姚寅笙让村长赶紧磕头,村长看到这突发的变故也吓了一跳,他哐哐哐磕了三个头后说:“阿凤啊,你不要怪我啊,我其实跟其他几位叔伯心里想的一样,都觉得你外公太不是人了。这些叔伯们把钱还回去了是不是?我也还!那钱我拿着心里的确不踏实,我一分都不敢动,我现在就回家给你拿过来,好不好?”
村长想要站起来的,可心中的恐惧抽走了他身上的力气和胆识,他的双膝就像钉在地上一样,拔都拔不出来。可喜的是,大门终于被突破了,像被一阵风吹开一样,门打开了。
哀怨的女声从门后面传来:“你过来。”
村长的嘴唇都白了,他惊恐地望向姚寅笙:“她......她在叫......叫我?”
姚寅笙望着门口微微点头:“只能是你了,看来其他人没说谎,他们确实把钱还回去了。”
“可......可我......”
“进来!”女声在催促,这一次的语气略显急躁,估计已经不想等了。
姚寅笙拉起村长说:“别害怕,我跟你进去。女鬼现在还有耐心等你,说明她应该没有对你动杀心,要不然门开了你已经没命了。”
村长眼神涣散,被姚寅笙拖着来到门口。姚寅笙礼貌地问了一下里面:“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有动静,姚寅笙就大着胆子说:“你没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姚寅笙推门进来,发现房子里的温度低得可怕,她和村长两个人都打了个哆嗦。村长嘴里哈着白气说:“这......这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比外面冷那么多?”
姚寅笙朝自己手上哈了一点热气,让自己的手能够暖和一下,她说:“冷是因为阴气重,阴气之所以会重是因为怨气重,怨气你还不明白吗?一个人死得冤屈就会有怨气,这位还是因为强行配阴魂被害的,这怨气就更不用提了。”
村长裹紧身上的衣服:“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姚寅笙抬眼望去是一片黑暗,姚寅笙冲着里面大喊:“你在哪里?让我们进来了也应该现身了吧?”
可是姚寅笙跟村长没有等来结果,反而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